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且听风吟》

时间又回到了2003,私立学校的军训单调而乏味。因为这所学校的高一新生一共才两个班,100多人!没错这就是我高中生活的“开场白”,故事就是从这个军训开始的,那时林俊杰的《江南》正火,杰伦的《晴天》已经确立自己在歌坛的地位。

我叫小象,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学生了!喜欢收藏游戏卡带、看日本动画片,更热衷的就是生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我在一个省会城市H市出生,毕业于一个极端混乱的初学,从小尝尽了校园暴力的苦头。所以跨区进入私立高中以后,我最大的渴望就是不要再有校园暴力了。

当然我很幸运,高中时代真的没有校园暴力了,但是,校园热暴力是没有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校园冷暴力了。没错我又遭遇了校园冷暴力,我被一些同学孤立了。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做错任何事,后来我才知道,孤立我的人都是不正常的家伙。

我在二班,而故事的女主角在一班,她叫洋洋,是一个我自认为是“校花级”的人物。按理说一共100余人的高一年级,应该是大家互相都认识,但是偏偏我就是那种,不被大家认识的人。我对她的喜欢,就是源于她拥有在领操台上“万众瞩目”的瞬间,以及平时安静、平和、善良、略带幽默感的气质,还有那种,我说不清楚的爱慕之情。我享受着那种偷偷注视她的“美好广播操时间”,更“暗爽”着每天放学都能在身后跟在洋洋和她的好朋友身后,“一起”走一段放学后的路程。

好多次我真的好想冲上去到她的面前,和她介绍自己:“你好我是二班的小象,很高兴认识你!”但是我这个该死的性格害死了我,我始终无法说出这句话,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成了我的症结。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高中二年级,2004年的夏天就在林俊杰《江南》的歌声中结束了。我们之间还是没有认识对方的机会,我还是在体操台下面偷偷地注视着她。她放佛也有一丝丝察觉到了我对她的关注,只是,我太普通了,没有任何可以吸引女生注视的地方。

我在私立学校上学期间认识了龙龙,一个外号叫做“比克大魔王”的男生。我们俩性格迥异,爱好更是南辕北辙。但是非常奇怪的是我俩竟然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直到今天我们的关系依旧如故。更意想不到的是他最终成了我和洋洋认识的桥梁和纽带。龙龙的勇敢与率真直至今日依然是我的榜样,我喜欢他的这一份率真与勇敢,可能这种欣赏也是源于我自身缺少那一份率真和勇敢吧?

人还是活在现实中的,高二上学期就要结束了,我的学业一塌糊涂。私立中学的整体学习环境也十分令人堪忧,全班(文科)在籍学生20余人,天天来上课的只有区区九人。我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全班无男生上课我缺少朋友、全年级无人专心于学业、自己也讨厌这个环境,我想离开。初中经历过极端混乱环境的我,深知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有多么的深刻,我想到一个好环境中去,去认认真真的读书。我想要有一个好前程,不想混吃等死。在天天的“诉苦”中,家里终于把我调到了一所离家非常远的市重点高中读书。我的人生从此变化了轨迹,我一度以为洋洋将和我没有任何的交集了……。

在市重点学习生活是忙碌的,但是也是充实的。说实话,我在这种忙碌与充实中度过了我至今认为都是我自己人生中数一数二的“快乐时光”。但是对于她的想念,我仍然是时常会浮现在脑海里,多少次,我都想写信告诉她:我是谁!我想认识你!你现在好吗?可以和我做朋友吗?但是每次写完我又都将信烧掉,我害怕自己被拒绝,害怕对方觉得我是个傻子。

2006年在周杰伦迟到的专辑《十一月的肖邦》发行后,也随之悄然而至,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对于我们所有同学来说都至关重要的高考。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无心他顾,准备着人生中的重要一搏。我也不例外,那个内心深处隐藏的她,也被暂时的搁置了。

高考结束后,我没有大喜大悲。自己的实力自己很了解,我考入了一所比较知名的专科学校。准备入学成了我那个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时间在百无聊赖中度过。

手机在这个时候已经很普及了,我和龙龙在某个大学开学前的傍晚聊起了短信。龙龙知道我一直喜欢洋洋,但是没有勇气说。我聊起了她,我说:“龙龙,我想认识她,哪怕只是打个招呼”。龙龙鼓励我说:“想认识她你就给她发短信吧,咱们学校一共就这几个人,她对你一定有印象,我把她的手机号告诉你,你自己和她联系吧”。我收到了洋洋的手机号,心情非常激动。“我给他发信息吗?他不理我怎么办?会不会讨厌我呢?”我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发吧,不回复我,以后就不再联系了!”打定了主意以后,我编辑了一条短信:“你好洋洋,我是以前二班的小象,一直很想认识你,你认识我吗?”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叮叮”手机短息的声音响起了!屏幕上显示着:“我当然认识你了,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认识了洋洋,这一刻,本应在03年用简单的一句话在校园里搞定的事情,被我这个胆小鬼加木头人硬拖到06年用手机短信的形式躲在手机屏幕的“保护伞”后用三年的时间完成了!

