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爱情之花悄然绽放
医院。
楚渊成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手里抱着蓝浅画却仍然健步如飞。
蓝浅画看着他紧绷的下颚线,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温暖。一直都觉得他是那种泰山压顶仍然可以谈笑风生的男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她伸出白嫩的手不轻不重的拉了拉他的衬衫,心里有些小忐忑,这平常温温和和的人一旦严肃起来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凉凉。
楚渊成微微低下头俯视着怀里的小女人,软软的,香香的,一只莹白的小手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无辜的眼神,讨好的神情,让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不过当他的眼神落在那一片刺眼的鲜红上时,眼里闪过心疼。他逼着自己不去看她,不让她长点记性说不准哪天她又以身犯险,到时候伤到哪里可就说不准了。
挂了急诊,楚渊成仍然抱着她去找医生,幸好晚上医院人不多,不然蓝浅画觉得自己会被糗死,自己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脚,可是这男人太大题小做,偏偏抱着她不撒手,加上他正气头上,蓝浅画提了一下自己可以走的要求,不过片刻就被他一记凉凉的眼神给扼杀了。
到了病房,值班的是王姐。
她看见是蓝浅画,哎哟一声,赶忙跑过来看看,“小蓝,你这是怎么了啊!手臂怎么划了这么长一条口。”
“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划到的。”蓝浅画随便编了一个借口,配合着王姐把手臂伸过去。
王姐拿出镊子轻轻地挑开黏在伤口上的衣服,然后从一旁的托盘拿出剪子剪开她的衣袖,嘴里关心地说着,“这还没事,小姑娘心太大了吧。你可要知道作为一个医生手就是他的第二条生命,这生命都受损了还不严重啊!”
蓝浅画乖乖地听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正在被家长教训一样。她知道王姐是热心的人,这话听着像是在责怪她不好好爱惜自己,可是谁说这不是一种变相的关心呢?
楚渊成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伤口,听见王姐的话,他更加坚定了这次必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女人。
王姐用酒精清洗了一番伤口,然后在伤口附近打了适量的麻药,开始准备缝针,似乎是感觉到蓝浅画的紧张,她故意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幸好你这次伤到的是左手,伤口也不是特别深,否则这就麻烦了。下次可一定要注意。”
“好的。”蓝浅画尽力不让自己去看王姐缝伤口,可是她声音的颤抖却暴露了她的紧张。天知道她虽然是一个医生可是却特别害怕打针更不用说是缝针了。
她的手臂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后缩,这让王姐有些哭笑不得了,她倒是没想到一个医生居然这么怕缝针。这样下去可不成,王姐对着楚渊成说到,“这位先生,你是小蓝的男朋友?”
突如其来的问题,蓝浅画和楚渊成同时看向王姐,然后又看向对方,蓝浅画须臾收回了视线因此没有看到楚渊成点了点头。
王姐看了看两个人,心里八卦因子沸腾。依她多年看言情小说的经验,这两人一定有戏,不过因为某些事两个人还没有正视自己的感情,至少蓝丫头就没有。算了,看见他俩今晚陪自己度过夜班的份上帮他们一把。
她看着一旁站得笔直,身体紧绷的楚渊成,心里好笑,看看这都紧张成啥样了?
“小伙子,你去把小蓝这丫头给我压住了,这丫头动来动去的严重影响了我的发挥,到时侯没缝好就难看了。”
楚渊成一向敏锐的观察力好像离家出走了,听见王姐的话这才发现蓝浅画的异样,右手握成紧紧的拳头,伸出去的左手止不住的往后缩。呵,原来这丫头居然怕缝针!真不知道她平时帮人家开脑袋为什么那么镇定,不过现在可不是笑话她的时候。
他走过去环住她的肩膀,手温和地拍着。蓝浅画的脸完全埋在了他的腰间,未受伤的右手紧紧地抓着他腰间的衣服,灼热的呼吸透过楚渊成的真丝衬衫,到达他的腰间,然后透过他的腰间进入他的身体。
明明深秋的夜晚冷意不断,楚渊成偏偏觉得空气比三伏天还闷热,令人躁动不已。偏偏这个时候怀里的小女人还恍若无人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楚渊成忍不住低下头对着蓝浅画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闻言,蓝浅画脸“怦”地一下红了。这下头埋得更紧了。
她刚刚贴着她的腰间,感受着他的温度,这才觉得自己这次回来所经历的不是梦。他身上有淡淡地栀子花香,好闻极了,于是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更多。哪想到这男人这么敏感,想到他刚刚和自己咬耳朵说的话,要吸回家让你吸个够,低沉婉转的声音像是那人鱼魅惑的歌声,勾得人心尖痒痒的,甘愿堕落。
王姐感受着对面发射过来的粉红泡泡,手里动作愈加快速,她觉得自己要被狗粮撑死了,终于最后一针完成,她剪断线,看着还埋在楚渊成腰间当鸵鸟的蓝浅画,调笑到,“是不是男朋友身上太香了,小蓝你沉浸在温柔窝里不可自拔了啊。”
听见王姐的调侃,蓝浅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离开楚渊成的怀抱,对着王姐道谢,“辛苦王姐了!”
