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三）：火车硬座

  十七点四十五分时火车开动。

  由于是冬天，天早早就黑了。窗户外面偶尔见到红色的霓虹招牌，可是看得并不真切。我的右手边是弟弟，左手边是一个一言不发的男孩子，长相秀气，至少是我觉得“这孩子蛮帅”的范围。对面还是男生，只简略交谈了几句话，他便睡了过去。

  我从没坐过火车的硬座，况且还是漫长的十四个小时。火车像一条长龙般穿过隧道、山体，脚下有些震，其余感觉还好。

  车开了好久，终于在漆黑中出现光亮。先是一盏一盏路灯，接下来是加油站的便利店灯光。白天里看不清的招牌在黑暗里亮着光，竟被我轻易看到。旁边的男孩子说，到阳泉了。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因为我对我的故乡本来就没有太强的地理认知。后来灯光又没了，又剩下黑暗。

  这里的网速慢得可以直接被忽略掉，给小伙伴们发去消息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收到。鲁鲁修被我抛弃在一边，也许他在抗议吧，下载了一下午最后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离发车不到两个小时，供我发呆的时间还有很多。

  到石家庄了，又上来许多人。这之前列车员让把窗帘都拉好了。左边的男生起身拿了一瓶八宝粥出来，我看了一眼他的侧脸。

  Cool boy.

  不过我近视，也难免会走眼。

  他带着一只红色的颈枕，耳朵上塞着很浮夸的Beats耳机，一勺一勺慢吞吞吃着八宝粥。脑袋支在窗户上。

  扭头观察他的动静太大，我只好收回目光。

  这一带的山体隧道很多，列车外经常会突然陷入黑暗。感受不到列车在向前行驶，就仿佛感受不到时间在流逝一般。

  我抬起头看了看行李架上小狐狸样子的书包，向右边偏过头，这边的弟弟也昏昏欲睡。

  这该死的缺氧的环境，让每一个人心情都很浮躁，身体却很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