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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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收到小贝的生日祝福还是五年前，虽然过去很多年，QQ微信也会偶尔飞来问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牵挂的问候。毕业之后，小贝独自拉着行李箱回到她的故乡长沙，她向班里的所有同学告了别，唯独没有告诉我，但偏偏还是让我听到了她返程的日子，我也没地方去就留在了西安，那真是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还没有微信，手机还是冷屏直板的，想看QQ的留言消息只能去网吧，坐在网吧里一边玩着斗地主，一边期待某些人快点上线。五年前，远在长沙的小贝，突然发来消息说她被人家骗了，我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让她慢慢讲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她租的房子出了问题。那是个深秋傍晚，她刚下晚班回来，准备回屋休息，刚走到她房子跟前就看见她的行李狼藉一片的堆在门口。小贝赶紧给她的房东打电话，可电话却停机了，小贝按房门上的留下的电话打了过去，这才是真正的房东。原来租给小贝房子的那人是二房东，二房东是个骗子。收了小贝半年的房租，只给大房东交了一个月的，然后玩消失了。我劝说小贝先不要哭泣，冷静一下，好好处理，先报警，然后去找个旅馆先住下来。小贝还是在电话那头不停的哭泣，那种无助和委屈久久不能……小时候，常常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越长大越觉得能力有限，好多事情真的无能为力。

    我一直拿刘小贝当哥们一样看待，刚来西安上学那会儿，在人生地不熟的古都，到处充满了陌生和好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上课的时候，刘小贝和我坐在一起，成了同桌，一个来自南方的大眼睛小姑娘，刘小贝个头不高，还有些微微的胖，戴着一副大眼镜架，白白净净的，很是江南女子的秀气，刘小贝爱笑，标志性的两个小酒窝应面儿来。开学没多久，就这个活波可爱的爽朗的姑娘混熟了，一块去上课，一块去食堂打饭，一块在花园的那棵桂花树下早读。一个周日的上午，小贝试探性的问我去没去过西安交大，要不要和她一块去西安交大转转，说是去见她的一个老乡，她儿时的伙伴。于是，我们俩坐了上了402路公交车，一路向东，在交大北门下了车，如约而至的见到了她的老乡小姐妹，还有她老乡的高个子男朋友。他们领着我俩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然后就出了学校，说是回他们住的地方，在一个草场坡的城中村。在他们家里吃的是火锅，自己动手做的。我没有吃出来火锅是什么味道，就觉得豆腐皮卷生菜好好吃。我完全被她们雷到了，冲耍了我的世界观，颠覆了我的世界。是的，你没猜错，小贝的小老乡他们在校外出租屋同居。我的字典里还没有同居这个概念，什么时候正在上学的学生都可以住到一起去了。当时心底产生了一丝丝的厌恶，这个念头又很快被羡慕和嫉妒给掩盖了。觉得女孩子真不应该这样，女孩子不是都把美好的第一次都留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么。然后，听他们愉快的聊着天，说的大多数都是湘西方言，偶尔也夹杂着普通话，我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也能猜到一些，他们笑起来的时候偶尔抬起头来看我，我感觉自己当时就是个多余的人。也说不上话，就想早点离开，可是小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吃完饭之后，他们又玩了好久的游戏，我们才离开。回去的那天晚上我就失眠了，他们出租屋阳台上随风飘荡的蕾丝文胸久久不能放下。好多年过去了，可能更多的是向往吧。

    从交大回来之后，我们好像之间就有了一层隔膜，其实是我自己的思想在作怪，小贝还是那个爱笑的小贝，从她老乡猥琐的笑声中，俨然是把我和小贝当成了一对情侣，可实际却不是那个样子的，所以回来之后，我有意的无意的躲着小贝，周末就在宿舍睡大头觉，去上课也坐到教室最后一排角落里。我们上学那会就是这个样子的，和谁坐的近，就和谁关系好，一旦调了座位，哪怕只隔了一个位置，瞬间变成陌生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小贝还是那个小贝，只是我自己已不再是那个我了而已，小贝的人缘很好，身边的男生也多。时光辗转，偶尔听说小贝和隔壁班的陈三格好上了， 然后很快又分手了，只是我和小贝再也没有了交集。

