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与情。(南北)

很ooc。  

        原无乡入魔了,不,或者说他正在魔途上沉沦,莫名的恨意侵占着他的所有,他不知该将这汹涌的恨意倾注于谁身方可消弭他那浮躁不定的心,谁,究竟谁才能承受他的恨意。两侧青柳垂叶,尘土弥漫,似那徘徊在小径上迷惘的人,面上无怒无喜,眸里,剑里那悲悯的倾诉,谁与之听。

  一道曜日之影缓缓提步而来,满地的柳叶在足下沉息,往昔淡漠清冷的神情越发显得冷漠,身后名剑无声喑哑。一步一顿,慢,慢得令人不解,亦令人沉思,他便是这样直直来至原无乡身后,顿足,抬眸,前方银色身影依旧静立,似不能感知他的到来,他们一尺之距,相隔便是天涯。

  “原无乡,随吾回去吧。”清冷的声音似染上淡淡哀求,倦收天望着那孤寂沉默的背影,他从未这般看得清楚这背影后的无奈及周全,无论何事他只是在永旭之巅独善其身,这般个性的他怎会不惹人厌,怎会不惹原无乡憎恶,而他又在好友厌倦之时,妄想以只言片语挽回心已不在此的好友。垂眸轻叹,后续之言辗转唇舌,竟有千斤重般无法言出。

  那是何人的声音?竟能让他翻腾的心思得一点清明,似乎很是熟悉,可又与记忆相差些许,原无乡虚托额首,脑海中不断闪现的人影让他恍惚了神志,落阳余晖,半片残红,那唇边失笑单翘一足的人影,那石桌上平白空着的瓷盘,转眸一瞬,皆随暮色隐隐,唯一抹耀目的光,为那沉沉夜色中的他添上几分暖意,只是那是谁?或许他知道,偏偏那莫名的恨意扰得他不肯罢休。

  “倦收天,吾与你早已断情绝义,你随吾之后,莫不是要拜吾黑海王座下?”嘲讽的面容,绝情的言语,不知是在刺痛那人淡漠的心,还是自欺那渐趋平静的心。

  启唇无言,倦收天无半点回应之语,他本是不善言辞之人,与他人周旋论理是原无乡,受他人恩惠答谢是原无乡,而二人相处之际,亦是原无乡自说自话,他不过不时嗯声算是认同,如今这般局势他却是从未见过,又如何应付?在他与原无乡这段情缘里,本就是原无乡付出得极多,他现今该以何言劝得原无乡罢休,再与他同途仗剑,捍卫苦境?

  本对倦收天诸多不满,见他启唇不语又平添一股怒气,手掌暗劲凝聚,欲再与他情义断绝时,衣上暗沉色的血迹让他不由得卸下劲力,那是他三掌断情所留,那时气火攻心并不及细想倦收天的伤势,如今看来那三掌确实是不轻,既然这般,他又为何前来寻他?原无乡于他而言真是那般重要?可昔日他为他万般周全,他在永旭之巅独善其身,可有思虑过原无乡之处境?愈想愈是恼火,原无乡转身,略带笑意道:“不如这样,倦收天汝受吾三剑,吾便考虑是否随你回去?”

  “其言当真?”

  “呵,倦收天汝不信吾,原无乡么?”一字一顿昭示他现在更为翻腾的怒火,倦收天怎可不信他,倦收天怎可疑他原无乡?莫非昔日他与他同看日出时,心中亦是有这般隔阂,亦是不信他原无乡?那他们所经历的江湖风雨又是什么?仅仅是场笑话么?

  倦收天静静抬眸望向那无喜无怒的双眸,缓缓道:“吾应了。”

  “哼。”原无乡手起,玄解再启,长剑自掌心而出,狠狠一剑,自那伫立之人心口而去,却在快触及之际,剑锋偏走,衣裳撕裂声,剑入血骨声,闷哼声,单单无半点躲避之声,原无乡惊望,还是那样清冷淡漠的面容,是呀,他何时忘了倦收天本就是这样一人,看似对万事皆是冷漠,偏偏生得多情,无论何事,他皆是这样波澜不惊,纵是愤怒,悲伤也是这样的模样,原来,不信这段情义的是他原无乡,而这受他一剑的人只是避这段情义,他只是不愿再受往昔那彻骨之痛。原来,一直是他在压抑自己,是他不曾相信……

  “咳咳…”倦收天扬手轻咳,血迹随着唇角染上衣衫上那早先的暗沉血迹,原无乡心中又是一痛,而自那唇里说出的话更是让他将这人,将这份苍天赐予的情义拥住。

  “还余两剑,若是解气,好友...随吾回去吧。”言罢,又掩唇轻咳,倏然被拥,倦收天眸里一喜,亦轻轻拥住原无乡。

  感知到倦收天动作,原无乡猛然将其拥得更紧,那般紧的力劲,似要将倦收天融入骨髓,今后还有何种磨难会使他们互生间隙。纵是生死,他们亦是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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