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22日 | 说书人和故事一起迁移，没再回来。

2019年4月22日

晴转雷阵云。

好不容易出点儿太阳，手脚利落的把攒的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等到甩干机转完，天又阴了，收到暴雨预警，站在阳台上，伸伸手感受一下有没有雨滴落下，顺便趴在栏杆上，光明正大的「窥视」别人家的生活。

现代小区里高昂的房价让楼宇之间的距离很短，阳台又是每户伸出去的一个小空间，让人有种类似「管中窥豹」感去「推想」隔壁邻居的家庭情况。

广东的阳台多是半封闭的，一般人习惯把洗衣机和晾衣架放在阳台，所以打眼一看，觉得各家各户晃晃悠悠地都是衣服，当然从衣服也可以大概看出这家的人口构成，比如，孩子大概多高、男孩还是女孩，有制服的话也可以判断出大概职业方向等等，这里一想有点儿「细思恐极」。

我家住在十楼，像大多数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洗衣机和晾衣绳加上五颜六色的没干的衣服。对面七楼那户把跑步机放在了阳台，看到过男主人在上面慢跑过，也算是「室外有氧运动」了。跟我平层的那家应该是祖孙三代一家，平行视角可以看到他家的客厅里有小围栏，爷爷会躺倒，手脚并用的把小孩举高高。十二楼那户有点儿小资了，很窄的阳台上摆了一个很常见的带玻璃面的藤桌和两把深棕色藤椅。也有人家的阳台上摆了许多盆花和「阳台农场」，一般谈不上「错落有致」，以「郁郁葱葱」、「疏于打理」、「干巴巴的」来评断就够了。

我也无意「偷窥」般去过多揣测别人的生活，我本人也很讨厌被盯着看，晚上开灯之后可以用一个窗帘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隔开。

我在几个城市辗转过，每次在租房子时候，都会关注几个要素：卧室采光、卫生间整洁程度、沙发和阳台。前两个很好理解，一个房子里的卧室和卫生间对应人体的排泄器官，卧室可以驱走疲惫，卫生间可以带走污垢和排泄物，这两个地方是保证接下去的一天可以「活力满满」的必要条件。

沙发于我是一个「奢侈生活」的象征，因为如果生活空间很小的话，是没有「沙发」这个选项的。与其说要看出租房的软装如何如何，聚焦点一般都是沙发，看到是木制的，即便是红木家具的，我也会转身说谢谢，下一个。一般「沙发」这个大件就是「以一管窥青天」，整个家的风格基调都以在这个沙发为准了。

阳台好像是可以脱离房子其他空间单独存在的。在莎士比亚笔下，阳台是爱情萌芽的地方，那里萦绕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甜蜜情话。

对张爱玲来说，阳台给了她俯仰自如的空间，也有种送别的伤感。

巴黎有个十三区，现在是华人聚集区，不仅有中国人，也有很多法国殖民时期移民过来的东南亚人后裔，最开始是以难民身份进入法国寻求政治庇护，政府为了安稳他们，给他们建了几栋30层的高楼，外表有点类似普通的写字楼。这在全是五六层高的巴黎显得独树一帜，离得很远也可以看到这个类似地标的存在。这些房子有一个特点，作为「难民楼」是没有阳台的。

阳台在巴黎是真正的奢侈品，几百年前的建筑技术一般只允许在主人起居室和可以宴客的沙龙才会有个小小的阳台。而阳台就是在这个一年四个季里阳光缺席三季的巴黎中，最浪漫的情怀。

我曾经蜗居在巴黎的小窝只有一扇窗，允许我有个长长的花盆架，养几株小花，挂在窗沿边的栏杆上，这已经让我觉得沉醉不已，可以对月独酌了。可惜当时还没有毛不易的这首歌，「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