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何昔(二)

人生若只如初见

2000年9月,大一。

一条育才路,把学院分成了南北两苑。

中文系教学楼,在北苑;男生公寓楼,在北苑;女生普通宿舍,在北苑;开水房,在北苑,在北苑男生公寓楼下面。男生公寓楼和女生普通宿舍隔了一道铁栅栏,每到夜幕降临,总有男生们从栅栏那边接过空水瓶,到开水房打满热水,再递送回栅栏的那边,有时候是一两瓶,有时候是五六瓶,那就是顺带打了女生全宿舍的水。学院开水房的水是大锅炉烧的,总有股漂白剂的味道,也总有股情愫。隔着栅栏总是有说不完话,那个时候手机还是个稀罕物,话费又贵,宿舍里的电话座机总是闲不下来的,隔栏尚可相望,亦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又可聊解相思之苦,时间久了,便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钱先生说:借书是男女之情的开始,这才是男女恋爱必然的初步。学院里的爱情,有一种是从帮打水,帮拎水瓶开始的。


筑梦四年的地方

那时候,读中文的学生,大多还是有些书生气的,又是刚从千军万马的高考中厮杀出来,正是无拘无束,可以肆意放纵的年纪。

还记得,每周的礼拜三查宿舍卫生:要叠军被、扫阳台、整理厕所。水池里面不能有水、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床上不能有人、书桌上面不能有书、阳台上不能有头发……不过关的,有问题的,会被扣学分,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说到扣分,大一时的我应该是极讨人厌的。鬼使神差,我跟着大胖一起竞选班委,大胖成了班长,我成了纪律委员,平时管着扣分的那个黑脸,当时的自己却还浑然不觉。

第一次认识她,也是因为扣分。

那次上课,她们宿舍全迟到了。当我在扣分本上记下她的名字的时候,才发觉,她有个独具特色的名字。后来,开始有了接触。上课坐得很近,会互相提前占座,下课了一起吃饭,周末闲下来了,一起看电影,看碟,参加学院的舞会。因为常在一起,我还丢了进系学生会的机会,学生会领导们觉得,这个小子才进大学就开始谈恋爱,作风有问题。那时年少轻狂,付之一笑,也不辩解,也不挂怀。

直到现在,不少老同学还会以为,大一的时候,我和她一对,在他们看来是如此的理所当然。我知道,她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直接。刚开始,是因为都喜欢诗词,因为谈得来,就这么简单。那时,我们五个人是一个圈。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各有了各自的圈子。虽说青春的情感无对错,但会有遗憾,会有伤害。有一天课上,我和她在纸条上写了好多,我和她都不想仅仅只是在陌生的大学里找一个人打发时间,我们不知道彼此的过往,我们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的,一南一北,未来未知,我们玩不起,我们输不起。我和她的关系超出朋友,近似恋人。我们牵手,却不相拥。上课时我们坐在一起,下课后一起吃饭,她的胃不好,吃得少,平日里总有些慵懒,有时候,一盘炒肉丝,她那边只剩下肉,她就悄悄换一边。晚自习后,我们一路散步送她回北苑,我们都喜欢散步,有时候会刻意走得远一些,多绕几个弯,最后,我把两个水瓶打满交给她,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拎着水瓶走进宿舍,洒下一路的俏皮。

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娇小温婉,她的家乡是陶朱公携美归隐江湖的地方,家境不错,她很独立,从来没有开口让我买这买那,在外吃饭很多时候都是AA。

我,不足一提。

是的,也许当初的不敢言爱,还源自我内心的那丝卑怯。

为了证明自己的优秀,我开始投身于各项活动之中。虽然没被学生会录用,却丝毫阻止不了我在其他地方发光发热。学业、班务、成立社团、排节目、办晚会,哪里都有我的身影,极力证明自己的能力,满足自己的那点儿虚荣心,至少现在,我表现得足够优秀。

这一年的年末,我顺利地通过了各科考试,拿到了奖学金,拿到了表彰。

大一,就这样匆匆而过。

永远的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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