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究竟是何年

那一年究竟是何年?只是依稀记得那是一年夏天:一棵枣树,一个女孩站在上面,拿着根竹竿。


正在和一位久未蒙面的朋友视频。忽然,他竟然开始关心起我的容颜,并惊讶地发现我左眉的毛发少的可怜。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倒也开始一本正经地关心起这件事来。是啊!眉毛的确是少了些。挂断了与朋友的视频,我发起了愣,在记忆深处找寻着什么?尽管很努力,但仍然无法让记忆更清晰,这才有了第一段的那句感叹,以及那幅模糊的画面。


那是一个偌大的农村院子,枣树在院子中间,笔直而高挺。树上的那个女孩就是我的邻家二姐。我在树下仰着脸,眯着眼望着……突然,那竹杆连招呼都不打,长了眼似的,直追过来,稳稳地插到了我的左眼眉骨上。竹竿应声弹落在地上,而我被这瞬时的惊吓与疼痛,打了个踉跄,半蹲着身子低着头,捂起了眼睛。只片刻,便爬起身哭喊着跑回了家。


左眼血乎拉的,哭声震天,奶奶见了先一慌,接着倒淡定了许多,还半掩着嘴笑我捂错了眼,就这样一边笑着一边把我拥入了怀里,安抚着。


奶奶把我带到了卫生室,我对这个地方浑身充满着恐惧,尤其是针头。奶奶没说什么,只是从身上掏出几毛钱,买了几个糖葫芦塞到了我手里。我竟就这样被降服了。我一手攥着一个糖葫芦投入地吃着,却忘记了医生在给自己缝针。


我的左眼戴了个眼罩,像极了海盗,他们都嘲笑我“把口罩戴到了头上”,可见那个夏天我活得是多么的卑微,受尽了嘲笑。


我捻开了微信,找到了二姐,用调皮的口吻发了一段信息:“姐,别人说我的眉毛好少。”


二姐回复道:“我的眉毛也不密啊!”


二姐俨然没有反应过来我的所指,我便继续地追问着:“还记得那么一天,一个拿竹竿打枣的女孩吗?”


二姐已经记起了那段往事并回复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眼中带笑地回复说:“这个成了我对你一辈子的记忆。谢谢你的‘礼物’。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礼’!”


二姐说:“当时把我吓得不轻。俺妈还把我打了一顿。我都没有看到下面有人,就把竹竿往下扔了。”


我竟然调皮起来,调侃道:“可见你对我有多恨,躲都躲不掉!”


二姐稍作片刻,反而有了一丝轻松:“命中注定的伤疤!躲是躲不掉的。谢天谢地没有伤到你的眼睛,要不然一辈子就毁了!”


“是啊!我奶说,差一点就插到眼珠子了,里面还有一段竹片。好险!好幸运!”接着我又问:“姐,你还记得那是哪一年吗?”


二姐倒是痛快:“忘了!”


我有点“生气”了:“做了错事,肯定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二姐有些无耐地挤了个表情:“哈哈……”


我继续说到:“看来,这笔帐要记到下辈子了。下辈子我是那个拿竹杆的人,而你在树下。”


二姐毫不犹豫地回复到:“好!”


我也痛快:“看来,我们已经预定了下辈子的友谊了!”


二姐很斩钉地说:“恩!一定!”


我却随口来了句感慨:“只是下辈子,希望你不要嫁的太远,我们来往好容易些!”


二姐动了情,发了一波哭泣中的泪人表情。


二姐,我怎么可能那么“邪恶”!即便有了下辈子,即便我真的站在了树上,我也不会扔下那根手中的竹竿。但我更期望的是,真的有那下辈子。即便我真的站在了树上,可是那根杆子再也找不回来了,连那段记忆都是模糊的,那一年究竟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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