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起源】第十一章 死无对证

上一章 魂游天外

---

我和孟星光随便填饱肚子，就往潘家湾古玩市场赶。潘家湾坐落于昆明市中心，离小西门很近。小西门在六七年前算是昆明比较热闹的商业街，但随着时代变迁，也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没落了许多，甚至已经被许多后起之秀超越了，但无论如何，外来的游客总还是会到这里逛逛，这里始终还是见证着春城的过往。

在往潘家湾赶的路上，孟星光和我说起了黄老邪其人。黄老邪原名黄九霄，人如其名，年轻时在圈子里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圈子里有什么矛盾，只要有他出面，三言两语基本就能解决，黑道白道都会给他面子。

直到有一次，具体时间无从考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群人，那群人来到潘家湾，似乎有很着急的事需要黄老邪的帮助。说来很巧，那群人来的时候黄老邪刚好关着门在店里不知道和他一相好的做着什么事。那群人为首的一精壮汉子起初还很有礼貌的敲门，但良久，还是在屋内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可能也是逼急了，手下一兄弟脾气一上来，一脚就把黄老邪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门给踹得四分五裂。门开后，黄老邪正四仰八叉躺在太师椅上，而他相好的正用吃奶的力气给黄老邪做脚底按摩。见到门被踹开，黄老邪不慌不忙睁开半眯的眼睛，斜着眼睛示意来人赶快滚蛋，但来人既然有急事，请不到人岂肯轻易罢手。为首那汉子也顾不得许多，再三请求后无奈地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很是考究的皮箱里拿出了一张绣着字的皮革。黄老邪起初没有在意，但他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后，立刻从汉子手中抢过皮革，认真地研究起来。那群人一看有希望，也就没有打扰，任黄老邪细细研究。哪知黄老邪看着看着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先是怒目圆睁，接着脸色苍白，再后来就昏了过去。

黄老邪那相好的当场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好在那精壮汉子，反应迅速，立刻往黄老邪脸上狠狠地扇了几个大嘴巴子。黄老邪被抽得眼冒金星，很快醒了过来。哪知就在大伙而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黄老邪一溜烟跑进了店里储物间，拿了一把不知道平时做什么用的刀，就往自己腕关节处砍了下去。虽然那为首的汉子手疾眼快，却也为时已晚，只听得一声惨叫，黄老邪硬生生剁下了自己的整个左手掌。

你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那你就错了。那群人看到黄老邪的这番作为，也知道事已至此，无法挽回，随后就告别了黄老邪，往香格里拉赶去。一星期后，黄老邪在医院里等来了警察，从警察口中，黄老邪得知，那群人无一幸免全部葬身于金沙江。

如果事情仅仅就这样，可能警察也不会去找黄老邪。警察找他是因为那群人的死状。他们虽然是连人带车翻进金沙江，但却不是淹死的，而是全身的血液干竭而死。从他们的车被人发现，到警察捞起尸体，不过短短三天时间。当所有的尸体被捞起后，人们发现了极其诡异的事，尸体无一例外都只剩下一层皮皱巴巴地挂在骨架上，就像是在死前被抽干了身上的血，连一滴都没剩。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血不是被抽干的，而是被吸干的，因为每个尸体的脖子上都有一个很奇怪的伤口。好在这世界我们谁都没有见过僵尸，要不然肯定会认为那是僵尸所为。

结果多方排查，警察始终没有发现什么有利的信息，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黄老邪，便想从黄老邪这里找些线索。哪知无论警察如何盘问，也没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回答警察盘问，黄老邪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就知道，我告诉过他们的，不能去，千万不能去……”

因为没有头绪，最终此事也就被封锁了起来。这之后黄老邪疯疯癫癫地过了两三年，直到最近这两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正常了起来，于是又回到潘家湾开始打理他的古玩店。

孟星光口若悬河，如同亲历一般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些。听他说完，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心中涌出一种不祥的感觉。怎么也是一张皮革？也是香格里拉？莫非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切都只是猜测，等见到黄老邪自然就能知道这一切。我又暗暗安慰着自己。

听故事的时候，时间往往过得很快，特别是听那些比较刺激的故事的时候，时间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就过了很久，就像是我们小时候听的故事，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长大成人。黄老邪的故事不仅刺激而且精彩，很快，我们就到了潘家湾。

潘家湾古玩市场始建于2004年，是昆明古玩界的名片和标签，鼎盛时期商户达到200多家。这里与北京著名的潘家园古玩市场仅一字之差，古玩界曾有“北有潘家园，南有潘家湾”的说法。

现在的潘家湾古玩市场，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热闹景象，很多商户已经搬走，只有三两人在闲逛。市场上那些关闭了的店铺和堆满的老物件，依稀展示着它曾经的辉煌。潘家湾古玩市场因城市规划改造多次被要求搬迁、拆除，可谓命途多舛，现如今只保留着曾经的影子，作为一个不那么热闹的古玩市场继续存在着。但如果时间充裕，慢慢逛一圈下来，还是能见识不少，如果还有足够的耐心，说不定还能淘到些绝版的老书。

我们走进市场，寻着店铺相对多的中间通道走了进去。店铺口还有四处散落的旧书的摊位，细看之下，这些书摊为萧条的潘家湾古玩市场带来了一丝生气。听孟星光说，每到周末，这里依然会有很多人来淘书。只要肯花点时间，慢悠悠地翻阅，会有许多意外的惊喜。大概老物件和人之间的牵绊就像是需要缘分才能遇见吧。

虽然我们也比较赶时间，但还是在一个书摊前停了下来。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挑选着摆在眼前的书籍，有《福尔摩斯探案集》，《本草纲目》，《成语词典》，《金匮要略》……，这些都是很少见的书，在这里价格却非常便宜，有1块、2块的，贵的也不过10块15块。我运气好，看到一本《战马》，一本我一直很喜欢的书，虽然有些破旧，但我还是花两块大洋把他收入囊中。趁我买书这当儿，孟星光和老板娘打听起黄老邪的店。黄老邪的店名很特别，叫“九霄云外”，在这里也很有名气。看在我花了两块钱的份上，卖书的老阿姨笑眯眯地给我们指了指方向。

我和孟星光道谢后就往黄老邪店的方向走，一边走我就一边想，这潘家湾古玩城之所以还能存在，一大部分应该还是因为那些念旧的老人家。他们因为兴趣和不舍一直在坚持。我看到有个还在修老收音机的，看到顾客进店，老人家热情介绍着：

“这是胶片机。”

“数码机。”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这些了！”

听着他的介绍，我居然有种莫名的伤感。如今的潘家湾古玩市场更多的是作为回忆存在着。或许会因为这些念旧的老人的离开而再也没有人知道它曾经存在的意义，而这些记录着这个城市变迁、发展的老物件可能会再也没有容身之处。

心里想着这些，很快我们就站在“九霄云外”门口。门后的太师椅上躺着一个老人。

---

下一章 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