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晚晚第一次见陆长安的时候,只有六岁。 陆长安年纪虽小,辈分却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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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1:

      付晚晚第一次见陆长安的时候,只有六岁。

      陆长安年纪虽小,辈分却不低。

      付老先生犯了难,不知让女儿怎么称呼他。

      谁知付晚晚已经甜甜地叫了声:陆叔叔。

      年仅十六岁的陆长安心头一震。

      我有那么老吗?

      多年后,已经成为陆太太的付晚晚,

      在无数个夜里,被陆长安缠着:

      乖,再叫一声。

文案2:

      传闻娱乐圈大佬陆长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乃是一位黄金单身汉。

      付晚晚:假的,早结婚了。

      传闻陆长安曾包养一位男团小鲜肉,疑似出柜,性向成疑。

      付晚晚:假的,他喜欢女人。

      传闻陆长安有许多情妇,如当红花旦、新晋影后,靠着一流的技术获得宠爱。

      付晚晚:假的,他喜欢技术不好的。

      传闻陆长安有特殊爱好,在情到浓时,喜欢听对方喊他“爸爸”。

      付晚晚:假的,他喜欢喊他。

      霸道总裁陆先生×被宠上天的陆太太

      先婚后爱,恋爱合约。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付晚晚,陆长安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刚出会场,黄桃就被记者围追堵截、无法逃脱。她参加完“金华盛典”的颁奖典礼,只来得及在低胸礼服外面罩一件女士西装。

      槟城十二月已经入了冬,黄桃表面笑嘻嘻地回答记者问题,不时躲避过于横冲直撞的话筒。心里在骂娘。

      “黄桃女士,请问对于您在过去一年的爆红,您自己有什么看法?”男记者大声喊道。

      黄桃一边寻摸时机跑路,一边微笑回答:“我觉得我只是运气好一点,在演技上我还需要磨炼。”

      她眼睛看了一圈也没见着徐维京的身影,心里把这个不靠谱的经纪人骂了十八遍。

      “您这次连夺了最佳新人奖和最佳女主角奖,有什么话要对广大观众朋友说吗?”

      黄桃把获奖的时候背了两遍的台词又说了一遍:“我非常感谢观众朋友们的喜欢,感谢导演,感谢和我合作的演员,还要感谢一直支持我的粉丝罐头们,他们让我感受到了爱和勇气,是我继续前行的精神力量。”

      熟练背完,黄桃已经冻得说话声音都发抖了。

      她缓慢地向前挪着步子,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想从会场后门的演员通道走到停车场,可没有团队为她开辟道路,这一路真是充满记者,处处荆棘。

      冷风又一刮,黄桃打了个喷嚏。

      就在她打喷嚏的时候,一位女记者,用异常尖利的声调问:“黄桃小姐,能回答一下您和陆长安到底是什么关系吗?你一出道的几部电视剧全是‘盛世长安’投资,现在网上都在传你其实是陆长安的女朋友。”

      黄桃打了个哆嗦,这回不是冷的,是被该记者的话吓的。

      陆长安的女朋友?

      饶了我吧。黄桃想,她要是陆长安的女朋友,至于十二月在这吹冷风应付记者?要怎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解释,她其实是陆长安女朋友的女朋友呢?

      转而一想,徐维京多次叮嘱过她,关于陆长安的问题不要照实回答,越含混不清越好,越暧昧越好。

      他要给黄桃炒绯闻。

      于是,黄桃只能继续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长安嘛……唉……其实也不是网友……”

      话还没说完,一辆红色骚包兰博基尼突地贴着她开过,把旁边记者都吓了一大跳,赶忙拖着设备往后退,以免殃及自身。

      车窗下了一角,里面有个声音对黄桃喊:“上车!”

      黄桃手疾眼快,当即打开车门,敏捷地往副驾驶一坐,长出了口气,说:“真有你的,这地方也敢开进来!”

      车子蛇形向前,避开了各路记者;记者也没见过这般玉石俱焚的开法,只得悻悻地拍了几张照片了事。

      驾驶位坐的付晚晚一转方向盘,车子平稳开进大道,笑着问:“还行吧?”

      “行!太行了!救驾有功!——你什么时候开起兰博基尼了,我差点没认出来!”黄桃激动地说。

      “陆长安的。”付晚晚不笑了,神情也变得冷漠。

      黄桃知道,一提起陆长安,付晚晚总没笑脸,便也不打算触霉头,不往下问了。转而数落起徐维京:“该死的徐维京,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让我被一群记者围殴,又冷又累又饿!我跟你说,他在圈子里也算阅人无数了吧,竟然被个狐狸精着了道,我猜他现在一定在白小羊那儿献殷勤呢。”

      说起白小羊,黄桃是满腹的牢骚:“你听听她这名儿,白小羊,一副白莲花的劲头,在徐维京手下不到两个月,现在徐维京满心满眼都是她,连我的助理都变成公用的了!”

      对于娱乐圈这种乘风吃醋的戏码,付晚晚没什么感觉,她专心开车,没有搭话。黄桃数落了一会儿徐维京和白小羊这对“狗男女”,心情舒服了点,关心起付晚晚来:“晚晚,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啦?”

      她知道这位儿时的玩伴,从大学毕业后就关门写起小说,可现在三年过去,别说“书”了,就是“字”黄桃都没见着。

      黄桃以为付晚晚会像以前那样敷衍两句,谁知她这回却说:“写完了。”

      “真的?”黄桃为付晚晚高兴,一连串追问道,“什么时候出版?写了多少字?我能看懂吗?有签售会吗,我去给你站街啊,免费的!”

      付晚晚却只是淡淡地说:“不出版了。”

      “啊?”黄桃搞不懂付晚晚了,辛辛苦苦写了三年书,不就是为了出版吗?怎么写完了还不出版了?

      不过付晚晚做事黄桃一向搞不懂,她至今都不知道三年前,付晚晚大学毕业,为什么嫁给比她大了十岁的陆长安,还是隐婚。

      虽然陆长安是响当当的大佬级别人物,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盛世长安”的缔造者,他打个喷嚏,整个娱乐圈都要抖上一抖。

      但黄桃知道,付晚晚志不在此,读书时候她的梦想是当一名科学家。可谁想到世殊时异,当年想当科学家的付晚晚,竟在大学毕业后选择嫁给陆长安,成了实际意义上的陆太太。

      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

      黄桃问:“不出版……难道你要把它当传家宝啊。”

      付晚晚笑了一笑,说:“我要把它拍成电影。”

      什么?!付晚晚要拍电影?黄桃听得一愣一愣的,作家和导演,这跨度有点大吧?

      不过转念一想,付晚晚背靠陆长安这棵大树,要拍电影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陆长安就是资源和金钱的代名词,也难怪付晚晚想拍电影了。

      她点头道:“也是哦,陆长安给你投钱,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成。要不要我当女主演?”

