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不可摧的城墙与被遗忘的小门———读《人类群星闪耀时•拜占庭的陷落》

一个核心内容：

年纪轻轻、性情暴烈又好大喜功的马霍梅特当上了土耳其的苏丹，他将兑现他的誓言，占领曾经是世界中心的拜占庭。如今的拜占庭已陷入土耳其人的重围，只剩下没有身躯的脑袋，没有国土的首都。拜占庭又由于他与西方世界有千年之久的共同文化而被视为神圣之地，对欧洲来说，拜占庭仍是欧洲荣誉的象征。

在危机面前，希腊教会和罗马教会和解的愿景终究抵不住狂热与分歧，古老的拜占庭陷入孤立无援、独撑危局的境地。护卫它的只有一种力量，就是它的城墙。城墙经历代皇帝建设，已经是固若金汤、尽善尽美，嘲笑过一切进攻者，挡回过一切进攻的武器，这座城墙让拜占庭比欧洲任何城市都坚不可摧。

马霍梅特的超级大炮，对准坚不可摧的城墙轰击，几乎天天都有战斗，六个星期过去了，大炮虽然轰毁了多处城墙，但部署的历次强攻均被击退。马霍梅特的狂热意志战胜了一切犹豫顾虑，他决定发起大规模决定性总攻。

凌晨发起总攻，战士抬着百架云梯在黑暗中奔跑，攀爬，被击落，再冲上去，又被打退，攻城的云梯一次次被推下墙头，东方开始发白，守军还占着上风。

这时，一个悲剧性的意外事件，往往对历史做出神秘莫测的裁决的那种神秘的一秒钟，一下子决定拜占庭的命运。

书中这样记叙：“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几个土耳其人通过外墙缺口侵入到距离总攻点不远的地方。他们不敢攻打内墙，就好奇地、无计划的在第一道城墙和第二道城墙之间来回转悠，发现内城墙的小门中有一个，就是人称凯卡波尔塔的小门。出于难以理解的疏忽，完全敞开着。这只是一个小门而已，和平时期大门紧闭的几个钟头，行人可以由此出入；因为它不具有军事意义，最后一夜人们普遍情绪激动，显然忘却了它的存在。近卫军发现坚固的堡垒中间此门敞开，可以从容进入，十分惊异。他们起初以为这是一种诡计，因为堡垒的每一处缺口，每一个天窗，每一座大门前，死者数以千计，尸积如山，熊熊燃烧的油脂、投枪呼啸着掷下城墙，这里的凯卡波尔塔小门却如过节一般，一片生平景象，敞开直通城中心。如此荒唐之事，他们难以置信，他们立即召来增援部队，丝毫未受抵抗。整个部队突入内城，出其不意地从背后突袭还蒙在鼓里的守军。”

拜占庭陷落了。

摘记：

“拜占庭帝国，也就是东罗马帝国，它的疆域一度宽广无垠，从波斯直至阿尔卑斯山脉，又延伸到亚洲的荒野。那是一个费时数月也难以从一端到达另一端的世界帝国，如今步行三个小时，轻轻松松便可横越全境；可怜极盛一时的拜占庭帝国，只剩下个没有身躯的脑袋———没有国土的首都；甚至君士坦丁堡这个古老的拜占庭帝国的京城本身，属于巴西列乌斯皇帝的也就只有今天的斯坦波尔这弹丸之地，加拉太已落入热那亚人之手，城墙外面的土地尽属土耳其人所有，末代皇帝的帝国只有一个小碟子那么大，正好有一座环形大墙，把教堂、宫殿和杂乱无章的住宅围在里面，人们就管这叫拜占廷。”（P36）

“然而历史上理智与和解的瞬间总是短暂易逝的，就在教堂里不同语言的声音。在共同的祈祷中虔诚结合的当儿，博学的教士盖纳迪奥斯已在修道院外面一间房间里激烈攻讦操拉丁语的人，抨击对真正信仰的背叛；没有理智织就和平的纽带，它已被狂热撕得粉碎。”（P38）

“然而，将无法实现之事付诸实施，正是非凡意志的真正标志；人们历来只是把在战争中无视一般的战争规律，在特定的瞬间不沿用屡试不爽的方法，而使出临时想到的绝招的人视为军事天才。”（P47）

“一个微不足道的偶然事件，凯卡波尔塔，被遗忘的小门，决定了世界的历史。”（p56）

“巨石坠毁的声音在教堂，在教堂外的远方回荡。整个西方为他的倒塌而震颤。惊耗在罗马、在热那亚、在威尼斯发出回响，有如告警的隆隆雷声，传往法国和德国。欧洲悚然认识到，由于他的麻木不仁，命运注定的一股破坏的暴力从不祥的凯卡波尔塔这被遗忘的小门突然冲了进来。这股势力束缚欧洲达数百年之久，使其无从发挥自己的力量。然而历史好比人生，抱憾的心情无法使业已失去的一瞬重返，绝无仅有的一小时所遗误的，千载难以赎回。”（P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