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龙岗找工作的第三天,就听人说过月光巷里的站街女很多,今天一上午同事们都在开老张昨晚被站街女偷走五百块钱的笑话。
老张昨晚跟同事一起去月光巷嫖娼,老张跟一个三十来岁的站街女办完事出来,发现口袋里的五百块钱不见了,老张于是想回去找那个站街女要回来,结果被站街女的老公带着同乡爆打一顿。
我今天很好奇地走了进去,月光巷里的灯光很幽暗,人只有走到跟前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巷道被两旁六七层高的握手楼挤得弯曲而又狭窄,像一条通往地狱的幽冥通道。
此时才九点多钟,楼窗里大都亮着灯,山响的音响、兴奋的说笑、高吼的叫骂……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像蜂窝一样嘈杂,嗡然一片,使人隔几米远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我顺着月光巷走着,沿着幽暗而又狭窄的巷道,有不少站街女穿着暴露朝我望来,大的看上去有三十来岁,小的大概也有十八九岁内外。
我没敢凑近去看她们,只就着幽暗的光线扫了几眼。
我知道她们就是站街女,只要我一停下脚步,她们就会过来对我说:去玩。
我朝一个正问我的站街女瞟了一眼,她大概有三十来岁,不漂亮,身材也不好。我觉得她这一问是在侮辱我的人格,难道我嫖娼的标准就这么低,这也太小瞧我了。
我在心里憎恨地骂她:呸,什么东西,你倒贴给我,我都不玩。
我没有回答她,继续朝前走。
我沿巷看见这里有好些像我一样的小伙子,主力军当然是老男人。他们常年在外打工与妻子分隔两地,出来吃点快餐解决一下性饥渴,他们三三两两结伴而来,有的也跟我一样独来独往,一个个跟站街女开着下流的玩笑,谈好价钱的便跟随站街女朝阴暗的楼道里去了。
我只是来逛一逛,看个新奇,并没有想过嫖娼,我还比较单纯,但是被同事们天天讲月光巷的站街女有好货色,哪个水多哪个服务好,止不住好奇。
我一路逛去,巷子里充满了汗臭味香水味臭水沟的脏水味,站街女穿着暴露地沿着巷子的门口站成排,一有男人过去就叫:去玩。我一路好奇地问过去,价值真的地道,最贵的那个十八岁漂亮姑娘一次才一百。
在我快出月光巷的时候,一个暗娼朝我走过来,轻声对我说:去玩。
她的身材很丰满,看上去二十五六岁,脸蛋也很漂亮,穿着牛仔裤和短袖紧身衣,两个浑圆的奶奶在幽暗的光线里透出诱人的光泽,的确很性感,很诱人。
我的心止不住地晃悠悠的,问:多少钱?
她说:五十。
我早就听人说过,在月光巷里嫖娼最多四十块钱,那些长得丑的或者四五十岁的二三十块钱就能嫖一次,最近严打,她们坐地涨价了,还是她看出我是新手。
我试着跟她讲价,说:三十。
她说:最少四十。
我问:戴套不?
她说:不戴加二十。
我跟着她走进了一间阴暗的楼道里。
我问她这是不是她家?
她说这是她租的房子。
我说:这里租房很贵吧。
她说:房子不贵,单间才三百。
我说:那你一天能接十个客人吧。
她说:最近严打治安仔叫我们轮流出来做,今天白天就应该接了十个吧,我记不起来了。
我说:那你做一年就可以赚几十万回家退休了。
她说:哪里,这里的治安仔每个月要收我们五千块保护费呢。
我知道治安仔收保护费就是当地派出所指使的,谁不交保护费在这里呆不住。我不想跟她说这些,免得惹来麻烦,治安仔就是阎王爷,站街女得罪不起,我们打工仔见到治安仔也害怕他们找麻烦。
你一个人住。我说。
她说:不,我跟一个朋友一块在这里住。你来的时候,她已经看见了,等一下你快点做,我们做完她也要带客人来做。
她说着打开门,里面亮着一盏节能小灯,刚好够正常视力的人看清里面的景物,要是有点近视眼,没准就会看不清东西。
幸好我的视力还行,这房子十来平米,一张席梦思床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有一台二十一英寸的旧彩电,一张旧桌子和一个简便衣柜,有一间卫生间和厨房。
她关上门,便坐到席梦思床上麻利地脱下牛仔裤,她里面连内裤都没有穿,想必是便于脱穿方便吧,身材很不错,黑森林也很诱人。
她脱完裤子后便躺下去,用黑森林对着我就催促道:快搞吧!
我说:我想洗一洗。
她说:别洗了,快点!
你这样,我就不做了。我真的要走了。
她霍地坐起来,冲我怒道:不行,你来了不做也要付钱。
我怒了,我向来吃软不吃硬。
我朝她唬道:你想吓唬我,你还嫩了点。
咣咚——
突然,我听见卫生间里咣咚响了一声。
我吃了一惊,难道她这里面还藏着人想对我搞敲诈。
我冲着她喝道:你们要是带笼子,我可认识华哥,不信我这里有华哥的手机号码,打一下就知道了……
华哥是当地黑社会的头子,在这一块只要提华哥,道上混的人都害怕。我压根不认识华哥,只是吓唬她一下,管不管用,说出来再说,万一不行,我身上只带了一百块钱,大不了给钱走人。
她霍地从床上站起来,急忙穿上裤子,说:谁带笼子了。她说着愤怒地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有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正倒在轮椅下,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光景,像浑身无力似的瘫坐在湿淋淋的地板上。
小女孩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我,然后流着泪对她说:妈妈,是不是坏人又欺负你了。
她愤怒地抱起瘦弱的小女孩,骂道:死东西,谁叫你又多管闲事了,坐好,别动!
小女孩哭着说:妈妈,你不要再做这个了,坏人总是欺负你。呜呜——
她喝道:哭死呢。妈妈不做哪里有钱给你治病。她将瘦弱的小女孩抱进轮椅里后,又冲着小女孩说:在里面好点坐着,别再乱动了。说完她把卫生间的门重新关上,然后她对我说:你看到了,我这里不会出事的,你快点来,我每个月都给治安仔五千块钱保护费,我是做正当生意的。说着走到床边又脱裤子。
我上前拉住她的手,说:我不做了。
你有病吧。她瞪我一眼,你不做也得拿钱。
我没有再说话,从皮夹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她,说:你不用找了。
她接过钱望着我,笑着拉住我的胳膊,说:你再加十块吧,不戴套,我用点油让你做开心点。
我说:送我出去。
她笑一下,说:哦,小伙子还来脾气了。好了,我送你出去。姐记住你了,今后想来玩,姐一定让你玩开心。她还说:找我很方便的,我天天在这里做,除非来大姨妈了。
老张后来仍然经常跟同事去月光巷嫖娼,同事们每天上班仍然喜欢讲月光巷的站街女。
我也听人讲了很多很多月光巷里那些站街女的故事,那里些故事跟月光巷一样很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