      付晚晚说:“提起陆长安,最近你和陆长安的一张照片在网上很火……”

      黄桃马上指天立誓:“我和陆长安绝对清清白白,那张照片你知道,是你去探我班,陆长安不放心你,去剧组找你,结果被狗仔偷拍了!我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付晚晚笑道:“我知道是炒绯闻,我的意思是我再给你们加一把火,让你们上头条。”

      黄桃惊呆了,炒自己老公和闺蜜的绯闻,付晚晚你有点强啊。她磕磕巴巴地问:“你要、怎么炒我们的绯闻?”

      付晚晚神秘一笑:“你马上就知道了。——下车。”

      黄桃一看,原来他们已经到了一处地下停车场,刚才聊得太忘我,竟然没有看路。

      她刚要去开车门,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黄桃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经验仔细做了思考,然后郑重地对付晚晚说:“不行,朋友夫,不可夫。团队炒炒就算了,我做不了主。可让我主动和陆长安炒绯闻,我做不出来。”

      付晚晚深深地看了一眼黄桃,觉得这个朋友没有白交。她性格不讨喜,也不愿讨喜,朋友并不多,只有黄桃是从小学到高中的朋友。这三年她同陆长安隐婚,才和在娱乐圈打拼的黄桃走得近些。

      她说:“其实是顺便炒绯闻。我要去找他谈电影投资的事。但我又不想和他单独相处,所以拉你来陪我。你就当帮朋友一个忙好不好?”

      黄桃知道付晚晚对陆长安一向冷淡,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竟然已经糟糕到这种程度,连单独相处都不愿。更何况现在子夜时分,照理说,陆长安应该和付晚晚同住,怎么会付晚晚大半夜开车找陆长安呢?

      真是匪夷所思。

      “你们……不是夫妻吗?”黄桃终于问出了心灵深处的疑惑,你们不是夫妻吗!哪有夫妻半夜见面非要拉一个电灯泡的!

      付晚晚竟然皱了皱眉,迟疑地说道:“如果是指法律上的伴侣关系,那我们确实是夫妻;如果是感情上和大众认可的情侣关系,那我么的确不是。——其实我们结婚,只是一桩交易。”

      黄桃瞪大了眼睛还有嘴巴,像听了天方夜谭一样,比三年前去陆长安家见到付晚晚还震惊。

      那时她刚进娱乐圈,徐维京说有一位大人物想见见她,让她去他家里。她紧张得不得了,满以为自己要遇上著名的“潜规则”,防狼喷雾都放到包里,只等气氛不对就动手。

      谁知陆长安见到她,只是说听说她是他太太以前的同学,他太太每天闷在家里,他想让她常来陪陪他太太,多和她出去玩。这才有了黄桃和付晚晚高中毕业分别后的再遇。

      黄桃一直以为陆长安对付晚晚再好不过了,他说话时的关心和溺宠做不得假。却没想到他们真正的关系竟然是这样。

      “所以,你和陆长安炒绯闻不用有任何负担。今天是我去求他,你帮我忙。——走吧。”付晚晚安慰了黄桃一番,黄桃稀里糊涂地下了车,被冷风一吹,又是一个大哆嗦。

      付晚晚见状,把自己的黑呢过膝大衣脱下来,递给黄桃。黄桃连连摆手,付晚晚不理她拒绝,只是把她的薄西装剥下来,给她披上大衣。

      之后她又把那件设计时尚,但毫不挡风的西装穿到自己身上。

      黄桃裹紧了黑呢大衣,手都缩到袖子里,在付晚晚旁边嘻嘻笑着:“还是你疼我。”

      付晚晚没说话,二人并肩往酒店走去,到了门口,黄桃看高大建筑物上面“盛世”两个大字,不禁感叹:“到处都是‘盛世’的产业,陆长安还真是厉害。”

      他们进了自动开关的玻璃门,到了前台,小姐姐微笑甜美,声音更是甜美,但就是不让付晚晚上去。

      付晚晚无奈,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陆长安的电话。她说:“我在盛世酒店楼下,你让前台放我进去。”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付晚晚只扔下一句“爱信不信”就挂断电话。

      付晚晚对黄桃耸耸肩:“他不信。算了,咱们走吧,我请你吃夜宵,还是你现在想休息?”

      “那你投资的事怎么办?”黄桃还是很关心好友事业的。

      付晚晚刚想说话,就看到面前赫然立了个人,他身材高大挺拔,穿着铁灰色睡袍,显然是从被窝里刚出来,一手还拿着手机。

      正是陆长安。

      黄桃看了一眼陆长安,又往他来的方向瞄了一眼,是电梯的所在,他应该是接了电话就下楼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快。明明很在乎付晚晚的嘛。

      陆长安却只看着付晚晚,根本没看黄桃一眼,几乎忽略了她的存在。

      他有一双狭长的凤眼,嘴角天生带笑,看谁都带了几分笑意,显得很是风流倜傥。此时这么看着付晚晚,任是冰人都该看化了,付晚晚却依旧毫无表情、不为所动。

      付晚晚眉目既俏也冷,她如果肯笑一笑,那便是春风融化坚冰,暖阳照亮寒冬;即使她不笑,也自有一番任是无情也动人的风流。

      只是在陆长安这儿,她却常常连表情都省略了。哪怕自己也清楚,她是来求人的。

      陆长安看着付晚晚身上套着的单薄西装说:“上楼说吧。”

      他的声音很低,许是睡觉被叫醒的缘故,还有一点烟嗓,听起来性感而深沉。说着,状似毫不留恋地转头,大步向电梯处走去。

      付晚晚尤自站着,黄桃见付晚晚不动,她也不动。

      陆长安走了几步,见付晚晚没跟上来,又转过身,把头一歪,带着他惯常的笑意,遥遥地对她说道:“放心,楼上没藏人。你就是在这儿站一夜,这地下也给你蹦不出钱来。”

      原来他知道自己的来意。付晚晚听他这么说,反而没什么顾忌了,既然他清楚,那再好不过,开诚布公,省去许多废话。她牵着黄桃,跟上陆长安。

      陆长安等付晚晚走到离他只有一步远的时候,才又转身。他在前,付晚晚和黄桃在后,一行三人向电梯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给下本求个收藏:《甜甜的睡》

      凌子默,八块腹肌、一脸禁欲,

      江湖人称“人美话不多,社会我凌哥”。

      鹿鸣鸣,美艳老板,坐拥无数资产,

      她对凌子默一见钟情,百般手段,终于睡之。

      洞房昨夜春风起,遥忆美人湘江水。

      睡完之后,跑了。

      两年后,破产的鹿鸣鸣在娱乐圈打拼,遇上已经如日中天的凌子默。

      鹿鸣鸣:大佬,求罩!

      凌子默:叫我什么?

