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身体里的黑洞

“我的脑海中,进行着一场葬礼,悼念者络绎不绝,不停地走着、踩踏着,直到仪式氛围渐浓,当所有人入座,仪式开始,敲鼓的声音,沉重有力,敲打着、敲打着,直到我的意识变得麻木,我听见他们抬起棺材,沉重的脚步摇摇晃晃,我的灵魂吱呀作响,四周,丧钟响起,天堂,就像一个铃铛。存在,那么就是一双耳朵,安静的我,如同异类,在此孤独,在此腐朽,失去依靠,理性开始崩塌,我从高处坠落,跌入一个人又一个世界,终于,看清”——艾米莉.迪金森

这是美国十九世纪著名女诗人通过诗歌诠释的抑郁症,我们从一些文字中看到抑郁的影子。

昨天考完试回来,实在太累了我早早的就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朋友半夜发来的消息:“蔡蔡,你在吗?”,我回复过去告诉他:“我昨晚睡着了,怎么啦?”

他问我,说他是不是生病了,毕业一年多以来,状态一直不稳定,持续下滑,活的很煎熬,每天想狗带的欲望都很强烈,昨晚他写好了遗书放在书桌上,去了天台差点跳下去了,可想了想自己的爸妈,不想让他们难过。自己一个人在天台哭了很久。

一个人不想自杀的唯一原因,就是不想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看见他的微信头像和朋友圈全换成了黑色背景图片,当时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就已经有征兆了。

其实,他已经不是我身边第一个有明显抑郁倾向的人了,也许大家在谈论抑郁这个话题的时候会觉得这一切很荒谬,我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我无法接受自己的朋友从阳光面消失活在阴暗面。就像抑郁者一样,他们也同样觉得很荒谬,可是你已经被它掌控了。

之前跟朋友聊天,我说:“我需要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才能让你好受一些”,她说:“你只要安静地陪着我,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就行了。”我沉默了,说不上来的难过。

我们往往忽略了一点,总觉得我们能靠自己的一番话,一则心灵鸡汤去治愈他们,大家都是成年人,谁又不懂那些所谓的道理呢?问题不在于这里,在于同理心,我们和他们之间缺乏同理心,这是一道很难跨越的鸿沟,你无法体会到落入深渊的他们内心的渴望与无助。

去年四月中旬,我刚从广州回成都,下飞机之后,我去了一个朋友那里,进门后,我惊呆了,屋子里面窗帘拉着,没有开灯,只有卧室开着一个小台灯,地上床上堆满了东西,我的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她整个人也是披头散发,没精神,像经历了一场大病一样,进去之后,她抱着一直哭一直哭,告诉我她过得有多不好。家里发生一些变故之后,她渐渐发现自己几乎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似乎就在那段时间生命力就从她的身体里慢慢消失了,曾经很想去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很麻烦,不会想吃饭,觉得吃饭要去动手要去咀嚼这个过程让她感到很繁琐,手机消息提示声响了,反而会想怎么有那么多人等我回消息,连上个厕所都嫌麻烦,所有需要完成的事情都显得那么麻烦,于是开始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思考的越来越少、感知的越来越少,就好像整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变得很焦虑,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在怕什么。

没人拉住深陷泥潭的我奋力向外伸出的手。

我经常听到有人会说到:我抑郁了、我想死、我觉得自己很没用等等很丧的话,抑郁已经成为了滥用的一个词汇了。

有三种东西是人们经常混淆的:抑郁、悲伤、难过。

如果你经历了一场灾难性的打击,然后感觉非常糟糕,并且在六个月之后你依然无法走出阴影,无法正常生活,那么很有可能你抑郁了;悲伤是一种明确的反应,你失去了对你来说有着特殊意义东西;心爱的人离你而去,这些会让你感到悲伤,这当中的很多信息告诉我们:人们往往认为的抑郁只是悲伤而已。

生活中有太多太多的难过起因却那么微不足道,可能因为你刚买的冰激凌掉地上了;画了精致的妆容结果花了;男女朋友没有秒回消息。难过的情绪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甚至让你遗忘。

悲伤和抑郁之间都有一些连续性,它们之间的连续性就好像是你用花盆养的花,悲伤可以看作是放在你屋外的花,下暴雨了,你需要去把花盆换个遮雨的位置或者抱回屋里,但你如果没有去保护这盆花,那它只会被暴雨摧残的只剩下残枝败叶。后者才是我们需要去解决的问题。然而大多数人都被这三种关系蒙上了面纱。

“十二月的黄昏

灯饰会亮灯

来海边 看对岸 多吸引

人潮内散步

又静静看别人

我的存在是要

你看着我发光”——《抑郁十二月》

抑郁的反面,并非快乐,而是活力。

当你觉得生活够糟糕的时候,我想OT(作业治疗师)可以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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