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也有变成白天鹅的那一天”,这是我对她最深的印象。
“她叫余岚,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差生,成绩差也没什么,关键她还长得特别难看,这才在我们学校出了名,你在她旁边可有你受的,哈哈。”小一在我旁边笑着说。小一是我刚进这个班交的第一个朋友,我是插班生,所以老师把我的座位暂时调到了最后一排,挨着余岚坐。听到小一这么说,我感觉很奇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吗?
我看到余岚第一眼的时候觉得我便感觉小一说的没错,她长得太胖了,脸的比例一点都不协调,肉都堆在一起,而且嘴里还有特别突出的龅牙,整个人给人一种油腻,恶心的感觉。我当时就想找老师给我换座位,但是她突然向我看了一眼,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亮光,但这种亮光仿佛一瞬间就暗淡下去了,于是我装作没事一样,坐到了她的旁边,就这样,她成为了我的同桌。
在和她成为同桌之后,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老师上课几乎从来都不看她,作业也没有收她的,她也无所谓,每天上课的时候都在做自己的事,要么就是低头写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么就是睡觉,偶尔将目光转到窗外的蓝天上。
我有一次在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她的桌子上多了一句小刀刻的话“丑小鸭也有变成白天鹅的那一天”’我感到很好奇,于是我从小一那里得知了更多关于她的信息,她和我一样,也是插班生,但是她是从外校转过来的,成绩达不到本校的要求,但是她的爸爸一直央求校长,校长受不了她爸爸一直骚扰,只好给了她一个本校就读的名额,但她成绩太差了,这让她的班主任一直对她冷眼相待。各科任老师也没给她好脸色看,只想着让她自生自灭,她的个性也很孤僻,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既不与人交谈,也不愿意参加任何集体活动。在其他人眼里显得格外碍眼
高一的期中考试,我成绩提高了很多,班主任很开心,把我调到了第一排,余岚依然是倒数,老师也懒得管,仍然把她放在最后一排,只不过她的同桌从我变成了垃圾桶,每次回头看她只看得到两大摞厚厚的书摆在她的课桌上,却始终看不到她在干什么。
直到有一天,小一告诉我有好戏看了,我很纳闷,后来小一把我拉到了班级门口,有几个男生正在打赌,“这是你说的啊,只要我让那个丑女说他喜欢我你就请我吃一个月饭,正好我没钱用了”,“哈哈,我说的,只要你敢,我就请客,”打赌的人是隔壁班的丁浩,每次考试都是年纪前十,长得也帅,老师把他当成宝一样,很多事都偏向他,所以我感觉这次余岚可能要出事了
那天课间操后,丁浩跑到我们班上,把余岚叫了出去,他盯着余岚,当着外面所有人的面说:”余岚,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今天我决定了我当所有人的面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余岚当时就楞住了,她没有看丁浩的眼睛,但是很清楚的能感受到,她已经哭了,可能是受到过太多白眼,从来没有人陪伴在她身边,她已经麻木了,但丁浩却告诉她愿意和他在一起,她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对丁浩说:“我喜欢你”。 “哈哈哈,怎么样,我赢了吧”,这时丁浩冲到另一个男生旁边笑着说,这个月的饭钱就谢谢你了。另一个男生显然很懊恼,于是转身向余岚骂了起来:你是傻子么,你自己长啥样你看不见吗?又胖又丑别人会喜欢你?别人耍你玩呢,这都看不出来,你真是头蠢猪。骂完后又骂骂咧咧的和丁浩回到他们教室去了,余岚一直看着丁浩,可丁浩却一次都没转过身来,后来余岚追到他们班门口,拦住了丁浩,问了一句“你真的只是开玩笑吗?
丁浩乐了,“你是真的傻啊,他不都和你说了我耍你玩吗,你长这么丑,又蠢,谁会喜欢你啊”。我记得那天余岚回到她的座位后没有哭,而是呆呆的坐着,就这么坐了一整天。没有人安慰她,所有人都是把这当做是一个笑料,在她的耳边大声嘲讽。
后来我每次去丢垃圾时总会发现有许多带血的纸,看着特别恶心,后来听别人说是余岚把她的牙齿绑了牙套,但是她的龅牙实在是太难绑了,于是经常出血,看着垃圾篓里的那么多带血的纸,我感到一种不可诉说的压抑
后来每次往后看余岚的时候依然是两摞厚厚的书,把她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到她在做什么,直到高二的期末考试,她从年级八百名跳到了年级五百名,当时班级评比进步模范,但班主任没有给她,因为班主任认为她这次只是偶然,或许是抄袭别人的,于是把名额给了一个年纪进步五十名的人。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余岚从年级五百跳到了年级两百名。班级前十,老师把她的座位调到了第一排,并且请她上讲台为大家讲述学习方法,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瘦了很多,曾经那些排列的乱七八糟的牙齿现在也整整齐齐的,原本亮晶晶的眼睛显得更加闪亮。
她变漂亮了。
原本我以为这就是她的极限了,可是在后面的期中考试的时候,她再一次创造了奇迹,年纪第十,班级第三,数学老师开始让她讲述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语文老师找她为我们讲解如何写出满分作文,就连之前最讨厌她的班主任也把她的座位调到了饮水机旁边,她成了我们班上最方便打水的人。
在高考的前一天我找到了她,她已经从那个又丑又胖的差生变成了苗条美丽的好学生,“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优秀的?是因为丁浩的那件事吗?”我问她,。
‘你知道我这两年我怎么过来的吗’?她转过身对我说:“为了减肥,我每天只吃一顿饭,肉根本不碰,就买那种最便宜的黄瓜啃,刚开始我带牙套的时候一碰牙齿就出血,你知道那种唾液和着血液的滋味吗,我只能用我的板牙去啃,当我看到镜子里的我用板牙去啃那根黄瓜时,觉得我又笨又丑,晚上半夜饿的不行就开始背书,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本政治书反复背了七遍,背到再看一眼就想吐的感觉,“当你把一本书反复背上七遍的时候,你就知道那种滋味了”她对我说,不仅仅是因为丁浩,而是我觉得我不应该只是这个样子,我也不想我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她成为了我们学校最耀眼的人,她成为了我们市的文科状元,没有人感到惊讶,因为她带给我们带来的意外实在太多了,后她去了北大,她也为了我们学校的一个传说人物。
人说她是命好,有的人说她是幸运,其实只有余岚自己知道,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有多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