      鹿鸣鸣:凌哥?

      凌子默不语。

      鹿鸣鸣:小甜甜?

      凌子默仍旧不语。

      鹿鸣鸣磕巴了一下:老、老公?

      天旋地转,眨眼间已经落入凌子默怀里。

      光天化日,白日宣淫,有伤风化!

      鹿鸣鸣:睡完就跑真刺激!

      凌子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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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陆长安一行三人进了他的套房内,这是他在盛世酒店常年包住的房间。当然,就算他不包,只要他人到这里,经理也会赔着笑给他开一间最好的房间。

      因为他是这里的老板,最大的那个。

      黄桃是第一次到陆长安在酒店的房间,不免多看了两眼,进门是玄关,陆长安弯腰从鞋柜里给她们翻了半天,只找出两双女士拖鞋,说:“没女士的,将就一下吧。”

      黄桃哪里当得起陆长安这话,连忙褪了高跟鞋,一边换鞋一边笑说:“不将就,可比高跟鞋好穿多了。”

      和陆长安夫妇在一起,黄桃总要扮演活跃气氛的角色,她一不说话,气氛就僵了。好在黄桃本性活泼爱笑,倒也不觉得困难。

      陆长安将另一双拖鞋放在付晚晚脚边。付晚晚今天穿了一双黑色长靴,她低头去去拉右边鞋的拉链,陆长安则就着弯腰的姿势,帮她拉另一边的。

      付晚晚没拒绝,好像已经很习惯的样子。

      黄桃利索地换完拖鞋,刚好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这就是付晚晚说的假结婚?是一桩交易?要是这关心宠爱都是假的,那陆长安可真有直逼奥斯卡的演技了;要是这关心宠爱不是假,付晚晚说的交易又是怎么回事?分居又是怎么回事?

      黄桃简直一头雾水。

      客厅分为两部分,左侧是沙发茶几等一应摆设,只是装修设计豪华些;右侧却是一排的绿色麻将桌,显然主人是一位麻将狂人。

      陆长安往左侧让付晚晚和黄桃,黄桃的视线却一直被麻将桌吸引,小声问付晚晚:“陆先生常在这儿搓麻将?”

      付晚晚看都没往那边看,回她:“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

      合着他们不但分居,还互不打扰啊。黄桃想。

      “我爱看别人打,自己却是不玩的。”陆长安自己先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整个人都柔软而放松地陷进去,他示意付晚晚和黄桃坐下,接着说,“如果黄小姐想玩,随时欢迎到我这里玩。”

      “不了不了。你们玩得大,我可不敢乱掺和。”黄桃拉着付晚晚坐在陆长安旁边的长条沙发上,依付晚晚的意思,还要坐得更远些。

      陆长安的客厅本就大,她再坐远,说话估计都要靠喊了,黄桃把付晚晚拉着,硬是坐到自己旁边。

      黄桃连着赶了一天的通告,身体很累,一坐下就把双腿都放到沙发上自行半倚半躺,不太注意姿势——因为她发现,陆长安几乎都不看自己,就不用管理仪态了。付晚晚是好朋友,当着她的面更没什么可装的。她说:“你们谈啊,我困得不行,先睡一觉,不用管我,谈完叫醒我就好了。”

      “要不要给黄小姐开个房间?还是叫她睡我客房?”陆长安问付晚晚。

      黄桃发现,这夫妻俩,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她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在这陪着晚晚,你们谈,不用管我。”

      陆长安眼皮一落再一张,已经清楚,是付晚晚不愿和自己单独相处,才叫黄桃来陪着她的。他摸了摸下巴,想,我既不很老,也不丑,她为什么非要距我千里之外呢?

      殊不知这动作看在付晚晚眼里,便是他又有了坏心思,付晚晚很直白地说:“陆长安,你要打谁注意都可以,黄桃不行。”

      陆长安人在沙发中坐,飞来一口大锅,他咂咂嘴,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形象?陆淫。魔?嗯?”

      说完,他自己倒笑了。陆长安本就天生带笑,此时一笑起来,表情爽朗,意态风流。

      付晚晚见他笑得坦荡,不似作假,便垂着眼说:“你不打她注意就行。——反正你也没什么形象。”

      她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双手很自然地交握垂于腿上,不做作,也不放松,很有一种贞静的美感。

      陆长安看了她两眼,便移开眼睛,不再看了。他从茶几上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支雪茄,不点,单就用手把玩,不时放在鼻下吸吸它的味道。

      他说:“你是不是又看那些八卦新闻了?那都是乱写的,他们还写我和黄小姐在秘密恋爱。你倒是说说,我在和谁秘密恋爱?”

      付晚晚把脸撇到一边:“我没那么无聊。你爱和谁恋爱就和谁恋爱,犯不着和我说。”

      “不和你说,我和谁说去,陆太太?”

      陆长安见付晚晚似乎真有点对他的八卦吃味,心里倒不生气,只是有点甜滋滋美滋滋。毕竟付晚晚肯为他吃醋,那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付晚晚见他追着这个问题不肯放,心里有点烦,转过头看着他,说:“不说这个了。”

      “好好,不说就不说。不过陆太太,你家陆先生的房间,可是连一双女士拖鞋都没有。要是真有那些八卦上说的情人,难道我要让她们光着脚进来吗?那实在太不绅士了。”陆长安笑道。

      付晚晚眼睛转了转,想,你的酒店那么多,就算藏娇,也不一定藏在这家。

      她不说话,只是慢慢抬脚,把自己脚上那双黑黑大大,不合甚脚的拖鞋亮给陆长安看。

      然后眨着眼睛看着他,意思是,她们也可以穿男士拖鞋进来呀。

      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陆长安被付晚晚逗笑了,他一边笑,一边说:“那陆太太要不要检查一下?”

      付晚晚收回脚回去放好,熄了眼里的光芒。说:“我才不要。”

      陆长安觉得,在付晚晚这,他就是一个常年在外偷吃,偶尔回家看正房的,心里有鬼的老公。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付晚晚对他误解这么深。而且,他哪里是不想回家,分明是结婚时付晚晚定下的规矩:在她不想的时候,绝不碰她。

      他陆长安比付晚晚空长了十岁,定力却是不如她好。让他日日守着自己的心上人,什么都不能做,他做不到;可真要违背她的意愿做些什么,他更是不愿。

      于是,只好这样,付晚晚在陆宅做陆太太,陆长安在盛世酒店开了个房,独自居住,一住就是三年。

      只有实在想她发狂的时候,陆长安才允许自己回陆宅,往往也说不到几句话,付晚晚便开始赶客了。

      今天付晚晚竟然亲自前来,乃是三年里的头一遭。

      陆长安竟然有点像新婚夜里的新郎,在心里手足无措起来。但陆长安何等人物,即使已经心跳如鼓,面上还能云淡风轻地和付晚晚开玩笑。

      “我要和你说正事。”付晚晚吸了口气,直视他说,“陆长安,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我找了许多家投资商,都谈不妥,不然也不会来找你。”

      真直白,是付晚晚一贯的风格。陆长安想,就付晚晚这种不会变通,连求人话都不会说的态度,能拉来投资才怪。真应该找个机会说说她。

      但他心念一转,付晚晚个性如此糟糕,恐怕只有自己愿意宠着她、惯着她,为她遮风挡雨,心里又想她最好一辈子不要改才好。

      她的个性,很有几分是陆长安娇惯出来的。

      “嗯,我知道。你要多少钱?”陆长安也很直白地回应。向人要钱的感受并不好,他才不要他的太太受折磨呢。

      “一千万。”

      陆长安不可置信地问:“一千万?”

