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提督秉性忠贞,践履纯笃,事亲极孝,居官极廉,驭众严而有恩,遇事勇而有断,沉毅果敢,威重绝伦......以身殉难,迹其苦战授命,武臣中实惟该故提督一人。”
这样的评价,一位晚清的提督,何许人也?
乱世出英雄,他,就是晚清名将聂士成!
聂士成是李鸿章的同乡,都是安徽人。他自小从军,属于淮军中的后辈军官,没有参与镇压太平天国运动。但是他仍然参与了攻打捻军的战争,因功升为提督,得到了“巴图鲁”的称号,当年他才32岁。
1884年,中法战争爆发,法国军舰封锁了台湾,台湾岛危在旦夕。聂士成于当年十二月渡海援台,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开法国军舰,顺利登陆。他与刘铭传一起大败法军,获得了台湾保卫战的胜利。
十年后,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清朝从平壤开始就一路败退,两路日军攻入辽东如入无人之境。聂士成受命在摩天岭设立防御阵地,防止日军攻打沈阳。当时,聂士成手下官兵不足2000,敌众我寡。于是,聂士成运用古代战术,在摩天岭遍插旌旗,仿佛山中隐藏了千军万马,着实吓住了日军。
然而骄横的日军最终还是选择攻击摩天岭,然而聂士成已经在周边招募了乡勇,实力大增。他指挥炮兵猛轰日军,将日本人打得抬不起头来。日军遭遇惨重损失后,被迫向连山关逃窜。聂士成率部在日本身后穷追不舍,并收复了连山关,这是甲午战争中,清军唯一一次收复领土。此后,聂士成又连破敌军,并亲手斩杀日军将佐富冈山造。直到甲午战争结束,日军都不能逾越摩天岭一部。
由于战绩卓著,清朝任命聂士成为武卫军统帅。武卫军是中国第一支近代化部队,任命德国教官训练,装备有机枪和新锐火炮,是清军最强战力,和列强相比,这支军队可谓是毫不逊色。
1900年,由于慈禧乱政,利用义和团攻打洋人,最终引来了八国联军侵华。聂士成率领武卫军负责驻防天津,阻挡八国联军攻入北京。然而一开始,聂士成就和慈禧倚重的义和团发生冲突。久经行伍的聂士成认为,义和团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别说是作战,就连做炮灰都不够。
这还不算,仇恨洋人的义和团还到处破坏铁路和电线,让北京的交通和通讯一夜回到中世纪。为了保护铁路和电线,聂士成指挥士兵向义和团开枪,当场打死500多人,一战便戳破了义和团“刀枪不入”的鬼话。
当时掌权的端王载漪、大学士刚毅等人下旨严责聂士成。聂士成却回信称:“拳匪害民,必贻祸国家。某为直隶提督,境内有匪,不能剿,如职任何?若以剿匪受大戮,必不敢辞。”
虽然聂士成和义和团势不两立,但是刚毅等人仍强迫聂士成和义和团共同御敌。1900年6月,英国军官西摩尔带领2500由八个国家组成的军队,向北京进发。战斗一开始,念着咒语冲向敌军的义和团就被八国联军扫倒一片。义和团见神术失灵,便往后方狼狈逃跑。为了防止义和团冲乱自己阵地,聂士成命手下士兵用机枪横扫逃跑的义和团。
好在聂士成临危不惧,手下武器精良,而八国联军多是海军,不善于陆战,结果被聂军打退,史称廊坊大捷。然而端王、刚毅等人却偏袒义和团,将功劳安在义和团头上,相反聂军反而分文不赏。
这还不算,义和团不仅作战不给力,还诬陷聂士成通敌。腐朽的清廷听信谣言,革去了聂士成的军衔。然而聂士成军事经验丰富,几乎无人可以替代,所以清朝仍让聂士成“戴罪立功”。
1900年7月,八国联军在得到增援后,又向北京大举进犯。聂士成率领武卫军拼死抵抗,面对敌人优势的火力,聂军将士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八国联军迟迟不能前进。
正在战斗焦灼之时,聂士成突然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来,义和团趁他在外作战,竟绑架了聂士成的八十岁老母和妻子、女儿。聂士成只能派部下去追赶解救,但其部下有士兵与义和团串通,大叫聂军造反并开枪射击聂军,聂士成腹背受敌。
五内俱焚的聂士成认为自己最后的时刻到了,他在自己身后划了一条线,然后对将士们说:“这条线就是聂某的死线,若我退到线后一步,就立即砍我脑袋。”随机,聂士成骑着战马冲向八国联军。密集的子弹将聂士成战马打倒,一颗炮弹在他身旁爆炸,四射的弹片划开了聂士成的肚子,肠子都流了出来。由于血流过多,聂士成最终还是殉国了。
聂士成死后,义和团还想要戮害聂士成的尸体,幸亏八国联军追至才幸免。后来德军让士兵把聂士成的遗体交还给清军。
然而,这位为国尽忠到最后一刻的铁血猛将,却被慈禧下诏称为“误国丧身,实堪痛恨,姑念前功,准予恤典”,如此之朝廷,怎能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