大学的生活其实非常的闲散,同寝室的同学有谈恋爱的,我很羡慕。我和洋洋交流以后知道她也在本市上学,不过她的学校在城市的另一端,当时H市还没有地铁,坐公交车去她那里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我无数次幻想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距离远一些也没有问题,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上大学后的我性格有了一些微小的变化,我外向了一些。我给洋洋发短信说:“我下午没有课,我想去你们学校玩玩,可以接待我吗?”得到的回复是:“好的!”我好兴奋!马上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女神了,我收拾好自己,出发,先从学校坐车到X区的交通枢纽,换乘长途公交车,穿越X区、N区,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我到达了她的学校。电话联系到了她,我们在食堂见面,我见到了女神。他还是那个样子,美丽、安静、仍然保持那一丝丝的幽默。我们在食堂聊了一下午,谈我们的高中同学、谈大学的生活、谈曾经的八卦……我好开心,仿佛时间停止了,我陶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但是夜幕降临了,天总会黑,人总要离别,我该返回学校了。我向洋洋道别,我说自己还会来他们学校找她。洋洋说:“欢迎!”我坐上了长途公交车,这时MP3里响起了朴树的《且听风吟》。不知是冥冥中的安排还是故事的开头已经印证了这故事的结局。这段情,就像歌词里唱的:“这条路究竟是要去哪儿?”

之后,我又去过一次洋洋的学校,情景和形式几乎一模一样。在此期间,我没有过多的诉求,只是想这种“相聚”还能有第三回、第四回、第N回……。但是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就成了我们之间情感的“中途岛战役”,那是一个夜晚,我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她说有个她们同班的男同学对他非常好,问我要不要和他接触?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口说了一句:“好事呀,接触接触呗!”我对自己真的没有自信,我以为洋洋从未喜欢过我,她对我的情感充其量是有好感而已!但是,我也因为这致命的“缺点”葬送了这段本应当属于我的恋情。

当我第三次提出,去她们学校找她玩的时候,她拒绝了!原因是——不方便!我知道了,她有男朋友了,就是那个对她很好的男同学。我这个人对于自己伸伸手能够到的东西,会去争取一下。对于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从不觊觎。我决定不再打扰洋洋,可能这样大家就都开心了!

进入大学二年级以后,我仿佛觉醒了。我开始考各种证书,读了自考本科,时间不经意之间过去了。我在二年级参加了一个竞赛得到了第一名,赢得了一只超大的毛绒玩具。当时有很多同班的女同学想要,我都没有给。我总是觉得这个毛绒玩具一定是要送给洋洋的。事情真的按照我想象的方向发展了,洋洋来电话说要借数学教材,问我是否留着?这时时隔半年以来我们首次通话,我说:“我这里有,我给你送过去吧!她说:“不,我去取吧。”这也是她第一次来我们学校,见面后,我们在校园里走了走,到了宿舍楼下我让她等我,我去为她取数学教材。回到宿舍后我发现那个毛绒玩具还在,我就拿着教材和毛绒玩具一起交给她。一开始洋洋觉得不好意思,后来我说了毛绒玩具的来历,她欣然接受了,她很开心。我送她去车站,我问她和男朋友怎么样?她只是说还好……。

我们最长时间的一次聚餐是和龙龙一起,我和龙龙喝了很多酒,洋洋一直劝我少喝点,说我一介书生怎么能和龙爷“逞强”呢?龙龙有意无意的说:“还是你俩关系铁呀!”这不经意间的话语刺激了我!对!我受刺激了,她有男朋友了能怎样?我喜欢这个安静、善良、喜欢宠物、幽默中略带腼腆的女孩!我想争取一下,就像第一次给她发微信是一样,再赌一把,押上自己全部的筹码!

我们一起走在夜色的街头,我跟在洋洋后面,多少次都想叫住她,大声的说:“洋洋,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好吗?”但是自卑的心又一次次的让我欲言又止。“我到家了,不用送了!”我想大家都知道结果了,我又失去了一次表白的机会。

有一段时间我平静了,我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家庭条件平平常常,外表更是没有任何“优点”。洋洋毕竟是个方方面面都算得上上等的女孩,我何德何能拥有她呢?就在这样的思想的主导下,我又回到自己平凡的生活中去,看书、考试、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穿梭在校园里……。

2008年我大三快毕业的那一年,非常幸运,我被一家银行录取了!对我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我的人生仿佛经历了“新中国成立了”一样。“卑微”的我终于站起来了!我想人在这个时候最想干的事,就是把失去的夺回来。当鼓起勇气给洋洋打电话,告诉他我有工作了的好消息,但是在电话中我也得知她毕业后决定要与男友一起去南方Y省一起工作的消息,我当时顿觉心灰意冷,我X!我刚要下定决心把她夺回来的时候,她却要……。

寒假快要开始了,我知道自己已经前途一片光明了,我请室友一起吃饭,作为告别宴。我喝多了,席间哭的一塌糊涂。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更是一个有血有肉真性情的男子汉,我卑微、我懦弱、我不自信!但是在打了“有工作”这一剂强心针之后,我再也没有理由觉得自己可以退缩了!在酒精的“唆使下”我在午夜时分拨打了洋洋的电话,我大声说,我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但是电话的那一端,却几乎哽咽的说:“当年是你先放弃的我!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只记得这一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那段通话的!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怎么会这么笨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参不透!和一个傻X一样。

后来工作后,我们又见过几次,但是,她已经决定和男友去南方Y省了。其实,有那么几次我想和她说:“能为我留下吗?”但是看着她当时幸福的神情,我都放弃了。

2015年,她与她的男友结婚,回到家乡办答谢宴。答谢宴前一天晚上又正好是高中同学聚会,她也来了,席间我和她没有说话,我只是和龙龙一直在玩自己非常不擅长的“拖拉机”。第二天答谢宴我也没有去,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洋洋。

有的时候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私立高中,在操场上,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了。洋洋登上领操台,大家集合开始准备做广播体操。这时广播体操的音乐戛然而止,BG音乐变成了朴树的《且听风吟》,洋洋跳下领操台,恶狠狠地指着我说:“混蛋小象,是你先放弃的我……”。我惊醒,回到现实,现实中,善良的洋洋在南方其实生活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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