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背馍路上

周日的背馍路上

打捞背馍的往事, 仿佛就在昨天;

惦念昔日的同学, 仿佛还在身边。

光阴似箭,不觉间近半个世纪瞬间趟过。身逢今日盛世,目睹学生上学路,农村有村通班车相随,城里的各种车辆长龙似接送己成标配。社会的变化,使我眼前又浮现出七十年代初上高中路景,确是今非昔比,令人感慨万端!

我仁和村地处南山的北麓脚下,距北塬上的高阳中学十多里。从村出发,必先经五里的平川到塬下的乔家村,有两条路可去学校:村东坡陡直接上塬近些,村西沟路我们常走,东路只是偶然走趟罢了。

东路塬顶风景这边独好

高中两年(当时初高中各两年学制),我村只有我和姚发才形影不离的往返。七一年九月初开学的第二个星期天午饭后,,我俩觉得这周只带馍及交灶上的面粉(或糁子),比上周背被褥、书本、馍轻了许多,决定走回村东路。我将大袋馍、小袋面袋口系带于合适位置拴好结,小袋垂胸前,大袋挎肩贴背。我俩走过平川,来到塬下的乔家村东头,仰望北塬,在无数梯田递增的塬顶,是乔家村最远广种薄收的数层梯田,已多年不种庄稼,原栽的洋槐早己成林,这片约二里多长,百米多宽的绕原林带,远眺恰似高塬带了顶绿帽子。

我俩鼓足劲,迎着层层梯田的大小坡,拾坡而上。随着身后甩下一道道坡,不觉身汗也浸湿了内衣,只好解开衣衫透透凉,不时顺手抹去脸颊滚淌的汗珠。肩酸麻了勤换肩:在弯腰低头的瞬间,双手同时提起肩上馍带,头轻摆挎袋迅速移到另肩上。经过半个多小时连续爬坡,俩人说话少了,呼喘声大了,一鼓作起脚不步不停,终于穿过窄陡的槐林暗路,登上塬顶背装靠埝松息一会。

转身面南的瞬间,塬下的美景令我心旷神怡:天高云淡,远眺十里外巍峨的南山顶似乎和北塬顶处同一地平线上,山脚下分散的各个村庄房舍,在绿树的环抱掩映下时隐时现。秋风掠过,脚下满眼墨绿的宽阔槐林树梢,碧波荡漾。

瞰俯广袤的平川,更显一幅人欢马叫的恢宏画面:时值塬下种麦时节,各村、队己将坡地播完,约十个不同村的队,己将强劳壮畜转移到平川大舞台,各队人马在相互间距一、二里本区域内的小舞台上,上演相同的剧目——施地种麦。

末耕施的大部分地呈白黄色,己耕好的少部分地显黑褐色,各舞台人马因目距远近不同,人和畜约缩小四分之一至六分之一。畜如猪羊,人似鸡鸭不停地在缓缓蠕动:那近二十个前大后小列成行,围绕黑褐色地南来北往的肯定是耩地的,个别前两大后一小在黑褐色地里往来的无疑是耙地或耱地的。只见白黄地在列队人畜蚕食下渐渐的缩小,黑褐色田地也不断地向外扩张。当我还沉浸在这幅动画中时,听同伴喊了声“走!”,方回过神来拾起背装,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多年后,虽也去过部分省内外景点,总觉得没有那次宏伟壮观的美景印象深。

西路沟长热闹

平时我俩还是习惯从乔家村西路迎沟而上,还能随上从南山西岭几个村的结伴同学。从乔家村西行二里朝北拐入南北贯通的沟东路,跨过二十多步东西白云土桥,就汇入大孔通往高阳的南北大道,塬顶的房舍己清晰可见了。一时辰,同学们源源不断的撒在不到三里的沟西路畔,人多就热闹起来:男女互结为伴,人数不一、距离不等有说有笑头不回,步不停地向塬头赶去。路上的往来人,不管是本地还是外地的,打眼一看,就能从以下三个特征判断出这是高中的学生:其一是年龄均在十六到十八岁之间;其二后背有条长不过二尺、约七八寸粗的馍布袋;其三是急勿勿地朝着学校的方向奔去。

下午五至六时,临近校门,从四面八方返来的同学似归林的鸟,川流不息地蜂涌而来。他(她)们有的已步行了数小时,翻梁爬坡几十里,倒看不出一路的疲惫状,却来了精神,抖擞着肩上的馍布袋,喜展眉稍:一路虽艰辛,毕竟又到“家”门口了!

悠悠岁月,慾说当年很困惑……。我们曾在近半世纪前困苦生存条件下,每周往复在由家到校的土路上,吃过无数的苦,回味起来还是不悔!它让我们鼓足了勇气,坚定了信念,强壮了筋骨,养成了吃苦耐劳的品质,在漫漫的人生路上铺垫了战胜一切困难的基石,难道说这是拿金钱能买来的财富吗?

同启才拙文

2019.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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