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根儿下,自行车上

自行车曾经被标榜过19世纪女性解放运动自由的象征。

刚骑了一个87分钟。

下午六点,太阳强度弱下来后决定去两年前常光顾的饺子馆吃饭。倒了两趟公车,风尘仆仆赶到西北大学。下车后开大步流星向饺子馆前行。谁知,两年后,虽店名没改,店内却面目全非:原本横向摆放的餐桌现在沿着两堵墙被横着摆了,没法坐人,顾客们都以直立的形态等着点餐,灯光暗淡,店内拥挤容不下一只猫。思忖到,他,是不是还经常来这,一天疲惫的工作后小憩一阵,填饱肚子,继续骑车回家。看上去,生意兴隆,替老两口开心。由于人太多,没有进店和老板打招呼。辘辘饥肠驱使我赶紧寻找下家。最后我的胃在西大公交站附近的魏家凉皮给填扎实了,满足。

从魏家出来,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

太阳下沉的速度慢得叫人心里痒痒,行人的脸像被红酒微醺一般,赶回家做饭陪孩子的,拾掇拾掇驱三轮车摆夜市的,上晚修的,自习的,陪着孙子嬉戏的,拿着扇子和老伴儿拉家常的... ... 落霞没和孤鹜齐飞,西大的喷泉水也共长天一色了。

向来喜欢重蹈覆辙。所以每年回来,只要时间允许,我都要溜一遍我俩曾经去过的地点。含光门甜水井2号肉桂粉酒吧,朱雀门内的小竹签烤肉和锅贴,两旁橙黄色灯光照着的城墙根儿,永宁门外George Amani门前的人行道,中贸国际我们第一次幽会后挥手作别的十字口,丈八东路天桥下,无界你家。如果是和今天一样的骑行,耳机里少不了Fleetwood mac的卖座单曲循环。

大学第三年开始前的暑假发生了太多,忘了太多,但城墙根儿下,灯光泛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你我二人推着单车,在蒸笼夏日落后,漫步,闲谈,谈爱情,谈生活,谈遭遇,谈前任,谈领导,谈学生,谈学业的画面却忘不了。你有意无意的所作所为,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宛如烧的炙热的烙铁,一次次落在我身,落在一个还不成熟,不够油条的情场小白的身上。我明明看到你一次次给他机会,一次次花言巧语欺骗,一次次把你厚重汗毛的身体如磐石般凌驾其上,一次次用你没有修剪的斯坦国的胡子肆无忌惮地乱撞在他干净的嘴边。而当他要暂时离开这里的时候,你告诉他,你们不合适,不可能在一起。扪心自问,无愧?

初恋在分手前嘱咐我 :”希望你今后能够处理好感情方面的事儿”。当年,喜欢女生。喜欢单纯的女生,长相另说,但性格要开朗,和我在一起要常笑,大声笑,没心没肺的笑。成熟点之后发现,让女生这样笑,身边如果只有三五个熟人,没问题,若在公共场合,太有失体统,有损形象。当年,还没有考虑如果男生喜欢我,我会不会同意,会不会也试着喜欢他。印象很深的一次,是在周六下午放学,和发小一路,回家的路上讨论欧美同人文化,我那会儿嫉妒恐同,无法设想同样性别的两个人干柴烈火的情景。而时间和社会现象总是潜移默化的影响我们的观念,性格和思维方式。俗话说,“忌往打过水的井里吐口水,熟不后还会继续饮这井里的水“。静静的顿河中的这句箴言放在当代,就是大家嘴边离不开的”真香定律“。自从上了大学,在这样一个妖艳贱货横行霸道的港村的外院,屡见不鲜的,有剃了光头的les,有女装癖泛滥的gay,有穿着裹胸在夏天可能喘不过气的les在漆黑的教室里舌吻,有青涩单纯或身高八尺十块腹肌的gay在宿舍走廊里搂抱。起初看到,心情好时我羞涩地躲开。心情不好时,嘴里绝对要碎碎念上几句。但等我也有相同经历之后,路过他们的时候变得格外镇定。前些日子在某观点文中被这样的对高度文明的社会的客观描述激发了灵魂深省:”当全社会都能接受爱人之权平等后,人类文明才能有历史性的飞跃。“ 我们不用议论作者的性向,也用不着对作者写作的真实目的刨根问底。有点智慧的读者都可以用左手或右手摸着胸膛,问问自己:“为什么这样的观点难于在诸多民族构成的六十一人口中达成共识呢?”

活着,不同的我们身后都有成千上万年被沉淀的社会历史。社会自形成之日起就被无形的观念枷锁料理的井井有条。母系社会要求男性无条件服从女性,因为女性掌握生育大权。父系社会要求女性无条件服从男性,因为大部分男性较她们魁梧有力,猎杀猛禽的成功率高。多数人的服从让少数不服从人的行为显得与他们的游戏格格不入。问题就这样产生了:为什么这一小部分人的所作所为能让其他看似规矩的人蹙眉,进而嗤之以鼻呢?原因很简单:观念。这个从古至今以不变应万变的东西深深根植在活在每一个历史阶段的人的大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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