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芋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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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的小说我基本上都会去看。
喜欢张爱玲的小说,不光是她的文笔,结合了偏古又较白话的行文,更在于她自己的经历。
我喜欢她,因为她的要强,她的独具一格。她不同于那个时代的女子,尽管出身不俗,却也有了一份爹不疼娘不爱的凄凉,以及过早地为钱打算。
她的成就更多的源于她的母亲黄逸梵,这个骨子里也有着渴望自由,不向命运屈服的女人。
黄逸梵和张志沂离婚后,对夫家唯一的要求也是让其女张爱玲接受教育。如果当初没有接受教育,那她的思想也可能一直停留在古化状态,三纲五常会禁锢她一生。
但是正是这样一个为女儿做打算的母亲,在得知女儿和她父亲大吵一架,投奔自己时,也会犹豫要不要接受这个包袱。
黄逸梵一生很充实,无论在情感经历还是生活经历上,比起自己的女儿来,都要丰富许多。
但是她是一个好母亲吗?
不是。
一个视女儿为包袱,将女儿在香港大学教授赞助的800元钱毫不在意地输个精光的人,并想当然地以为这笔钱是和老师做不正当交易换来的钱,以及在金钱方面对张爱玲的刻薄。。。
这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这也让张爱玲在钱上面更加看重,对自己的稿费要价比较高。当拿到足够的钱时,也是打算将自己读书时花的钱还给母亲,黄逸梵在处理与子女的关系上很失败。
这也造就了张爱玲的文笔永远不会过于圆满。就如她所说的“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那种郎情妾意的琼瑶剧绝不会在张爱玲的小说上演。
人生中充满许多的无奈,物是人非,繁华已过,剩下的只是凄凉,这才是张爱玲小说的韵味。
理性和生活的枷锁是我们无法冲破的,就如我们会为一些纲理而舍弃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沈世钧对顾曼桢如此,易先生对王佳芝亦如此。
当我看第一炉香时,这熟悉的张爱玲风格,对家具小巧精致的描写,久居高位仍处心积虑稳固地位的梁太太,涉事未深、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女学生葛薇龙,处事圆滑,扎根于女人堆的小白脸乔琪乔。这注定又是一个腥风血雨的局面,在平静的表面暗流涌动,最终又会归于平静。
葛薇龙是个上进的女学生,和张爱玲笔下的许多女主角一样,出生优渥,但又家道中落。
这可不是个单纯的女学生,她懂得大人之间的说话技巧,也会为自己的前途费心谋划。
一个富家小姐,初次投靠自己的姨妈被下人冷嘲热讽后仍然保持自己的端庄,而不是急头白脸地撒泼或者扭头就走。
这么一个为前途拼命,白天出去应酬,晚上挑灯学习文化,葛薇龙为什么会堕落呢?
这好比温水煮青蛙,久居而不自知,等到发现事态严重时,想挽回却无可奈何了。
梁太太带给她的优渥生活,乔琪乔的花言巧语,这都让她深深的迷恋其中。
要说她是否愿意放弃这种生活,从她被睨儿撞破和乔琪乔的私情时,她毅然决然想回上海,当时她愿意放弃香港的一切。但是这种挣扎到最后也只是徒劳的,就如温水中的青蛙一样,最终的结局是注定的。
她曾经也是幻想过美好的爱情,卢兆麟是她一心牵挂的人。但是不巧,这最后的一丝牵挂都给梁太太剥夺了。
这也是葛薇龙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倘若卢兆麟真的喜欢她,彼此都有情意,葛薇龙就不一定会有此结局了。
梁太太当着薇龙的面带走卢兆麟,他心里也是反抗的,因为他对葛薇龙掺杂着不可言说的情意,但是这点情意到最后也还是被梁太太的魅力抛诸脑后。
葛薇龙自己的人生也是从这里开始转变的。
自己的情窦初开随着卢照兆麟的变心不了了之,但是乔琪乔出现了,这个让葛薇龙坠入地狱的男人,出现的就是这么巧会。
当乔琪乔吻葛薇龙时,她没有反抗,反倒是很平淡。这可不像是个保守的上海女学生,发乎情止乎礼的传统老牌思想在她身上也渐渐没有了痕迹。
这一方面是乔琪乔的魅力,同时在葛薇龙心中,最纯真的爱情已经破灭了,还没开始就没了,就如睨儿口中的卢兆麟一样,“天下老鸦一般的黑,男人就爱上这种当。”
葛薇龙的堕落是一点点的,不完全因为想留住乔琪乔。这么聪明的女子,当然知道她姑妈和乔琪乔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但是她自己不愿意醒。
也许这两人并不会走到最后,正如梁太太所说的“过个七八年,薇龙的收入相比大为减色。等他不能挣钱养家了,你尽可以离婚。你要抓到对方犯奸的证据,那还不容易?”
当局者迷,但是葛薇龙也不傻,她自嘲自己和路边的妓女没什么两样,别人是被迫的,而她自己是自愿的。
乔琪乔也知道她说这话时在流泪,但是也还是一阵沉默。
乔琪乔之所以是乔琪乔,能够渣的如此彻底,和他的家庭是分不开的。但就是因为乔琪乔的渣,这篇小说才有了美中不足,让人叹息的地方。
葛薇龙之后的境遇,我们都不知道,但是与其乔琪乔浪子回头,葛薇龙不做交际生意,两人平平淡淡,这样的结局显然不是张爱玲爱而不得的风格,无尽的遐想中留给我们的也是深深的叹息。。。
同时希望所有的女性都能遇到自己的归宿,慧眼辨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