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反对修辞过度:艺术的模仿让理性陷入迷茫

今天我们所讨论的话题是站在理性主义哲学的角度去反观艺术,很不幸艺术在柏拉图的哲学体系里面的地位并不算太高。

艺术是对于模仿的模仿

这和前两集我们所提到的柏拉图的理念论是有关系的。理念论的一个核心思想是什么样?它要把我们的这事情分成两半,一半是可感世界,就是我们的感官能碰到的世界,一半是可知世界,可知世界就是我们的理智能够通达,感觉未必能通达。总体上来讲它是抬高可知世界,贬低可感世界。

那么这样一种二分法就会使得艺术作品的存在成为一种很尴尬的东西了。因为艺术作品显然是属于可感世界的,你听一段音乐,看一段话,观摩一部电影,哪个能够离开你的感官,没有感官哪里有艺术欣赏,是不是?所以艺术作品在它哲学体系中的地位就不会太高。

我这里稍微就插播一条冷知识,在古希腊时代,技术和艺术是被等量齐观的。也就是说画画的人和搞技术的人,在古希腊是一类人。今天我们会把他们分成两类,一类叫工程师,一类叫艺术家。当时这两类人是一类人,也就是说这个技术作品也好,那个艺术作品也好,它都是洞穴里面的事儿,还远远没有跑到地面上来,跑到地面上以后才能进入所谓的可知世界。

在这个洞穴比喻里面,艺术作品实际上就是对于模仿的模仿,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定义,是柏拉图主义对于艺术作品的盖棺定论

这个听上去好像是不太好,为什么呢?我们先来谈谈什么叫模仿,然后再谈什么叫对于模仿的模仿。什么叫模仿?模仿的对象是理念。比如说马吧,马作为一种共相,它是在一个可知世界的,是不是?具体的马,关公的马、项羽的马、刘备的马,不同的这种三国人物的马,它们都分享了马的这样的一些一般理念,是一个具体的马。

但是有一个画家,他要画一幅图,叫《千里走单骑》,就是关公怎么千里走单骑。关公骑的赤兔马如果在宣纸上画出来了,他所描述的对象可不是马的理念,而是那个赤兔马本身。而关公的赤兔马作为一匹具体的马,是模仿了这样一个抽象的马。这不就成了对于模仿的模仿了吗?

大家想明白了吗?所以它和真正的马——也就是马的理念——之间,不是隔了一座山,是隔了两座山,所以它要比那个特殊的马更不真。讲得难听点,正是因为作为一个艺术品的画中的马,它在形而上学上的地位比较低,这就使得柏拉图不可能在哲学体系中给予它很高的地位。

但是这样的一个论证,大家再仔细想一想,是否能够把大家真的给说服?

有人就觉得好像事情不是这样的,就有些朋友他喜欢看动漫,他跟我说真人电影没有动漫好看。为什么呢?因为恰恰是在动漫里面,很多人物可以画得非常的理想。实际上有些有柏拉图主义倾向的人,喜欢追求彻底的美好和理想的人,恰恰喜欢在虚拟的动漫世界、二次元世界里面,找到自己的这种理想的美的理念的感性显现。

可柏拉图却反过来告诉我们,感性的艺术作品是对于理念的模仿的模仿,是次级货,这好像和大多数人对于艺术作品的感受是相反的。我在这里必须得指出,很多柏拉图哲学的后续哲学家,比如我们在这个节目里面将来所会提到的黑格尔哲学,对于艺术作品的看法就没有柏拉图那么低。

黑格尔就直接说,所谓的艺术美就是理念的感性显现,它可以和理念有直通车,未必要通过所谓的模仿的模仿这种学说找到一个中介物,它直接就可以通达理念了。所以即使是深受柏拉图思想影响的黑格尔,未必在这个问题上会买柏拉图的账。

艺术的修辞会对理性造成伤害

但是如果我们站在同情的立场上来看待柏拉图的学说,我还是能够为他这个观点提出几点辩护的。

这里就讲到了柏拉图鄙视艺术的一个更加深入的理由,就不仅仅是站在艺术作品的形而上学地位比较低这一点上,而是要对于艺术作品的本质,他要进行分析。他认为艺术作品的修辞表达,特别是指文学作品,可能会对理性产生损害作用,或者说艺术作品的修辞表达可能会破坏理性。那么修辞是什么意思呢?其实修辞就是通过文辞之美,来达到煽动观众情绪的目的。你要进行这种文辞的修饰,就免不了要进行某种夸张,因为只有通过夸张,各种各样的戏剧因素才能够构成冲击力。