      “怎么?拿不出来吗?”

      付晚晚,活了二十四年,从来没在钱的事上犯过愁。此时颇有点何不食肉糜的糊涂劲儿,试探着问:“是多了还是少了?林姐和我定的数目,她说这已经是最低的预算了。”

      陆长安拿着雪茄的手一挥:“少了,陆太太要拍电影,一千万怎么够?”

      付晚晚瞪着眼睛,有点无辜地说:“林姐说一千万就够了。”

      陆长安叹了一声,无奈地说:“你好歹跟我张回嘴,就不能再加点吗?”

      付晚晚想,她来找陆长安确实下了很大决心,不然也不可能夜半造访,实在是走投无路之举。多要点好像也可以,就说:“那就多点吧。”

      陆长安笑,自己要给她钱,捧着给她,她好像还有点勉为其难似的。

      “陆太太开个数?”

      “五千万!”付晚晚笑着说道。

      她自己没觉得她在笑,只是她虽然并不太通情理,也知道去求人投资,不该是很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有之前的碰壁。

      现在见陆长安这么爽快的答应,还频频引诱自己把价格加上去,不由得有点好笑,嘴巴一抿,右边脸颊的酒窝脱隐若现。

      意识到自己笑了之后,她又很自然地把翘起的嘴角收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陆长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笑意更深,觉得自己也称得上千金博美人一笑了。

      他见付晚晚说出五千万已是极限,便也不再逼她,只说给她热杯牛奶,去厨房打电话。

      付晚晚对陆长安热的牛奶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刚和人家要完钱,就急忙忙地要走,好像实在是有点不太好。更何况刚刚和陆长安的交谈称得上愉快。

      于是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陆长安给她热牛奶。

      陆长安先给他的贴身秘书打了个电话。为什么说贴身呢,因为这位秘书堪比一台二十四小时待机的诺基亚,抗用抗骂,业务能力及其强悍。

      “我太太要拍电影,给她五个亿。”陆长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因为他知道他这位秘书,一定会精密、准确地将事情办好。

      付晚晚是陆太太这件事少有人知,这位贴身秘书是知情者之一。

      陆长安端了一杯牛奶和一杯咖啡回到客厅,牛奶是给付晚晚的,她爱喝;咖啡是给自己的,今夜付晚晚的到访,足够让他失眠整夜。既然注定要失眠,那便无所畏惧了。

      付晚晚双手捧着牛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嘴角沾了一点点白,她很真诚地对陆长安说:“很好喝。”

      陆长安听得心都要化了,为了掩饰自己如少男一般失措的内心,只好慌忙寻找话题:“对了,你要拍什么电影?”

      付晚晚姿势未变,神色也没变,淡淡地说:“情。色片。”

      陆长安一口咖啡抢到嗓子里,大咳起来。

      付晚晚见状,好心说道:“你怎么了,感冒了吗?要不要我帮忙叫医生?”

      陆长安一边摆手,一边咳,一边想:我陆长安的老婆,想法还真是,格外地与众不同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太热情了!!爆肝又码了一章!希望小天使们喜欢~明天开始每晚九点不见不散哦~

      第3章

      陆长安这一通大咳,自己没什么事,倒把黄桃给咳醒了。

      黄桃有着野草般的生命力,随便给她个地方,她就能睡着。酒店房间行,片场角落也不挑。她打了个打哈欠,问付晚晚:“谈完了?”

      付晚晚赶忙放下牛奶杯,点头道:“我们走吧。”

      黄桃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陆长安暗暗后悔,喝咖啡就喝呗,拍情。色片就拍呗,咳嗽干什么,看人家现在要走了吧。心里被自己气了个半死,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他微微一笑:“这就走?不再坐一会儿了?要不黄小姐开个房间?”

      付晚晚已经站了起来:“走啦,谈都谈完了,我还呆着干什么。——影响你过夜。生活呀。”

      既然已经谈成,比想象中轻松,付晚晚此时心情大好,也愿意和陆长安多说两句。

      陆长安又自悔恨,就不该那么快答应她!他应该摆出商人的做派,和她讨价还价,不为别的,只想她在这多留一刻。

      可如果真那么干了,陆长安却会不忍心。

      他捧在手心的太太,不想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送付晚晚和黄桃到玄关,这次付晚晚穿鞋极其利落,好像因为要离开,动作都变迅速了似的。陆长安在旁边摸鼻子,唉,怎么感觉有种被用完就甩的感觉呢?

      可恨他还心甘情愿、甘之若饴。陆长安摇摇头,心想你个大傻子,媳妇跑了,你还送呢。

      付晚晚换完鞋,对他说再见。

      陆长安脑袋一热,问:“下回什么时候来?”

      付晚晚现出了疑惑的表情,想想说:“不来了,你这里没有我适合穿的拖鞋。”

      陆长安陡然迫近,付晚晚本能向后一退,受惊似的看着他。眼神虽柔弱,却又带有一种凛然之感。

      陆长安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嘴角说:“这儿。”

      付晚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她喝牛奶的时候嘴角沾上了一点点白,是右边,她手放反了。

      陆长安伸出拇指,在付晚晚右边嘴角轻轻擦过,然后有意无意地掠过一点点脸颊,想,她笑的时候,这里是有酒窝的。

      然后马上收回手,当做无事发生。

      付晚晚被她碰得不自在,用眼睛看了看陆长安,狠眨了几下,也没想明白其中关窍。要不是黄桃在旁边,只怕她还要问上一句:“你擦就擦,摸我脸干什么?”

