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8)雪花斜飞,带来爱的问候

中午吃过饭,走进狗狗的房间,拿了狗绳要带狗子出去玩玩,顺便办点事,忽然眼前一亮,窗外雪花斜飞。

这是今年冬天我看到的第一场雪。

地面太湿了,出去玩不太方便了。我牵着贝贝就在小区的车棚里玩了一会儿。它狗生也是第一次见到雪,有点兴奋的走来走去,嗅来嗅去。

雪,总是能带人回到过去。想起了很多下雪的日子发生的事,那些让雪天不那么冷的事。

                        三轮车承载的重量

小时候没有手机,看到什么玩什么,也很少在家待着,哪怕外面没什么小伙伴,也是要出去的。

那年冬天,某天中午,妈妈还在做午饭,我一个人跑到门外玩。看到远处一位老爷爷蹬着三轮车往我这边来,围着围巾,弯着腰,很吃力地蹬车。风很大,很刺骨,雪是半晌开始下的。三轮车越来越近,我看着老人很像我姥爷,又不太相信,记忆中,我姥爷不怎么来我家。我试着喊了一声“姥爷!”,他应了,果然是他,我很兴奋地跑过去。车上装着满满当当的大白菜,破被单盖着,风吹的露出了几棵。

到家我赶紧拿出暖被窝的输液瓶,灌了热水给姥爷暖手。中午,我们一起吃的面条。姥爷说怕我们没菜吃,给我们带一车来。姥爷家种菜,不像我们那边都是种粮食。吃着饭,我看到妈妈的眼眶红了。我知道,是感动,是心疼……

平日里,我们去姥爷家要过一条河,推着自行车上了小船,过了岸,再穿过两个村子才到。可是三轮车上船不方便,何况还载满了菜。姥爷是蹬着三轮车,在雪中绕了半个县才到我家。路远,天冷,可是敌不过他对女儿的牵挂,爱,就是能克服很多障碍吧,它有我们难以想象的能量。

这个勤劳、朴实寡言的老人,留给了我很多值得铭记的瞬间。如今,姥爷已经走了三年了。又是雪天,希望他在那边,不冷。

                          那些年坐过的船

我家附近有一条河,去我姥姥家必过那条河,方圆5公里都没有一座桥。有桥的地方,离我们太远了。

河里有一只船,大约能容下五六个人各自推一辆自行车上去。船舱是在船的一端,是个长方体的,像个小屋,撑船的人坐在里面,那个小屋,对小时候的我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两岸各有一根木桩埋在土里,露出一截,用一根大概直径1厘米粗的钢丝绳连接。我们往南岸去,撑船的伯伯就拽着钢丝往北使劲拉,手和钢丝之间垫着一块布。

小屋边有个盆,乘船的人往里面放钱,没有规定投多少,大多数人是给两毛,最多五毛。也有人不给,撑船人也不说什么。每月月末,撑船人(几人合伙,两三家的老人)拉着车一家一家收粮食,大概哪些人家是常过河又不给钱的,时间久了撑船人都是记得的。收的也不多,一瓢麦子或者玉米。也有人就是默认不给钱,到了月底交粮。

那船,是其中一位撑船人做的,他是位木匠,我们两家很近,我叫他伯伯。我妈妈和他家大娘关系很好,我常常去他家里玩,或者说,我常常去他船上玩,我喜欢帮他们撑船,觉得很有趣。

有一年大水,冲走了那只船,伯伯又做了一只。船下河了,我的乐趣又回来了。一年四季,撑船人最怕冬天,过河的人不多了,但是船上得有人,因为总有人会过河。南岸的那个村子,连个商店都没有,赶集都要来我们村里。

那是个雪天,我又去了河坡里,大声喊人,伯伯家的爷爷在里面。我要上去,他连忙制止:“别上来了,小心滑到河里,天冷,回家去吧!”我说:“爷,你咋不回家?今天肯定没人过河了。”爷爷愣了一下,说:“没几天了,东边的桥,快建好了,到时候我就回家歇着了。”那时候的我,听不出他的话里是期待还是失落。我不知道,他们家到底几代人是在船舱里干活儿的,也不知道他们挣的钱到底有多少,不知道,桥取代船,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除了他们一家,没几个人愿意天天在河上撑船的。

人来来往往,赶集的、走亲戚的;日出日落,冬去春来,时间的河一直流着;船换了一只又一只,最后被桥取代。现在人都走桥了,过河便利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那只船,记得那家人。但我知道,那条河,那只船,承载了爱,无言的爱。

下雪了,我想回到家乡,看看那条河,还有曾经停船的岸。

雪停了,不冷,心里有了更多足以对抗寒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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