我就举个例子,曹禺先生的《雷雨》在非常有限的时空里面,它集中暴露了一个资本家大家庭的各种内部丑陋。一个晚上就发生那么多的事,牵扯到前后几十年,在现实生活中应该不太会发生,但是戏剧就得这么写。你把《雷雨》里面发生的事情,不是发生在一个晚上,然后把这个时间线拉长,说这是在六个晚上里面发生的,这就不是特别好玩。

这里面背后有一个心理学的道理,叫韦伯定律。也就是说,前后两个心理学刺激,必须彼此有很大的差别,心理学的主体才能够感受到这个刺激,尤其是第二个刺激。在《雷雨》的这个故事里面,本来是有一个很繁华的大家庭,但是没想到随着戏剧情节的展开,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一大堆家庭矛盾都突然爆发出来。几个小时过去,不过就打了几个雷,家里面的大多数人都死了,和我们一开始所看到的场面就有巨大的这样一个差异,这个巨大的差异才会让我们感到极大的心灵震撼。

所以戏就得这么编,这就是艺术作品的做法,你必须对现实有所夸张与裁剪。但怎么裁剪好呢?请注意,这个裁剪的方式是根据心理学效应的。我前面说的韦伯定律是其中的一条,它并不是根据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也不是根据理性是什么。

我就举个例子,《三国演义》里面为什么要说周瑜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这当然就是为了衬托诸葛亮了。如果诸葛亮和周瑜之间的关系被写得非常好的话,那么这两个心理学变量之间的差值就很小了。你要把一个写得非常的阴毒,一个写得非常的豁达,温差差得很大,我才理解为什么要写两个人物。但是很不幸,根据《三国志》里面的一个资料,真实的周瑜和诸葛亮之间的确没有太大的麻烦,因为周瑜实际上是个很厚道的人。同时我们也大概知道,诸葛亮的老哥诸葛瑾是周瑜的同事,都在东吴拿薪水,周瑜又和诸葛瑾的关系比较好,周瑜和诸葛瑾即使不是好朋友,也肯定没有太大的矛盾。

所以你可以把周瑜写得非常非常的小肚鸡肠,来满足文学的需要,但最大的问题是他很难满足理性的需要。任何一个站在理性的立场上阅读史料的人都去问了,如果周瑜这样挤兑诸葛亮的话,他会不会考虑他和诸葛瑾的关系会搞坏呢?所有人都会问这个问题。罗贯中他是怎么回避问题的呢?他是在整个赤壁大战中和以后的很多描述中,全面地边缘化诸葛瑾的存在,因为诸葛瑾的存在是个麻烦制造者,他干脆就不写。

于是乎你看了《三国演义》以后,你会对真实的历史有误解,认为周瑜最后死掉是被诸葛亮气死的,就说明他的道德品质有问题,你没有意识到历史的真正的复杂性。我顺便说一句,周瑜是怎么死的呢?周瑜是因为经过一个疫区,可能防御工作没有做好,结果得病死了,这和诸葛亮真没关系,这是微生物惹的祸。

但是你如果按照罗贯中这样一种读法去读,你是觉得很爽,爽文嘛,诸葛亮气死周瑜,周瑜这种小人就活该被气死。但问题是,爽文是能让你爽了,但你的理性被麻痹了,你没办法认识到历史的复杂性,这就是柏拉图非常担忧的一种倾向。大家看喜剧也好,看悲剧也好,笑了,爽了,但人蠢了。

这里我们可以复习一下让苏格拉底倒霉的一场这场辩论,这场辩论使得很多雅典人都恨上苏格拉底了,但这场辩论也可以把它看成是修辞和理性之间的对抗。辩论是关于怎么样来裁判阿吉纽西战役的一些雅典指挥官,因为在那一次海战当中,这些指挥官他们没有及时地回收乙方遇难士兵的遗体,也没有成功地搭救出乙方的一些落水的船员,所以被雅典的这种公民大会是判处了死刑。