      陆长安脸色表情都是寻常的坦荡,付晚晚觉得他给自己投资,可以说也是自己的老板,便收了脾气,转身出门。

      黄桃和陆长安道别,也马上跟着出去了。

      陆长安站在门口,看着二人渐渐走远,进了电梯,看不见踪影。

      这才把左手拇指放到嘴边,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像个偷偷做了坏事的大男孩。

      他年长付晚晚十岁,不管在娱乐圈,还是在商界,都是片言即旨、挥斥方遒的风云人物;但在付晚晚面前,他永远年轻,永远保有童心。

      或者说,是春。心。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看来很是无情呐。陆长安叹了一回。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助理,明天给他买一双女士拖鞋,送到酒店。

      。

      第二天,正如付晚晚所料,黄桃夜访陆长安成为各大娱乐版面的头条。

      热搜“黄桃陆长安”已经飙升到第一位,“黄桃酒店”也在上升。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绯闻,最需要的就是流量;于是二者常常一拍即合,或不谋而合。

      徐维京是在帮黄桃和陆长安炒绯闻,但本就无依无据,只好暧昧地煽风点火,买点通稿。没想到黄桃的那位朋友,竟然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天大的绯闻温床:半夜,酒店,孤男寡女。

      于是齐心协力,一炒到底。徐维京一不做二不休,还买了陆长安绯闻女友的通稿,捧黄桃踩其他明星。

      在通稿里,三金影后徐慧馨被写得眼角全是鱼尾纹,和满脸胶原蛋白的黄桃,根本没法比。

      黄桃正在参加一档综艺节目,在后台休息的时候,翻了翻微博,然后,又翻了个雪白的白眼,赶快给徐维京发微信:“我亲爱的经纪人,对网上的绯闻,你乖巧、听话、大方的艺人,可以发表一点看法吗?”

      那边很快回了个字:“讲。”

      哼,多打一个字能累死你吗?黄桃一边腹诽,一边打字:“有点过分了。陆长安什么人物,我高攀不起。”

      “没事,陆长安绯闻那么多,不会在乎。而且他是单身,可以炒成自由恋爱,就算炒作失败,也不会染上一身腥。”

      徐维京对他的炒作技术,那是相当有信心。

      黄桃想,是啊,陆长安是不会在乎我,可他不是单身啊!

      但对于付晚晚和陆长安隐婚这件事,她谁都不能说,所以只打了:“差不多就行了吧,别人要真信了,我以后怎么谈恋爱啊。”

      “打住。没我的允许,不许谈恋爱。还想不想要你的前途了?对了,白小羊在你旁边吗?”

      黄桃,乃是一名单身了二十三年的单身狗,俗称母胎单身。对经纪人的铁血专。政,很是不满。但她也没办法,毕竟自己的经纪约捏在公司手里。

      她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拿手机,左照右照、搔首弄姿的白小羊,几乎是捏着鼻子,给徐维京回了一个“在。”

      徐维京马上回她:“让她接我电话。”

      黄桃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无形中全副武装,连防毒面具都事先戴好,这才对着白小羊说:“小羊,徐哥让你接他电话。”

      白小羊,因为正在自拍,听见叫她,将脖子一扭,看向黄桃,柔柔地应了一声:“好的,黄姐姐。”

      从黄桃的角度看过去,她下巴里的假体都已经要锥破肉皮了。

      黄桃表面微笑,内心在想:神啊,来个法海把她收了吧!

      。

      付晚晚有熬夜的习惯,黄桃已经在录节目了,她还在家里睡觉。

      一连串电话铃声将她震醒。付晚晚的电话号码少有人知道,只有林萱儿和黄桃有。她没告诉陆长安,但她猜陆长安一定有办法知道。

      付晚晚接起电话,黄桃那边的声音都是发抖的:“晚晚,你看微博了吗?”

      “没。”付晚晚声音还是哑的。

      黄桃急急道:“你快看看微博吧,陆、陆总他发微博了!”

      付晚晚挂断电话,登录了微博,她不常上微博,只有一个和小号差不多的微博号,也不发日常。

      她看到了热搜第一位:陆长安已婚。

      付晚晚本来还没睡醒,现在却一下子醒了过来,她点进去,第一条赫然就是陆长安发的微博:“已婚,勿念。”

      下面配图是两章鲜红的结婚证。

      第4章

      陆长安的微博又简单又劲爆。

      付晚晚手指在顿了一顿,随便翻了翻陆长安微博,发现陆长安的微博只有两条,上一条的发送时间是一年前,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吃光了的空碗,旁边放着筷子。

      付晚晚想起来,那是一年前,她无所事事,在家研究起厨艺。她的厨艺只限于蛋炒饭和煮方便面,因此能够自制出一锅手擀面,对她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那天恰逢陆长安来,她像招待客人一样随口一说:“要不你试试我煮的面条?”

      陆长安一点都没客气,一吃就是一大碗。

      付晚晚一开始很开心,自己的劳动成果能和人分享,怎么说都是件愉快的事。

      可陆长安拿过那大碗,大吃大嚼,付晚晚渐渐发觉不对劲儿,他把自己的也吃了!

      她站在餐桌旁边,干瞪着眼看着。

      那大碗本是她暂时装面的碗,她还未再拿小碗,就已经有半碗被陆长安吃下了肚。

      发现这一切的付晚晚咬了咬嘴唇,咽了口唾沫,不再看陆长安,自己上楼休息去了。

      并且觉得陆长安非常不地道,到她这儿来做客,竟然把主人的饭都吃了。——完全忘了这本来也是陆长安的家的事实。

      她不知道那天陆长安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陆长安发那么一张照片做什么。

      证明他饭量很大吗?

      付晚晚闭了眼,用一只手揉了揉脑袋,手机页面还停留在陆长安的微博,黄桃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她睁开眼,接起电话,说:“我看到了,现在网上都在骂你吧?”

      黄桃叹了口气——她不常叹气,天大的事都能看的开。所以这声叹息听在付晚晚耳朵里,就格外沉重。

      黄桃说:“是啊,被打脸了嘛。徐维京炒翻车了,看他怎么收拾局面。”

      “怎么收拾?”付晚晚问。

      黄桃沉默了。

      付晚晚说:“怪我,非要拉你去找陆长安,以为能给你增加点流量。——谁知道陆长安的脑子里想的什么!”

      黄桃深深地觉得,自己这位好友,无论什么事,好像都能怪到陆长安头上。

      虽说这次陆长安发微博,黄桃被黑很惨,骂他和有妇之夫炒绯闻。

      但黄桃只是怨徐维京,炒作就炒作,拉踩算什么?现在陆长安发微博证明已婚,踩她踩得最狠的就是徐慧馨的粉丝。

      谁让她的通稿说人家鱼尾纹深呢。

      黄桃说:“晚晚,你是不是对陆先生有误解。——他发微博,我觉得是因为你。”

      付晚晚问:“因为我?”

      “对啊。他都和你结婚了,不想和别的女星炒绯闻,是对你忠诚啊。”黄桃,作为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充满幻想地分析。

      付晚晚说:“哦,对。”

      黄桃以为她终于开窍了,说:“是吧是吧,你要这么想,他也是为了你啊。”

      付晚晚没接她的话,而是继续说:“对,我们结婚的时候说好了,绝不公开,他这算不算是违反约定?我是不是可以和他离婚?”

