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一嘲谑大臣，大哥，明代笑话集《捧腹编》088《朝野佥载篇》笑话二则

《朝野佥载》，唐人张鷟撰，记初唐时期朝野逸事、典制风俗等，陈继儒《宝颜堂秘笈》中存此书六卷，《捧腹编》录其六十四则。

第一则《张元一嘲谑大臣》（见于宝颜堂本《朝野佥载》卷四）

注：《捧腹编》原题为《周革命举人》，和没起一样，我觉得改成《张元一嘲谑大臣》更好。张元一，性滑稽，喜作嘲谑诗，深受武则天恩宠。本文有些嘲讽人身材的外号，没什么意思，就不多做解读了。

周革命，举人贝州赵廓，眇小，起家监察御史，时人谓之“台秽”，李昭德詈之为“中霜谷束”，元一目为 “枭坐鹰架”。时同州孔鲁丘为拾遗，有武夫气，时人谓之“外军主帅”，元一目为“鹙入凤池”。

评注：“台秽”，台即指御史台。詈，骂也。“中霜谷束”，中霜即遭霜，喻赵廓德不配位，早晚遭厄。 “枭坐鹰架”，枭本为恶鸟，占了鹰位子，正可谓鸠占鹊巢也。“鹙入凤池”，鹙即秃鹫，吃腐肉的，与凤凰这种神鸟相比差的自然不是一星半点，张元一大概十分鄙视孔鲁丘身上的“武夫气”，说人家是秃鹫就太瞧不起人了，我觉得少说也是“虎入羊群”，比张元一这个“狐假虎威”的人强多了。

纳言娄师德长大而黑，一足蹇，元一目为“行辙方相”，亦号为“卫灵公”，言防灵柩方相也。天官侍郎吉顼长大，好昂头行，视高而望远，目为“望柳骆驼”。殿中侍御史元本竦薄伛身，黑而且瘦，目为“岭南考典”。驾部郎中朱前疑粗黑肥短，身体垢腻，目为“光禄掌膳”。

评注：“行辙方相”，行辙，走路一深一浅。方相，即门神。“卫灵公”，门神正有卫灵之用。“望柳骆驼”，高大昂头。“岭南考典”，笔者不知何意。“光禄掌膳”，伙夫也。

东方虬身长衫短，骨面粗眉，目为“外军校尉”。唐波若矮短，目为“郁屈蜀马”。目李昭德“卒（子锐反）岁胡孙”。修文学士马吉甫眇一目，为“端箭师”。郎中长孺子视望阳，目为“呷醋汉”。汜水令苏征举止轻薄，目为“失孔老鼠”。

评注：“郁屈蜀马”，郁屈，盘屈、攒聚状。蜀马，指一种体型矮小的马。“卒岁胡孙”，没正形之意。卒岁，一年到头的意思。猢狲，猴子的别称。（子锐反），唐代反切注音，“卒”音同“最”。“端箭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眇有失明之意，拿人的生理残缺开玩笑太过分了。“呷醋汉”，爱吃醋。“失孔老鼠”，可谓上蹿下跳，无所遁形。

第二则《大哥》（见于宝颜堂本《朝野佥载》卷四）

周静乐县主，河内武懿宗妹，短丑，武氏最长，时号“大哥”。县主与则天并马行，命元一咏，曰：“马带桃花锦，裙拖绿草罗。定知纱帽底，形容似大哥。”则天大笑，县主极惭。

评注：县主，皇家女性的封爵，类似的还有公主、郡主。静乐县主是武则天的孙辈长女，长相不好，被人取笑为“大哥”。一个女子被人叫做“大哥”，怎么想都是一种侮辱。时下流行的“女汉子”中也有一个女字，是巾帼英雄之意。倘若笔者我在街上问路时喊了一位女子“大哥”，大概少说也得吃一顿臭骂吧。

二零二一年八月二十一日，午后，连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