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才飞到丽江的陈芸馨,一到客栈便睡了一觉,打开门才发现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她倒觉得挺好,可以再休息会,门外就是一个小天井,她就愣愣的看了会滴滴答答的雨从瓦楞上流下来……
“这雨怕是要下一会了,要不先过来喝杯茶先?”
循声望去,原来是客栈的老板,正低头理着茶具。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嘴边还留着些许胡渣渣,陈芸馨本不喜欢留有胡渣的男子,觉得邋遢,可是在云南这个地方,这个男子,这样的胡渣反而给了他一丝慵懒的气息。
陈芸馨就坐在木凳上继续望着天井中沙沙细雨出了神,他也不扰她,兀自帮她倒着茶水,凉了再续。
过了许久,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云层慢慢散开去,一缕缕阳光调皮的从交错的云层中射了出来,刚好打在天井角落的那朵格桑花上。本来因为雨水显得病殃殃的花骨朵,忽的就有了精神。
“我这为了你倒了再续,倒了再续,你楞是一口没喝,真真是费了我的好茶。”
“你这里的茶都是用来招呼来往客人的,能用啥好茶,否则不是亏大发了。”
“哟,还牙尖嘴利。”
她转过头,撞进了他浅笑的眉眼。陈云馨楞了楞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将眼前的茶一饮而尽。大有梁山好汉聚众结义时大口喝酒的豪迈。
“先前还以为你是个懂茶的人,谁知也是个牛饮的主。”抬头看到微嗔的眼神又道:“酒要豪饮,茶要慢品。各有其中滋味……”
陈芸馨不懂,也不想听他叨叨下去,眼神游离,瞟到了桌角那边的那本《浮生六梦》,指着书问道:“老板,你也喜欢看这本书啊?”
“被你一叫老板觉得好土,我叫沈复。”。
“你叫沈复?就这个沈复?”她指着书面上作者的名字诧异道。
“是的。”
“好吧,沈复,你好,我叫陈芸。”
噗嗤~沈复笑弯了眉眼,说道:“说名字还能漏一个字?是被你吃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身份证不登记,你如何住进这客栈?”
陈芸馨懊恼的拍了拍头,真的是智商秀下限了。正当不知如何做答的时候来了两位旅客来投宿,沈复起身招呼客人去了。而陈芸馨就趁着这个幌子屁颠颠的跑出门去。
第二天陈芸馨踏踏实实睡了个懒觉,起来已是正午了。朦胧间听到有古筝得旋律,想着应该是哪个房间的客户在放音乐。洗漱完推开门才发现沈复端坐在古筝前熟练的拨动着琴弦,而唯美的旋律就这么飘散开来。这是陈芸馨熟悉的《古刹夕照》,那是一份空灵,以前只在手机音乐里听听,今天居然听到真实版了,可谓大饱耳福。一曲罢,沈复抬头问坐在天井的陈芸馨道:“怎的没有出去玩?居然睡到这个时辰~”
陈芸馨回复到:“先好好休息一下,享受下这里得生活也是一种旅行,而不一定要去景点。”
“不错,你这样的性情倒是适合这个略显慵懒的城市。”
陈芸馨起身朝向门走去,此时的她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得赶紧去觅食。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问:“这里哪家云南米线比较正宗?”
沈复将那家店地址和怎么走大致说了一遍。可是一向路痴的陈芸馨还是一脸迷茫的望着他。沈复无奈道:“算了,反正现在客栈也没客人,我随你一道去吧,反正我也没吃饭。”
七拐八拐后出现在一家店前,这家店一点也不起眼,但是米线吃到嘴里的那一刻,陈芸馨也不知道正不正宗,到的确是她吃过最好吃的。
吃完米线意犹未尽的回到客栈,陈芸馨也不急着出去,坐在小轩窗前,突然一只灰色的猫从瓦楞上噔噔噔走过来停在她的窗前。用大眼睛盯着她,陈芸馨就这般会盯着它,这个时候楼梯咯吱咯吱响起,用余光瞟到,沈复端着一碗银耳过来。看着我在跟一只猫较劲,微微一笑道:“她叫大壮。”
陈芸馨本觉得沈复还有点文艺气息,结果居然给他的猫取了这么个随意的名字。回头道:“我想叫她墨儿。”谁知听到这里,那只猫喵的叫了一声,起身,慢慢踱到陈芸馨手表,竟一点也不怕生的过来舔陈芸馨的手背,好似很喜欢这个名字。
沈复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明明是一只公猫咋就喜欢这么个女性名字,当即无语。
陈芸馨本就势爱猫之人,看到如此乖巧的猫咪,就势用手臂围住了它,然后讲下巴枕在了它的背脊上,而墨儿不但不反抗反而非常享受。
在丽江的这些个日子,陈芸馨也不急着去景点,每天慵懒的起床,跟沈复斗斗嘴,在天井发发呆,听听沈复弹的古筝,喝着沈复泡的茶给他讲江南的趣闻,或者是拖上沈复陪他去逛逛古城,吃吃小吃。这个时候墨儿总是怕他们丢下它,兀自走在他们两人前面。两人一猫就这么晃荡在古城的青石板上。别是一番风景。
待陈芸馨回到江南后,沈复偶尔会发一些照片给陈芸馨,比如天井上四四方方的蓝天;或者是墨儿的慵懒的晒着太阳;也有古城街角的一缕风景。而陈芸馨也会回一些照片,例如江南四季更替的景色;也有工作时的一杯咖啡;还有那飘下来的梧桐叶。一个身处四季如春的彩云之南,一个居于四季分明的烟雨江南。彼此用一张张照片让对方知道各自城市的变化……
陈芸馨和沈复好似相交线后变平行线,一开始两个人很远很远,因缘相交于一点,但是又快速分开,后面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只能远远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