      黄桃那边张了张嘴,又闭上,张张嘴,再闭上。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都哪跟哪啊?!

      付晚晚隔着手机好像都感觉到了黄桃的尴尬,向她解释:“我和你说过,我们是假结婚嘛。那要是我们离婚,他变成单身了,那些粉丝还会骂你吗?”

      “别别别!”黄桃可不想真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虽说这个第三者来得有点奇怪。

      她说:“付晚晚,你听着,现在网上骂我,完全是因为徐维京营销过度,和陆先生发不发微博关系不大。就是他不发微博,黑子也会骂我。”

      “哦,这样啊。”付晚晚失落地说,“你等着,我让陆长安给你个说法好了。”

      黄桃打电话给付晚晚,是存了通过付晚晚请陆长安出面,摆平网上风波的目的。

      可是真的通过一通话之后,黄桃想的却是:要是付晚晚真和陆长安离婚了,网上还不得骂我狐狸精第三者啊?

      那我可能是世界上最清纯的狐狸精了,二十三岁还没谈过恋爱呢!

      。

      付晚晚安静地起床,安静地洗漱,然后安静地出门。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着就十分可靠,是三年前派到付晚晚身边的,据说当年陆长安救过他一命。

      司机姓李,话不多,付晚晚坐上了后座,他问:“太太,去哪?”

      付晚晚想了想,也想不出来陆长安现在在哪,就问:“陆长安在哪就去哪。”

      李司机面露难色,没说话。

      付晚晚想了想,说:“他要是在哪个情妇家,我不打扰他办事,等他办完再谈。”

      李司机面露惊色,迟疑地说道:“先生并没有……”

      “他没在槟城?”付晚晚问。

      李司机说:“没,他在。只是今天他有很重要的会。”

      “哦,那我等他好了。你送我去吧。”

      李司机不再多言,默默开车。

      到了盛世大楼楼下,付晚晚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她和陆长安结婚三年,互不打扰,她从来没单独找过陆长安,昨晚还是拉着黄桃一起的。更何况人家刚刚给了五千万,现在她又来兴师问罪,好像于理不合。

      可转念又一想,陆长安发什么不好,偏偏发结婚证,既干扰了黄桃的营销,又违反了他们婚前的约定。

      想到这儿,付晚晚挺胸抬头、趾高气扬地进了盛世大门。

      。

      陆长安正在开董事会议,他坐在会议室主位,俨然一位王者。

      盛世集团涉及多个行业,影视投资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董事们都不知道,为什么陆长安突然要重点发展“盛世长安”影视投资公司。

      站在一旁,连头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苟的,陆长安的贴身秘书李景宗,心里却清楚得像一面镜子。

      当然是为了那位被宠上天的陆太太啊。

      。

      盛世里认识付晚晚的人屈指可数,几乎只有李景宗一人。付晚晚也不打算找行政小姐姐触霉头,干脆自己往大厅的长椅上一坐,安静等人。

      她今天来得着急,没怎么化妆,只穿了件米白羊绒大衣,戴同色贝雷帽,脸蛋因为在楼下站得久,微微发红。

      她就那么坐着,安安静静地,也不玩手机。前台几次来问她找什么人,她只是微笑摇头。

      等到陆长安他们下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一行西装革履的人出了电梯,陆长安走在最中间,和众人谈笑风生。

      他在会议室里,是最苛刻精严不怒而威的老板,待到出了那间屋子,他又变成了重请讲义可以交谈的好朋友。

      陆长安一开始并没有看到付晚晚——就算看到了,大概也只会当成做梦。

      他见旁边的人不住地往一侧看,只当有什么新奇玩意,这才朝付晚晚那边看了去。

      一看之下,却是大惊,连董事们也不陪了,全都推给李景宗全权代理,直奔付晚晚而去。

      付晚晚,虽然并不脸盲,但见二三十人穿着西装,又都是男人,不免有点难以寻找想找之人。

      见到陆长安向自己奔来,也是欢喜。

      陆长安站定,喘了口气才说:“来怎么不通知一声?”

      我好去接你啊。

      付晚晚却没有回答,而是瞪着那双睫毛很长的眼睛,忽闪忽闪地说道:“我找你有事。”

      陆长安的心,由于常年受付晚晚这种直白的摧残,已经产生抗体,因此只是自嘲地说:“知道,没事陆太太也不会来找我。——咱们是去我办公室,还是回酒店?”

      付晚晚看着陆长安,忽然委委屈屈地说:“我饿了。”

      她在这等了一个对小时,今天一顿饭都还没吃,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本以为陆长安会请她吃顿饭,谁知他竟然要去办公室!竟然要回酒店!

      谁要去办公室啊,又没有饭;谁要回酒店啊,浪费时间。

      陆长安连忙打电话,在隔壁饭店定了一桌酒席,安排完了,才问付晚晚:“还能走吗?我抱着你去?”

      付晚晚很是潇洒地站起身,以示她还没饿晕,走了两步,又在原地转了个身,双臂伸展,对陆长安说:“抱吧,我还真没力气了。”

      陆长安看着付晚晚,只见她眉宇间一派天真。

      付晚晚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算不得很小,可在陆长安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娇憨地叫他叔叔的小女孩。

      他愿意她永远当他的小女孩,永远被他保护得天真无邪。外面风雨霜雪,都和她没一点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陆长安:老婆第一次给我做饭,我要多吃点,幸福o(* ̄ ̄*)o付晚晚:你把我的都吃了啊喂(σ`д′)σ论脑回路不同如何谈恋爱~

      第5章

      十八年前正月初三,陆长安带了一堆礼品,替自家哥哥看望他的老战友付敬之的时候,付晚晚还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

      她抱着个和她身量差不多,还比她胖上几分的洋娃娃,坐在窗边看雪,安安静静的,自己也像个洋娃娃了。

      陆长安几乎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女孩,他那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和付老先生客套几句,就问:“那小姑娘谁啊?怎么没见过?”