    上课、睡觉、考试，考完试之后就到网吧打游戏，我自己过着既简单又平静的日子。临近年关的时候，一张从新疆石河子飞来的贺年卡打破了原有的平静。原来是高中同学小青寄给我的，很普通的一张贺年卡一副山水画，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显得格外温暖。那天下午我独自在自习室做模拟考试题，一个文静的女孩子推开自习室的门，直接奔我而来，然后就坐在了我的隔壁座位。然后把小青的贺年卡悄悄的递给我，说是她在传达室去拿她的信，看见了我的名字就顺便给我拿了过来。这个文静的大眼睛女孩子叫师静姝，是我们一个系的，之前在中秋晚会上匆匆见过一面。长的很甜美，高高的个头，一头长长的秀发，和她熟悉的同学都叫她小师妹。因为这张贺年卡的缘故，我和师静姝这个小师妹有了一次交集。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心里面都住着一位女神。女神一般都是白衣飘飘，高冷孤傲，藐视世间万物，在她面前自己就像是卑微到骨子里的尘埃，只能远远的仰望，遥不可及，多渴望她能撒一眼众尘埃里的自己。也许只有在梦里才会有触手可得。当初那么狠心的远离小贝，是因为我心里面也住着这样的一位女神宝儿。小贝和宝儿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女生，瞬间就被宝儿秒杀了。后来，看到电影致青春里的张开，我很是同情这哥们，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影子，我的宝儿比阮莞还美，我怀揣着对宝儿的爱，也像是怀揣着赃物的窃贼一样 ，从来不敢把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可惜我不是张开，我也没用张开那么傻那么执着。时间真的会淡化一切，包括思念。随着时间的跌宕起伏，我对宝儿的那种强烈的思念欲望也逐渐被磨平，我也在不停的安慰自己，相差太悬殊，还是尽早放弃吧，刚有这个念头瞬间就又被宝儿的微笑给否定了。宝儿在另一个千里之外的城市读医科大学，不管是心理上的距离还是身体是距离，都在我千里之外。再后来，我看到阿甘，珍妮对阿甘说阿甘给不了她所想要的生活，所以珍妮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失踪。阿甘却是幸运的，至少珍妮的心给了阿甘。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这句话貌似好像宝儿也对我说过。宝儿不是珍妮，宝儿像珍妮一样美丽，但宝儿一点都不堕落，悄悄相反，宝儿的出生在富贵之家，她自己一直都很上进，也很努力，所以宝儿的生活一直都很好现在也很好，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只要宝儿是幸福的，我就是快乐的。

    上课、读书、考试、复习，有一阵子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可能就会走火入魔。一次上自习课的时候，后排的一个女生悄悄送给我了一个猕猴桃，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还有个叫猕猴桃的水果，张燕说猕猴桃很甜的很好吃 。是的，给我送猕猴桃的这个女同学的名字叫张燕，是个铜川姑娘。张燕很性格很活波，长长的头发，唯一的缺点皮肤黝黑。张燕一直坐在我的后排，聊的多了，也开始熟知起来，当然，聊的更多的都是学习考试。和谁坐的近，就和谁关系好，上课的时候，总希望在教室里第一眼能看到她，期盼看到她，她没在的花还会担心她会不会迟到，我们上学那会儿就是这个样子的。张燕那天突然没有来上课，我还担心了她好一阵子，还专门跑过去打听，听她同寝室的说她好像是生病住院了，也没人知道她在哪里住院。一个月后，张燕出院来教室上课了，只是没有再坐在我的后排，而且下课是和班长王浩手拉手一起走的。后来，还是听我一个宿舍说的，说张燕得了急性阑尾炎，是班长王浩把她送进去了医院，又在医院陪她了半个月，还是王浩给她垫的医药费。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王浩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张燕没出院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张燕欠我一个解释，我自嘲自己说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其实只是张燕的背影有一点点像宝儿而已。