“都是同事客气啥了。”她又接着说,“七天后来拆线,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不要剧烈运动,要忌口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你这样也上不了班,要不请假几天?”
蓝浅画一一应下,她自己是医生基本常识还是知道,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那王姐我们走了啊,麻烦你了。”楚渊成扶着蓝浅画往外走。
王姐摆摆手,“走吧走吧,早点回去休息。对了,小伙子你好好照顾小蓝啊,伤口一定不要碰水 ”
楚渊成这会儿又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形象,嘴角微微弯起,“好的,谢谢王姐了。”他耍了一个小心机,本该叫王医生他偏偏跟着蓝浅画叫了王姐,一下子拉进了距离。他知道这些都是蓝浅画的同事,关系好些终归是有好处的。
华灯弥漫,混着清冷的月色为黑夜涂抹上一片片萤亮,温暖着未归家的路人。
蓝浅画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昏昏欲睡,无意间瞟见窗外的景色,有些陌生,“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嗯。”楚渊成目光直视,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后便不再言语,空气再次凝固。
“我要回家。”蓝浅画这倔脾气也上来了,本来飞来横祸已经够糟心了,这个男人还不停地甩脸色给她看,她觉得心里窝火极了,这心里一委屈泪腺就控制不住了,尽管她尽量仰着头可是眼泪还是桀骜不驯地往外面跑。
楚渊成本来就一直用余光注视着她,一看见她流眼泪心都化了 。什么让她长长记性的想法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他靠路边把车停下,侧过身想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
蓝浅画偏过头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自己胡乱抹了一把脸。不是很高冷吗?不是不讲话吗?干嘛还来碰我?谁稀罕一样,哼!
楚渊成也不恼,看见她没哭了,重新发动车子快速往他家去。想了想又点开播放器,欢快的音符在逼仄的空间里跳跃,时而明朗,时而暗淡,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孩,因他而欢笑亦为他而伤神。
蓝浅画侧耳倾听,那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是她最喜欢的钢琴曲之一。大二的迎新晚会上,她和他曾共同演绎过这首曲子,那一幕此生难忘。
车子在兰苑停下,泊好车后楚渊成绕到另一边将蓝浅画抱下来。
安静的小区,唯有月光追随着脚步。蓝浅画窝在楚渊成怀里沉默不语。
“乖宝,不气了啊。”蓝浅画不吭声,孔夫子说过世上唯女人难养也,一句话就想让她不生气,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低头看见怀里小女人傲娇的神情,楚渊成忍不住笑了,笑声从心底出发通过喉咙喷薄而出,在这宁静的夜里尤其悦耳。
蓝浅画白了他一眼,还能笑出来呀,真不错了。
“乖宝,我错了,我不该凶你,回去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笑过了的男人换上一副真挚的口吻说到。
蓝浅画耷拉着的眼皮动了一下,仍然保持沉默。她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自己考虑不周,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和他置气。明明自己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可是遇见他总是忍不住的耍小性子,总是忍不住的任性。
“乖宝,你知道吗?我很害怕。害怕你受伤,害怕你离开,害怕你不要我。”楚渊成走得很慢,语速也温吞,可是语气里面包含的感情却那么压抑而强烈,“你去美国的三年,我无数次发疯了似的想见你,想问问你为什么走得那么干脆那么无情。可是我忍住了,无论你为什么离开我们之间终究是少了些信任,我想给你和我一个冷静的时间,我想要的是你的余生而不是荷尔蒙一时的冲动。所以我拼命压抑自己见你的欲望。”
“但是既然你选择了回来,你就要做好一切准备将自己交给我。所以不要再受伤了,因为你现在是我的了,我不允许你受伤。”
温和的声线诉说着最平常的话语,但却因为感情,这平常的话语变得非凡。蓝浅画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的心里也是这般不安,在她的记忆里他从来都是自信淡然的。原来在爱情前,他俩都不过是蹒跚学步的孩童,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心生畏惧却抑制不了奔跑的心。
蓝浅画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靠在他怀里重重地点点头。
楚渊成感受到怀抱里人儿的回应,紧绷了一晚上的嘴角露出了完美的弧线,“点那么重干什么,头磕痛了吃亏的可是我。你可别忘了就在刚才那一刻你的所有已经归我守护。”
“那你可要好好护着,我金贵着了。”从来没有一刻蓝浅画觉得这么欣喜。
张爱玲说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蓝浅画觉得她的爱情之花已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