      陆家和付家来往密切,他知道付敬之有两个儿子,和自己差不多大,取名付凯和付旋,取“凯旋”之意。却不知道哪冒出来个小姑娘。

      他还以为是付家的亲戚来串门的。

      付老先生微笑地把付晚晚叫道身边:“来,晚晚,来见见客人。”

      他一招手叫,付晚晚就抱着巨大的洋娃娃站起来,乖乖地走到付老先生旁边,站定,也不说话,单用一双眼睛打量陆长安。

      陆长安那时自诩进步青年,穿皮夹克、喇叭裤,戴墨镜——只是为了见付老先生,不好太招摇,这才把墨镜在门口摘下,别在胸前。

      感觉小女孩的打量的目光,陆长安不由得挺直了几分腰背,很是威武地展现自己的身高、衣着以及脸蛋。

      他那年十六岁,追他的女孩比比皆是,且也没有古怪爱好,自然不会对一个小女孩有什么越界的感觉。

      只是付晚晚用那样清澈的一双眼睛看他时,他才明白,原来语文课本上常说的“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真的存在。

      并且还挺好看。

      后来陆长安常常想起初见付晚晚的场景,他觉得那时候,心里虽然没有不纯洁的想法,但落到行动上却显得十分傻气。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大刺刺地立在哪,让付晚晚检阅,以期引起注意。

      付老先生说:“这是你陆叔叔的弟弟,你该叫——”

      付老先生没说下去,陆长安年纪虽然小,但辈分在那里,他见陆长安,也是“陆家老弟”的叫。自己那两个儿子,因为付凯比陆长安还大两岁,“叔叔”实在叫不出口,便随他们叫名字去了。

      这位晚年得的女儿付晚晚,却是比陆长安小很多,叫叔叔似乎也说得通,可是……

      付晚晚看了看父亲,见他一脸思索的模样,又看了眼陆长安,直接叫道:“陆叔叔。”

      她并没有笑,但声音纯净甜美,听起来,就好像笑着叫的似的。

      陆长安心头一震,心里生出种种苍凉感受:我有那么老吗?

      小小的付晚晚把洋娃娃一扔,已经走到他跟前,伸出两只手,说:“陆叔叔,抱。”

      陆长安原本想纠正这小姑娘的叫法,可双手已经不由自主地伸出去,稍一用力就把付晚晚抱在怀里,付晚晚也顺势攀上了陆长安的脖子。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想去哪?陆叔叔带你去。”

      付晚晚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轻轻地说:“去看雪。”

      经过付老先生以及夫人的同意,陆长安把全副武装,围脖一围只剩两个眼睛的付晚晚带了出去。

      那天付凯和付旋出门拜年回来的,看到自家院子里,付晚晚站在一侧,一叠声地指挥,让面前的人干这干那。

      而陆长安则铲雪、搓球、堆雪人,胸前的墨镜掉了,在雪地里踩得缺胳膊少腿。

      二人和陆长安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脾气,互相对视一眼,深深地觉得,一物降一物这句话,还是有科学依据的。

      要不然,混世魔王陆长安,连他那个当司令的哥哥都搞不定,怎么能被他们的小妹妹,指使得团团转?

      并且看起来,好像还很享受的样子。

      因为陆长安正双手通红,捧着一团雪球,献宝似的跑到付晚晚面前,弯下腰给她看,问:“圆不圆?当雪人脑袋行不行?”

      他们的妹妹,付晚晚小同志,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还行吧。”

      。

      面前伸展双臂要抱抱的女孩,和十八年前的小女孩渐渐重合,又渐渐分离。

      陆长安笑着走到付晚晚面前,双臂一伸,轻轻松松地把付晚晚抱了起来,用的还是十八年前的那般抱法,付晚晚也像当年一样,把双臂环抱到陆长安脖子上。

      陆长安抱着付晚晚一边走,一边说:“怎么样?陆叔叔体力还行吧?”

      付晚晚并不知道抱得动她算不算体力还行,但确实省了双脚的劳动,于是不情不愿地说:“还行吧。”

      陆长安哈哈大笑,问她还记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给她堆雪人,回去手都冻伤了,涂了好几天的冻伤膏,现在一到冬天还会犯。

      还说她当年对那雪人的评价也是还行吧。

      付晚晚挂在陆长安身上,一径地听着,垂着眼,也不说话。

      陆长安只当她饿狠了,快步走到隔壁自家酒店,到了包厢才把付晚晚放下来。从前陆长安宝贝付晚晚,不想有一个人知道付晚晚的存在;现在既然已经公开,他就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付晚晚是自己的老婆。

      他就是要宠她。

      付晚晚吃过饭,用餐巾纸擦了嘴,然后身体后倾,坐直。

      陆长安知道,这是要谈正事了,于是也在她对面,把筷子放下,等待付晚晚发话。

      付晚晚清了清嗓子,又想了想,才说:“陆长安,谢谢你……”

      陆长安赶忙摆手,非常焦急地打断付晚晚的话:“快别说‘谢’字,你一说‘谢’我心里就发毛。”

      这不怪陆长安,付晚晚上一次说谢的时候,是要和他假结婚。

      付晚晚点点头,说:“那好吧。我们说好了不公开的,现在你在微博上公开承认已婚,我们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陆长安重复着付晚晚的话,他眯着眼,笑道,“什么意思?”

      付晚晚刚享受人工拥抱移动服务,又吃了人家一顿大餐,更早的时候甚至还要了人家五千万,心里也没底,轻声说:“离婚呀。”

      她看着陆长安的笑意一点一点变淡,直到消失不见。陆长安见人带三分笑——在不工作的时候,看上去是很可亲的,此时不笑了,就散发出一点危险的信号。

      可付晚晚在陆长安面前任性惯了,不但没发现,还非常无所畏惧、勇往直前地问:“好不好?”

      怕陆长安不同意似的,又摆出了一副有理的姿态:“我们结婚前说好了的,不许公开,现在是你违背的约定,我有权利离婚!”

      陆长安用旁边准备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把雪白的毛巾一扔,问:“吃饱了?”

      付晚晚没想到他问这句话,愣了愣,才说:“吃饱了。”

      陆长安站起身,他坐的椅子被他用蛮力拉向一边,发出“吱嘎”的声音。

      他绕过圆桌,走到付晚晚面前。

      付晚晚从没见过这般的陆长安,他行走如风,面色深沉。她干干巴巴地说:“干什么?”

      陆长安单臂一伸,将付晚晚扛起,大步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干点夫妻该干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付晚晚:在陆先生生气的边缘疯狂试探jpg.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付晚晚成功惹怒了陆先生,看她怎么收场23333

      第6章

      陆长安半抱半扛着付晚晚,他面上带着怒气,但落实到手脚上来,又是轻拿轻放的,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似的。

      老李开车回家,一路上付晚晚见陆长安不吭声,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建筑,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她有心说不离就不离吧,你得把黄桃的事搞定了。

      控制舆论事态,对徐维京他们来说要煞费苦心,对陆长安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

      付晚晚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说。

      她怕陆长安要和她干点夫妻该干的事。

      真是的,明明是假戏,现在离又离不得,要是再做了那件事,那可真成了假戏真“做”了。

      汽车驶进大门,这是陆长安的家——或者说付晚晚的家,花园别墅,应有尽有。

      老李已经停车,付晚晚只好不情不愿地问:“你要进去坐坐?还是不坐?”