    第二次遇见师静姝是在去早餐店的路上，师静姝开玩笑说我还欠她一个顿饭，原来她给我送贺年卡的缘故。于是，我买了两人肉夹馍，一个给她，我还特意的给她要了一个优质的，我自己只要了一个普通的。师静姝没吃完就走了，说是去实验室去找她男朋友。当时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和她会有什么关系。没多久，就听宿舍的人说师静姝和她男朋友罗志祥分手了，说是这个假罗志祥劈腿了，脚踏两只船。从这个之后，师静姝找我给她帮忙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打热水，自习室占座位，偶尔在操场上散步。有一天，假罗志祥突然跑过来找我，我以为他是要我为他说好话劝师静姝跟他复合，可是我错了，假罗志祥说我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还警告我让我离师静姝远一点，又说师静姝骗了他什么的一堆师静姝的坏话。我很蔑视的剜了他一眼，他也可能感觉他自己很无趣，就自动离开了。因为师静姝在我面前从来没提过这个假罗志祥。可是我这人，就是有个坏脾气，他人越是牛皮哄哄的让我怎么着，我越是跟他对着干。相反，从这之后我主动找师静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后来我还是告诉了师静姝，说假罗志祥找过我，目的是让我离她远一点。师静姝说她上高中那会儿就喜欢大明星罗志祥。她可能太崇拜罗志祥了，所以看到这个假罗志祥就迷失了自我，还好早一点退了出来，这个假罗志祥只是眼睛有点像他而已。（当然大明星罗志祥多人运动被曝光之后，师静姝也很鄙视罗志祥的行为，为自己当初的痴迷而后悔，还说自己眼瞎才会喜欢他）。大二的下半学期，师静姝经老乡的介绍找了一份家教工作，给一个初二的女孩子补课做家教。每次补课晚上回来都过了宿舍锁门的时间，师静姝跟她舍友冯程程两人一商量就搬出宿舍了。在学校旁边的城中村租了一间民房，刚开始还是有补课的时候去住一下，后来就变成了经常去，几乎不回宿舍住了。

      就这样持续了大半年，打破这个平静的是冯程程带她男朋友回了出租屋，师静姝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俩人反锁着门在里边干坏事。师静姝后来告诉我说，冯程程太胆大了，刚认识了一周的男朋友就发生了那么深的关系。师静姝当时就决定搬出去自己住了。搬家的时候，当然是找的我去给她帮忙搬家。那天给她搬好家，然后和她又去了一趟爱家超市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都忙活好，已经很晚了，学校的大门也锁了。我本来打算去网吧凑活过一夜，师静姝说我可以打个地铺凑活一下，再说她突然一个人住有一点点害怕。然后就和她聊天，说到我第一次请她吃的那个肉夹馍，我给她买的肉夹馍太辣了，没吃出来香，反而我给自己买了一个好吃的。后来她自己又去买了一次，才知道我是给她买的优质的要五块一个，普通的才两块钱一个。原来我是给她买的最好的，可不知道她不喜欢吃辣的。在然后，师静姝给我打了一个地铺，她在床上睡，我在地铺睡。就这样我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师静姝迷迷糊糊的喊我，说是有人敲她的门，然后她从床下了，从背后紧紧的抱着我，说她有点害怕。我当时确定我醒了，不是在做梦，而且是非常的清醒，好久我都没反动，脑海里闪过小贝，飘过宝儿，愿意不愿意。是她不是她。挣扎与纠结。也在反复的问自己是她么？是她么？是她吗？往后余生都是她么？最后心里面得到了可定的回答就是她了。于是，才敢翻身也紧紧的抱住了她。后边的事儿过了人都知道，借用姜文电影台词里的一段话“眼睛瞅着，脑瓜子就迷糊了！一把抓上，手里香喷喷，水潺潺的软乎，身子呢，就憋不住的哆嗦！”

    就这样师静姝变成了我的女朋友，后来又成了我媳妇，现在又变成了我儿子的妈，将来还会是我孙子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