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在了,我成了故乡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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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手中的旱烟袋,母亲身上的蓝布围兜,院子里悠闲的老母鸡,屋顶袅袅上升的炊烟,还有村子里那条小溪流……一遍遍地在我的脑海中呈现,温馨如初。难道是人到中年,越来越喜欢怀旧吗?还是家乡的召唤?

自从父母都走后,我已很少回家了,除非偶尔回老家办事,那也是来去匆匆。

思念如青草在无边的草原中疯狂地滋长,终于捱不过思乡之苦,便在普天欢庆的“五一”踏在了回乡之路。一路上,我的心情格外激动,似久归的游子扑向母亲的怀抱。

初夏的太阳,暖暖地。我从车里下来,一种久违的乡土气息向我扑来。地里的玉米苗一片绿油油,正向着阳光拼命地伸展着;旁边那条千年流淌的小溪依然缓缓地流着;几只鸭子在水中嬉戏着……啊,这不正是我日夜思念的家园吗?这时,我好想疾呼“我回来了一一”

我走了一段斜坡到了小溪,用手掬了一捧水往脸上一抹,好凉啊!依稀中,我看见了在绚丽的晚霞中,我和同邻的伙伴们在玩水,欢笑声充满了溪谷;我又听见了母亲在扯大嗓门喊我回家吃晚饭……

突然,我的脚滑了一下,吓了我一大跳,只差一点就掉进了小溪中,这下把我从记忆中拉了回来。

“嘿,回来了一一”

迎面而来的邻家大婶见到我热情地招呼着,接着又问:

“你哥哥家今天有什么喜事?”

“噢,没有。我只是想回家看看,他们不知道我今天要回家,因为我没通知他们。”

“噢,要不去我家坐坐?”大婶一脸的惊讶。

“谢谢啦!我去看一下老屋看看就回城。”

大婶带着满腹狐疑就走了。

我先前的激情被大婶一下浇灭了。留下我征征地站在那里,望着前面不远处哥哥家的三层楼房和它旁边的老屋,竟不知到底是去看看还是马上返城?

哥嫂本是热情好客之人,以前父母与他们住在一起时,每次都有回去都有家的感觉,格外地轻松自在。我也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可自从父母走后,尽管兄嫂如昔,可我却找不到家的感觉了,每次回去都是做客的感受,再也找不到那种主人的感觉了。

老家与新开发的茶乡花海风景区为邻。阳春三月的一天,我携儿唤女去茶乡花海玩。孩子们像放飞的鸟儿在春光中翱翔,甭提有多开心!我嘛,踏在故土,站在山巅,看着它的新颜,心情也格外开心。可是,当我隐约看到远处的老家时,顿时产生强烈的回家看看的欲望。我便带着孩子们经过后园,绕过小溪,回到了哥哥家。只见哥哥家的大门紧锁着,心情突然变得失落起来,我便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哥哥,他说他在外面办事,嫂子在茶乡花海风景区打零工,他责怪我怎么不提前通知,要我等嫂子下班搞饭吃。我讪讪地说我只是路过,你们忙吧!

那一刻,我是多么想念老母在世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即使她在地里忙,那扇大门总是开着,好像是怕归巢的倦鸟们找不到路似的。

还是俗话说得好,父母在,兄弟是一家人;父母不在了,兄弟是亲戚。加之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快,每个人都挺忙的,也不太喜欢被人打扰,因而这次我也没通知哥哥。我不想因为我而打乱他们的生活。

站在路口,我踌躇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回去看看。这段走了几十年的小路,如今变成了硬化路,走在上面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哥哥家的大门依然紧闭着,我便直接去了老屋。因为无人打理,老屋前面的院子里杂草丛生,老屋更破旧了,像一久病的耋耄老人沐浴在春光中,是那么苍老不堪!

我越过院子,推开房门,一些旧家具依然摆设在那里。人到中年,我反而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一见那些熟悉的东西,眼泪止不住地流,昔日的生活场景不停地在我的脑海中变幻。

父亲喜欢坐在堂屋墙角拿着那个爷爷留下来的铜烟斗抽烟。小时候,我喜欢那个烟斗,为了多看它几眼,因而经常抢着为父亲装烟丝。因为平日里,父亲从来不允许我们碰摸他的烟斗,有一次,哥哥偷着拿父亲的烟斗玩,被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从此,我们兄妹几人再也无人敢随便去碰摸烟斗了。

母亲那件蓝布围兜依然挂在那里。母亲喜欢系着它做饭。厨房的旧灶头依在,泪海迷离中,我看见了灶头上方挂满了黑乎乎的腊肉,我看见了在烟雾缭绕中做饭的母亲,我看见了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块吃饭……

我在老屋兜兜转转了一圈,含泪拔掉了院子里那些杂草,然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老屋。一路上,我的眼晴一直含着泪水,脑海里一直闪烁着每次回家时母亲那满脸的笑容和我们离去时母亲站在村口久久不离去的身影,还有那母亲陪我唠嗑的声音……

随着父母的离世,我渐渐地成为了故乡的过客。故乡,那是儿时的记忆,那是父亲的大烟斗,那是母亲做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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