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我心归处是敦煌》有感

在这之前,我只知道敦煌,只知道敦煌石窟。知道,并不了解。

我对敦煌这个地名有着莫名的亲切感,我出生在甘肃张掖,没有在那里生活过多久,张掖虽然与敦煌相距了六百多公里,但还是有一种曾经命运相连的感觉。

全书只有大概四分之一的篇幅讲述樊锦诗本人的人生历程,其余的都是详述敦煌石窟的历史、现在以及未来的保护、发展、弘扬工作。很奇怪,之前我不爱看这类型的内容,可是这次却看的格外投入,甚至每晚临睡要放下书本的时候,都格外的不舍。

我没有想到敦煌这么了不起,敦煌石窟的开窟绵延千年,用书上的话说她本身就是上千年的形象佛教史,是一部绘画史,一部雕塑史,在敦煌,每一个洞窟都是一个博物馆。陆上丝绸之路的繁荣时期,敦煌是各种文化碰撞交融的中心,敦煌石窟留给后人的,不仅仅是关于艺术、佛学的宝藏,更是为后人提供那一千多年来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形象史料。她的考古意义,不仅对中国,甚至是对世界都是深远的。

元代以后敦煌停止开窟,并逐渐荒废,直到清末又惨遭洗劫,大量珍贵文物流失海外。经历的那样繁荣之后,又经历了那样的萧条,一想到敦煌被人遗忘的那几百年间,我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一个古墓的发掘工作,特别有兴趣,但是后来看到考古人员一直在埋头苦干,小心翼翼地在那些土坑里扫着土,我又觉得特别枯燥没劲。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是一些多么伟大的人,他们在做着多么有意义的工作。

全书给到我最大感动的是常书鸿、段文杰、樊锦诗这些守护敦煌的人。樊锦诗在敦煌待了五十多年,二十多年与爱人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没有办法亲自陪伴两个孩子的成长。敦煌研究院工作人员的居住环境是直到80年代也并无多大改变,无水、无电、无厕所,住的是土房子。

生活的苦尚且可以忍耐,但是心灵上的孤独,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承受下来的。有一年我跟着父母自驾去张掖,汽车行驶在公路上,往往开了半个多小时,也看不到另外一辆车。我透过车窗望着茫茫的戈壁,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我没办法想象,在这样的荒凉地方怎么生活。

樊锦诗说她不是没有犹豫过,她也不是圣人,但是每当走到选择的分岔路口时,命运又总是让她留在了敦煌。

敦煌莫高窟在经历几百年的荒弃以及后来各国洗劫之后,这座人类文明的宝藏危在旦夕,如果没有这群具有“坚守大漠、勇于担当、甘于奉献、开拓进取”精神的莫高窟人的守候,没有国家对珍贵文化遗产的重视,如何有现在可以面向大众开放参观的莫高窟,如何有蓬勃发展的敦煌学,又如何有现代化的莫高窟数字化。

书中有一个细节,就是他们调制能修复敦煌壁画的一种涂料,配方反复修改,最后定下来就花了四年时间。这仅仅只是对敦煌莫高窟浩瀚的抢救修复工作中的一个小部分,很难想象,在当时敦煌研究所工作人员缺少的情况下,做如此大面积的清理、修复、临摹、保护工作是多么的繁重,多么的苦。而同时他们又经历过政治运动频发的特殊历史时期,一些人更是遭受了不公正待遇,忍辱负重,却始终矢志不渝。

这群莫高窟人,已经脱离了世俗的欲望,淡泊明志。

人类璀璨的文明、厚重的历史,总是需要具有牺牲精神的人去传承、去发扬光大。现在的我们这些普通大众,在享受现代文明、享受丰富文化和物质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这些用尽毕生去守护人类文化遗产的了不起的人物们。

越读,越是觉得自身的渺小。

这本书的封底截取了一段撰写者顾春芳的文字:我突然明白了樊锦诗愿意一辈子留在敦煌的原因了。尘世间人们苦苦追求心灵的安顿,在这里无需寻找。只要九层楼的铃铎响起,世界就安静了,时间就停止了,永恒就在此刻。

我想去敦煌看一看,我一定要去敦煌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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