下课铃声响起,结束了上午的课程,莉莉安待教室的同学散得差不多,才慢悠悠地走出教室。
她在教学楼南面的二楼。
整个教学楼,坐北朝南,东南西北各一面各一门,大楼中间是天井。
二楼走廊里,还有未散尽的学生,和她一样慢悠悠地走着,没有着急去食堂吃午饭。
她像往常那样,要走到楼道尽头,去一号安全门。途中路过三两个学生,他们背靠走廊的黑铁栏杆,身后是方形的天井,正在聊天。
起初,莉莉安没注意他们,也没听见他们的声音。直到走近一些,“那天晚上”“喝醉”“果汁”等字眼钻入她的耳朵里。
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有点眼熟……一时没想起在哪儿见过,所以径直走了过去。
然而,背后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炽热目光紧盯着她,一种危机感,让她瞬间绷直了身子。明明离他们已有五米远,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哼,算她好运,让她跑了,不然就和琴儿一样陪着我们了。”
“你是不甘心吧……到嘴的肉飞了。”
“你、你们别乱来啊,那晚的教训还不够吗?我现在头还疼着呢。”
“妈蛋,要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现在她就是我的**”
“别说了,不然那个男人又突然从天而降,咱们就惨了。”
“你看清楚了,他当真从天上下来的?”
“额,额,也许、好像是吧……可能是我眼花。”
“切,真是胆小.我现在就去抓住她,看看那个男人还会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莉莉安听到这里,有了个猜想,当真停下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一个高瘦男生,穿着黑条纹的T恤,囔囔着上前,动作却很慢,旁边几个男生果然拉住了他。
原来是虚张声势。
那晚太玄,他们至今有点心悸。
莉莉安等了一分钟,没听到身后的动静,果断地回头了。然而,她一回头,身后的几个男生,就跟见鬼般四散了。
她再次转回了头,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眉头轻蹙,眼里不解,喃喃道:“本女子花容月貌有这么可怕吗?跑什么呢,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噗嗤”一声轻笑传来,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明显。
谁?
莉莉安望了望四周,在西边的回廊,看到一抹银白色的衣角,在午日刺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再定睛一看,发现是消防栓玻璃柜门的银色门扣在发光。
四周没人了,只有这孤寂的阳光陪着她。
此时,眼不眼花,错不错觉,已经不重要了,莉莉安缩紧了脖子,飞快地下楼,奔出了教学楼。
莉莉安在食堂用完餐,就回了寝室。她的寝室在五楼,每回爬到寝室,两条腿就像绑了负重条般重。今日,她便以这个借口安慰自己,费力爬上来,再也不想下楼了。
不过是她想理清中午发生的事情,而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幸好,下午没课,她可以安心地躺在寝室整理思绪。
通过中午那几人的只言片语和那日她从酒店醒来的情形一起拼凑出一个真相,琴儿和那4个同校男生确实图谋不轨;那晚有人救了她,而且是个神秘的男人。
至于,要不要报警抓他们……目前她没有证据,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日后会找回来的。
现在,唯一存疑的便是那个神秘人是谁?
想着想着,她就慢慢睡着了。
两小时后,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不断从门外传来。莉莉安眉头皱了皱,有了清醒的迹象。
“啪”张洋把一张纸甩到她脸上,莉莉安的午休被张洋的动作打断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视线所及就是白蒙蒙的一层。她伸手拿开脸上的纸,几行娟秀小楷一个个闪现在纸上:今晚八点学校文达广场见。
没有落款人,字是凭空出现的。
莉莉安打了个寒颤,中午的诡异感觉又再次出现。
她想问张洋,谁送来的纸条。连忙起床,看着张洋爱理不理的样子,她的嘴张了合,合了张,还是没能问出口。
张洋因为风,至今不理她。今天帮忙递张纸条给她,也是碍于面子。再问她纸条主人的信息是不可能的了。
莉莉安叠好被子,坐在书桌前,纠结了一下午,要不要赴晚上的约。
眼看时间临近,她还没下好决心,便拿起那张纸条,要一点点撕了它,用一角碎纸代表“去”,下一角碎纸代表“不去”的幼稚方法替自己做决定。
一切交给老天吧。
这想法算正常吧。然而,她撕了好几次,竟然撕不烂它。
也许是手没力吧,她没多想,便用剪刀剪之。
一剪、两剪、三剪下去,纸条完好无损,甚至愈发白了些。
莉莉安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她真遇到诡异的事情了。
她被这个发现惊住了,手一抖,剪刀砸在桌子上,剪刀尖嘴部分在桌面上砸出一个坑。
左手里是被剪多次,依旧完好的纸条,右手边是被剪刀砸出来的坑,莉莉安左看右看,最终下定决心,晚上单刀赴会。
她想好了,一切顺其自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要躲。
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她在寝室认真收拾了一番。
其实,就是把各种能防身的都放在身上,什么剪刀啊、胶水啊、刻刀啊。
她安慰自己道,聊胜于无嘛。
出门前,她特意知会了隔壁寝室的同班同学刘蓝。
晚八点,校园里,都是闲逛的学生。看到他们一派悠闲的样子,莉莉安心安了些。
殊不知,走到目的地——文达广场,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往日明亮的路灯,在此时都暗淡了。
只有尚算清朗的月光,合着莉莉安的脚印,一晃一晃的,似乎下一秒就能被风给吹淡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