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皙问志

——《论语》学习之11-25-9

【原文】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白话】三位同门出去了,曾皙留在后面。曾皙说:“他们三位说的怎么样啊?”孔子说:“也是各人说说自己的志向罢了!”曾皙说:“夫子为什么对由笑了笑呢?”孔子说:“治理国家要用礼啊,他说的话不谦让,因此对着他笑了笑。”曾皙又问:“难道冉求所说的就不是国家吗?”孔子说:“哪里有方圆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就不是国家的呢?”曾皙又问:“那么赤所说的就不是国家吗?”孔子说:“宗庙之事、诸侯相会,不是诸侯之事却是什么呢?赤如果只能做小事,谁还能做大事呢?”

思考十四】其他三人离开后,曾晳为什么特别留了下来呢

其他三人离开后,曾晳为什么特别留了下来呢?从他所问的问题看,他似乎对孔子刚才说的“吾与点也”有一些疑惑,“夫子一生都希望能治国理政,实行礼乐教化,建设大同社会,应该会更看重子路、冉有、公西华他们的志向啊。”所以他特别走在最后向孔子请教。具体地说:

[if !supportLists]第一,[endif]因为孔子除了对曾皙的话发表了意见之外,对其他三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似乎意犹未足,所以曾皙再向孔子请教:“他们三人说得怎么样?”我们来揣摩一下曾皙的心意。孟子曾说:“如琴张、曾皙、牧皮者,孔子之所谓狂矣。”曾皙就是孔子所谓的“狂者”。宋代学者比较推崇曾皙,朱熹甚至赞他有尧舜气象;但明代学者对曾皙略有微辞,认为曾皙的才学在三子之下。明末清初史学家张岱说:“曾点念念要与三子比量,所以不能信受喟然之意。”明代文学家杨升庵说:“曾点因种瓜而伤曾子之额,扑之仆地,如此暴戾,岂是春风沂水襟怀,所以毕竟自信不过。”所以才会留下来继续请问孔子,是其一。

第二,夫子要求“各言其志”,三子都能“正答”,如实地向夫子汇报自己的志向。曾点一定也都听到了,而他自己衡量一下,觉得自己所长不如三子吧,所以在边弹琴时边想着自己该如何作答,可能在内心的寂静中是灵光乍现,把夫子某日授课时“春风沂水,咏而归”的情景再现,没想到却引发了夫子的喟然之叹,这是曾点意想不到的,所以内心存有疑问。当时没敢继续追问,等到三子走了之后,才敢单独留下来问夫子。

第三,清代著名学者何焯先生《义门读书记》上有一段话:说曾皙并不是因为高兴自己为夫子所许,真以为夫子必薄三子,而留下来继续问的。曾点虽是孔门狂士,心中洒落,不暇于细务,比对之下,三子之言志,那都是实干兴邦,也都是治理国家必不可少的。他说“异乎三子者之撰”的时候,就证明他也觉得自己说的是个人情志,不足为夫子所赞叹。没想到却得到了夫子的赞许,所以留下来再问老师,这也是他的谦退。

    【思考十五】曾皙问夫子:“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夫子是怎样回答的?

面对曾皙的单独提问,夫子作为一个明眼人,对曾点故意留下来的用心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回答的很轻巧,说:“亦各言其志也已矣!”只不过是各自谈谈各自的志向罢了。这又引发曾皙的不甘心,接着又问:那您为什么笑子路呢?孔子说:“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治国是要讲礼让,他说话一点也不谦让,所以笑他。弦外之音呢,不是笑子路的治国之志向,反而是非常肯定子路的军事才能,因为一个国家在乱世之中,如果有如子路这样的人来治理整顿,是民之所向啊。“冉有说的难道不是国家吗?”“谁说方圆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就不是邦国了呢?”“公西华说的难道不是国家吗?”“宗庙会同,这些难道不是诸侯所为吗?如果公西华做的是小事,那谁又能做大事呢?”

曾皙作为孔门狂士,面对境界时的真才实学未必踏实,所以此处的点拨,曾皙不知听明白了没有。这也正是夫子的教学高妙之处,所谓循循善诱,带着弟子在切磋琢磨之间体会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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