当时苏格拉底就据理力争,认为这个判刑很不合理,因此就得罪了很多人。为什么很多人就觉得这些人该死呢?用的就是修辞的力量。你可以设想,个别的遇难士兵的家属看到自己的海军虽然打赢了海战,但是自己的家属却没有活着回来,有可能情绪就会失控,就会在公民大会上喊,该死的海军将领怎么这么无能,害的我的哥哥的尸体飘在海上被鱼吃掉了。这样一说李四又站起来了,说我的弟弟也死了,哭声一片,那个场面就非常难看。

这是一种典型的注意力转移的修辞方式,注意力转移本身就是一种修辞方式,让大家错失问题的要害

问题的要害是谁赢了,雅典海军赢了,斯巴达海军输了,这是个重大的事实。但他们却把注意力聚焦到某些阵亡士兵的尸体没有被及时回收这件相对小的事情上面,而且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一些很重要的辅助条件,即当时海上出现了暴风雨,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避免这样的悲剧的发生。

但这些能够为海军的指挥官们进行辩护的因素都被众人所忽视了。正如罗贯中的《三国演义》的读者们会跟着罗贯中的思路走,忘记了诸葛瑾的存在一样。而苏格拉底也好,柏拉图也罢,他们就希望大家恢复理性,不要被这种修辞的注意力搞坏了脑袋,大喊一声难道你们忘了这场海战到底是谁打赢了吗?是我们的人,不是敌人,不是斯巴达人。

他要做这样的工作,显然他就会反对夸张,反对修辞过度,而且他最反对的就是,你有理说理,你突然就在公民大会的时候,在背某个悲剧诗人的诗然后煽动大家,这就非常的不好了。所以如果让柏拉图去评判我们中国的古典的那种辩论方式,在辩论的时候引一句诗经什么的,恐怕他也不会很赞成。

艺术作品带着主观意识形态

好了,戏剧会对理性产生戕害作用的第一个道理,我已经说清楚了,那就是戏剧的修辞力量会夸张世界中各个要素的客观比例,让理性陷入迷茫。还有一个因素我在这里也要提一提,文学作品也好,其他的各类艺术作品也罢,它很容易被某种政治势力所左右,成为某些人的传声筒。

我们再拿我们古代的《三国演义》说事。我们都知道罗贯中笔下的《三国演义》是以蜀汉为正统,但是如果我们看陈寿的《三国志》,那是以曹魏为正统的。正史的正统观和《三国演义》是不一样的。周瑜在《三国志》里面还是个可爱的人物,到了《三国演义》就很可鄙了。不同的这些写法并不取决于历史真相是什么,而是取决于哪股势力在背后起作用。

难道苏格拉底不正是如此吗?他的学生柏拉图所写的苏格拉底显然非常可爱,正如陈寿写的《三国志》里面的周瑜非常可爱一样,但是在阿里斯托芬的《云》里面——阿里斯托芬我们在上一回节目已经讲到了,他就是喜剧作家,他写了个作品叫《云》——在《云》里面这苏格拉底就是个可笑的家伙,而且阿里斯托芬还把苏格拉底看成是一个智者,苏格拉底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因为苏格拉底本人是非常讨厌智者的,你还把他说成是智者。

哪个苏格拉底是真实的呢?因为我们大家都是学哲学的,所以会倾向于认为柏拉图所写的苏格拉底肯定是真实的,阿里斯托芬是污蔑,但话又说回来了,你回到那个时代亲眼看到过这些人吗?时间隧道发明出来了吗?都没有,保不齐柏拉图自己写的苏格拉底也有一点点小小的夸张呢。

所以无论怎么说,艺术作品的特点都是根据某一些政治需要,他会突出一些人,削弱另外一些人。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也许柏拉图会赞成以后的一些理性主义史学家,比如说兰克所提出的理性主义的历史研究方法,拒绝任何戏说,用实证的方法来对待历史。