      她一面想要他坐,不坐怎么让他帮黄桃;一面又不想让他坐,他刚才的模样要吃人。

      付晚晚心思打了几个转,眼睛也转了几个转。

      陆长安的怒气,在这一路上一会儿旺,一会儿弱;他一时闭目沉思,一时看着付晚晚若有所思。

      想到最后,却有点悲凉。

      他愿意纵容付晚晚的一切任性与无理取闹,只有一样,他不想她离开他。

      声名赫赫的陆长安,想留住付晚晚,只能靠一纸婚书。说出去与人听,只怕无人能信,也无人肯信。

      陆长安抬手轻轻掐了掐付晚晚的脸,低声说:“当然要坐。”

      付晚晚听说“做”字,看着陆长安,想不出他指的是哪个“做”,只好撅噘嘴,自己打开车门,下车了。

      陆长安一笑,也开车门下车。

      进了屋内,付晚晚说就在客厅坐坐吧。

      陆长安却笑得颇有深意,非要去付晚晚卧室“坐坐”。

      付晚晚觉得今天陆长安像个流氓一样不怀好意,坚决不肯;陆长安也拿出了主人的威严:“晚晚,说到底,我也是这个家的主人啊。”

      “哦。”付晚晚掰起手指头细数,“我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还要了你五千万,说起来,我是该听你的。”

      她说完了,自觉算得十分正确,便点点头,先陆长安一步上楼:“那来吧,我房间在二楼。”

      陆长安,由于被付晚晚的话震住,足足等付晚晚走了一半台阶才跟上去。

      并且感觉,照付晚晚这描述,他们的关系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呢?

      有点像妓。女和嫖。客,情妇和情夫,唯独不像夫妻。

      。

      也难怪付晚晚想歪,他娶付晚晚,说起来确乎不太光彩。

      那时付家被人诬陷,家道中落,付老先生重病在床。

      走投无路时,付旋想起付晚晚和陆长安的交情,便求他的小妹妹,去求一求陆长安,说不定能有转机。

      付晚晚大学还没毕业,穿一身浅色连衣裙,手里夹着几本书,看样子是刚刚下课的模样。

      她单是立在哪,便叫陆家老宅后院花园的百花都失了颜色。

      陆长安随手摘下一朵玫瑰,拿在手里把玩,笑道:“要我帮忙,行啊。”

      他凑近了付晚晚,凑近了她的耳畔,轻声往里吹气:“你嫁给我。我就帮。”

      陆长安这话七分真三分试探,就算付晚晚甩他个巴掌,他也还是要帮付家。

      但他就想这么说,想看付晚晚的反应。

      从付晚晚上大学后,付陆两家都知道陆长安在追求付晚晚,只有付晚晚不知道。

      陆长安和所有坠入爱河的青年一样,过节买礼物,请她吃饭,就算不过节也要想个名目,约她出来看电影。

      陆长安给她送礼物,她收下,也不谢,转手就送给室友同学,或者直接扔掉,连看都不看。

      直到有一天,付晚晚当着他的面,把他为她精心准备的玛瑙手链,随手送给在饭店偶遇的同学。陆长安才知道,那些礼物的下场。

      那手链是陆长安一颗一颗珠子,自己挑选,并且动手穿成的。

      付晚晚送人的那一刻,陆长安觉得自己穿过珠子的手生疼,同时心也冷了下来,知道无论他怎么追求,在付晚晚那,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她甚至不知道他在追求他。

      伤心的陆长安把付旋约出来,第一次在成年后烂醉如泥。

      付旋劝陆长安天涯何处无芳草,自家妹妹那脾气,从小就奇怪,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陆长安却大呼:“你不懂、你不懂,她……我……”

      付旋仔细听去,陆长安却又没了动静,原来已经睡着了。

      从那以后,陆长安对付晚晚也就淡了。但在付晚晚那却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偶尔陆长安忍不住,通过付旋约她出来,她若是有空,也不推辞。

      陆长安这颗迟到的少男心,先是如火般热烈,后烧成了死灰,却又常常有复燃的迹象。

      最后付旋都看不下去了,告诉陆长安:“我妹妹那种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你最好打直球,找个机会和她明说。”

      没等陆长安找到明说的机会,付老先生就出事了。

      陆长安百般留恋地离开付晚晚耳畔,直起身,本以为付晚晚会犹豫一会儿,结果付晚晚双目直视他,说:“当真?”

      陆长安点头如小鸡啄米,心想真得不能再真了,比钻石真金都真。

      付晚晚也点点头,她点头的时候,发尾和裙摆都随着微风飞舞,好看极了。

      他说:“陆长安,谢谢你,那我们就假结婚吧。”

      什么?假结婚?

      付晚晚振振有词地说道:“想来是你年纪大了,被哥哥逼婚,我也理解你。我们先假结婚,互不干涉私生活,也不要公开。五年为期,就当偿还你的恩情。五年之后,你也能找到心上人了吧?”

      陆长安心说,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

      可付晚晚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转身说道:“我还有课,先走了。”

      那句“我的心上人是你”,只留给轻风与百花听。

      。

      这三年来,任凭付晚晚怎么冷淡怎么漠视,陆长安都觉得是他该受的。

      但他不后悔,如果不那么做,他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动付晚晚铁石冰霜般的心,抱得美人归。

      付晚晚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一岁,可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不能再等了。

      陆长安有时觉得自己是个情圣,爱付晚晚爱得神魂颠倒,这世间再也没其他女子能入他的眼;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做得有点卑琐,毕竟他长了付晚晚十岁,如果不是他把付晚晚困在身边,也许她能爱上年轻漂亮的小伙子。

      不管怎么说,都该比他一个“叔叔”辈的人物年轻。

      两般念头,在心中博弈,时而情圣占了上风,时而卑琐占了上风。

      孰不知,就算他不“强娶”付晚晚,以付晚晚的个性,也很难爱上其他人。

      付晚晚的房间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貌,床上的被子是乱的,窗帘也没有拉开。

      她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房间,连收拾房间的保姆都不行。

      陆长安一进屋,便要把两扇落地窗前的黑色窗帘拉开——屋内实在太暗了。

      付晚晚却大喊:“住手。”

      陆长安双手在窗帘边停下,没再动作,看着付晚晚。

      付晚晚开了灯,说:“这就好啦,我不喜欢把窗帘拉开。”

      她的床足够大,睡三个成年人都不是问题,她把床上的被子随手一推,然后对陆长安说:“转过身去。”

      陆长安不明所以,当即转了个身,只听身后悉悉索索,一阵细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大。

      付晚晚在换衣服。

      换上一套耦合色的家居服,付晚晚长舒口气,躺倒到床上,声音听着就很舒服:“转过来吧。”

      陆长安转回头,发现她的衣服都随便横陈在地板上,她自己则软绵绵地陷入那张定制大床中,像只倦极归巢的鸟儿。

      陆长安向床那边走去,一路捡地上付晚晚的衣物。

      他双手抱着付晚晚换下来的衣服,站在床边,笑道:“这么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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