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无奈和悲凉

读《小姨多鹤》有感

大概一年前,电影《芳华》上映时,我从网上下载了原著小说来读,知道了严歌苓。坦白说,从阅读感来讲,她的叙事方式我并不喜欢。即使她得过很多奖,深受大家喜欢和追捧;不过,好是那句老话说的好,“众口难调”。

我不喜欢仅仅是表达个人感受,没任何贬低或诋毁她的意思。

读完《芳华》,又读了几篇散文,以及那本超级著名的《扶桑》。《扶桑》断断续续花了两个月时间才读完,回头复盘整部小说,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乱”。

也许是因为回忆与现实来回穿插写法的缘故,不多读几遍,根本看不懂。总的来说,小说写法非常西方化,充斥着议论和白描等类似于感觉、幻想之类的东西,比如,“你没有技艺,也没有妖惑的妩媚,丝毫不带那千篇一律的淫荡眼神。你的平实和真切让人在触碰你的刹那就感到了。你能让每个男人感受洞房的热烈以及消灭童贞的隆重。”

形容词特多,“的”更不少,几乎满篇。

语言不精练,读起来有点晦涩。

可,她的散文很平实,通俗易懂,描写生活也较细腻,有种娓娓道来亲临其境之感。

《小姨多鹤》是在公交车上读完的,我认为小说中有一段话奠定了整部书的基调。原话是“她(朱小环)恨自己的命苦,苦在自己跟两个更加命苦的人绑在一起。谁也不要他俩,谁也不疼他俩,不就都轮到小环头上了吗?她小环这辈子怎么碰到了这对冤家。”

小说的主人公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小说讲的不是原配、小三和奸夫,也不是三角恋;故事是发生在那个特定年代里的事。

日本女子“竹内多鹤”,不是“竹内顺子”。在日本二战战败后逃亡的过程中被土匪抓住,由张站长买来给儿子生娃用,因为他儿媳朱小环怀孕时被日本士兵吓流产,失去了生育能力。

在中国,生育后代是最悠久的历史传统之一;古人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足见一个家庭没孩子出生,后果相当严重。

处于借种的目的,张站长买了日本女人竹内多鹤给儿子当生育工具,打算让她来完成这一使命之后再把她扔掉。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一个妻子,一个承担生育工具的女人,组成个畸形的家庭。

从朱小环的角度看,生活很无奈,自己很无辜;身为儿媳、妻子,因为无法生育,要承受来自家庭、长辈、邻居的非议。

对多鹤来说,她更无奈;生活没赋予她任何选择的权力,除了寄居此家,和这对夫妻捆在一起别无他法;连“小三”“情人”这样的称呼都不曾拥有。

后来,主人公张俭和多鹤产生了感情,两人还偷偷约会,背着妻子朱小环。看到这一段描写,我竟读出了两个字:悲凉。朱小环和张俭有婚姻没爱情,而多鹤和张俭有爱情却无法迎接光明。后来,经过一系列纠葛、矛盾,在妻子的宽容下,张俭接纳了多鹤,即使多鹤是日本女人。

最后,爱情战胜身份和国籍。

纵观整部小说,最令人感动的是两个女人结下一种情谊,这情谊其实很苦涩,但坚实。它不属于友情,又非亲情;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怜悯,是对命运的宽恕。朱小环以“凑合”的理念,不仅挽救了多鹤的命,还改变了她。

与当年日本人崇尚“非黑即白”的武士道精神形成鲜明对比。人活着,过的太明白、太较真未必是好;正如板桥先生所言,要“难得糊涂”,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大智慧。

小环和多鹤之间这种情谊在电影《西凉外的风车》里有演义过,情节比较相像。

小说结尾是小环的视角,此时,丈夫和“小姨”以及他们的孩子去了日本,二孩也不在身边,只有一条不叫“旺财”叫黑子的老狗陪着她。

读到这个情节,我心中不禁生出许多感慨。人生之路,不论是繁华或坎坷,都带着淡淡的悲凉,最后归于寂静。这感觉就像杨绛先生在《我们仨》里描写的那样,值得细细体味。原文是这样:“一阵旋风把我卷入半空。我在空中打转,晕眩得闭上眼睛。我睁开眼睛,我正落在往常变了梦歇宿的三里河卧房的床头。不过三里河的家,已经不复是家,只是我的客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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