而哲学在这个过程中就要起到一个理性督导员的作用,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实话实说。但麻烦的是,如果哲学家真的做事那么实诚,说话都是根据理性的话,在传播学这个角度,他们可能很难斗过艺术。这是为什么呢?我们已经说过了,艺术宣传背后是有一套心理学技术的,比如怎么夸张,怎么来抓住别人的注意力,这和人类的注意力机制的运作是有关系的。如果你学会这套技术,你就可以用这种技术为任何观点包装。哲学家如果他要摒弃这些技术的话,要纯粹靠理性的话,你导致的结果是什么?就没有听众了。大家觉得boring,一点意思都没有,都逃掉了。

同时艺术作品的传播是需要钱的,古代希腊的这种戏剧,它有一个合唱班,还有演员,还有一个剧场,剧场本身也要维护,这都需要钱,这个钱背后是由纳税人的钱来支付的,但是这背后也有一些政治上的一种考量。到现在社会就更明显了,你要投放广告,你电视剧让电视台播出,让电影能够占领院线,背后有一大堆商业市场上的公关,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这样你可以通过只要有钱就可以占据频道,让艺术作品广泛的传播,这样藏在艺术关节里面的某种政治观点也可以得到广泛的传播了。

但哲学就不一样了,你就是把柏拉图的对话和各种各样的网络穿越小说,同时放在同样的一个网站上,我相信看柏拉图的点击率会惨得一塌糊涂。为什么呢?因为大多数人都是洞穴里的囚徒,他喜欢看洞穴墙壁上的各种皮影戏,他们是没有胆量、也没有勇气去跑到洞穴外去看阳光的。

如何看待艺术?

好了,讲完了这个环节以后,我们来看下面一个问题,我们究竟该怎么看待艺术?我们听了那么多柏拉图主义者对艺术家说的这样一些负面的话,我们听了好像情绪上也有点消极,包括我们看理想平台上有很多节目,也是和艺术有关的。难道艺术真的那么糟糕吗?

我在这里再说一遍,我讲的是柏拉图的观点,我故意把柏拉图的观点说的有道理一点,但是接下来可能我们要走向一个比较中庸的评价。

面对艺术的修辞很可能会把大家的理性搞混沌这种局面,苏格拉底的做法是什么?苏格拉底的做法是像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一样,和城邦里所有人辩论,来提高大家的哲学素养。如果他活到今天,也许会发现和所有人辩论实在太难了,因为今天的地球上的人远远超过雅典城邦里面的人,所以他很可能会在自媒体上一天到晚巴拉巴拉巴拉说,和别人辩论,攻击各种跟帖。

但是我们知道苏格拉底的下场是很惨的,他最后被雅典人弄死了。柏拉图的道路是什么?我们也知道了柏拉图本人是想说服一个君主,叙拉古的君主,对全民进行哲学教育,这就是一条依附权利进行理性教育的道路。结果也不是特别好,结果堂堂哲学家柏拉图被君主玩弄了。

我个人对他们的观点的看法是什么呢?我对他们的观点的看法就是,我只能同意他们的一半。我自己也认为,如果一个人老是看戏,老是看小说,老是看电影,不去接触一些真实的世界,脑子可能会糊涂。尤其是现在年轻人就各种各样看穿越小说,一下子穿越到宋代了,一场穿越到唐代了,我有很多现代人都没有的高科技,你回到古代你就牛了。

拜托,如果真的有穿越这种功夫,老兄,我可以打保票,说你活不过三天。为什么?我随便就举个例子,比如我一个南方人,江西也算比较靠南方,你穿越到汉代的豫章郡,你看看当时的那一些考古资料,当时的豫章郡的平均的人口的密度是每平方公里大约2.5人左右,基本上都是原始丛林,各种微生物,你又没有什么抗生素,你还想到那里去改变世界,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但是很多的小说为了满足一种爽文的感觉,把这种人活在世界上的那些小的困难都不提,我别的不说,你回到古代去,你抽水马桶都没有,汉代的时候纸都没有普及,你上厕所怎么可能有卫生卷,你这些问题你都不想好,你穿越回去干嘛?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我们今天的地球上待着。

但是我也必须要说,好的小说还是要看。在这里经典小说、能够久经锤炼的小说,它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并不像柏拉图说的那么惨。为什么说呢?说三点。

第一,柏拉图不是非常担心意识形态会对文学作品构成某种影响吗?但是我认为真正的艺术作品是超越意识形态的。真正伟大的艺术经典是超越了各种意识形态而能够尽底美的理念本身,甚至能够尽底力善的理念本身的。比如说《悲惨世界》大家都很熟悉,不管你是看雨果的小说还是看电影,我个人认为《悲惨世界》之所以伟大,就有一种超越于各种政治对抗力量的伟大的博爱精神。

这故事里面的所谓的大反派沙威警长,实际上也是有崇高的人格的。我们可以发现他为什么一天到晚去追捕冉阿让,真不是因为他和冉阿让之间有什么私交上的不快,有什么私怨,而纯粹是为了职责,但是最后冉阿让救了他的命,冉阿让这个人是以德报怨。即使你是一个警察追捕我那么多年,我仍然会救你。

最后沙威都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人家对你这么好,你还真要追捕他,但他又想到了自己是个警察,他是个罪犯,我去抓一个罪犯也没错。不管这个人好不好,在客观上他违背了法国的法律,所以他必须得抓他。最后想不明白了,想不明白怎么办?自我了断,跳了塞纳河。

这恰恰是理性的力量,因为有两个道理,当A道理你必须要去报恩,B道理说你是个警察,永远去抓贼,这两个道理彼此矛盾不可调和的时候,只能通过对于肉体的自我毁灭来解决,这恰恰证明沙威是个仇恨矛盾的人,他是个理性的人。在他身上你也可以看到柏拉图的理念论的影响,真的很让人感动,就连一个坏人都显得那么好,不像一个坏人,就且不说像冉阿让这样的圣人了。

第二,柏拉图本人的对话其实就是伟大的戏剧,我已经说过了《会饮篇》是非常伟大的戏剧,大家花时间应该去好好去读一读。

如果柏拉图要用亚里士多德的那种纯哲学的文体去写,也许他的影响就会小很多。所以我个人认为柏拉图在攻击戏剧的时候,也有点逻辑上的问题,你这么仇恨戏剧,你为什么把你的哲学都写得那么的戏剧化呢?你就应该不用戏剧化的方式来写哲学,是不是?我觉得柏拉图如果活着,一定要回答我这个问题。

第三,夸张与修辞的确是艺术作品所不能够缺少的一些要素,但是假设这个作品本身的理念是比较正的,我认为这些手段,对于传播正确的理念来说会起到促进的作用,而不是伤害的作用。

当然对于这里面的理念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这就需要文学批评的工作来加以揭露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作家要有哲学关怀,就是指作家本身要有正义感。

现在我们就对这一回的内容进行一个总结。从总体上来讲,柏拉图对于艺术作品的一个看法不是特别的正面。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我个人看来,伟大的艺术作品是能够在相当程度上摆脱柏拉图主义的这些指控,尽管我不否认一些庸俗不堪的作品,的确很容易成为柏拉图所担心的那些低级宣传品。


课后思考

本文作者反对“修辞过度,因为艺术的模仿让理性陷入迷茫”,关于这点你怎么看?

赞同本文作者的观点。柏拉图对于艺术的整体看低,我也是反对的。只要不过度修辞,只要出发点的好的,我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怎么去分辨修辞是否过度?怎么区别是伟大的艺术还是低级的宣传品/洗脑传播呢?对于普通民众,也就是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个难题。比如近些年来,由于技术的发展,人人都有了发声的权利,自媒体作者要养活自己,要变现,就要利用手上的笔来讨好大多数人,同时还要给大多数人洗脑,最终促进读者买买买,只有这样才能实现闭环(变现的闭环)。但大部份人并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的独立思考得来的理念(其实只是影子)。近些年来,有一种很明显的假象——女性的地位提高了。但我要说得是,这种鼓吹只是提高了女性的购买欲,因为女性很感性她们的钱也是最好赚的。所以写手们就鼓吹女性独立的标志就是搞钱的能力,如果家里的男性反对自己搞钱和消费,就是不尊重与不爱女性,就是男权的糟粕思想……诸如此类等等言论,很多时候都是故意制造性别矛盾,在挑起女性的消费欲望,却没有往真正的独立性上面引导。还有对重视下一代教育的引导,也是制造假象,最终将教育变成了消费品,而背离了教育的宗旨。

怎么去识别信息的真伪?孜孜不倦地自我教育,去独立思考,从无知到有知——追求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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