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长大了吗?

  《少年的你》讲述的是校园暴力的故事,围绕被霸凌者和保护者展开。它太真实,以至于太痛苦。青春的血,流过每一个未成年人的手。成长的痛,带着不能结痂的疤痕。每一个经历过霸凌的人,都能在这里回到最初,穿着校服假意天真的校园。

  镜头最开始是讲了承受不了霸凌而自杀的女孩小蝶,她的死,就像陈念为她盖上外套时回头看围观者那种目光一样令人心颤。陈念红着眼,一步一步凑近,比尸体更残忍的是围观者的模样。你看,死了也并没有人在乎你,多的是八卦。她在泥潭中说“你们难道就不能帮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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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什么都没有问成功,施暴者却把眼光瞄准了陈念,害怕她说出真相。施暴者什么模样,漂亮,乖巧,成绩好,甚至父母还是高层人才。魏莱说话很甜,声音很轻,说着要交朋友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在她眼里,人死了能换几十万的钱,没什么不好。心理素质差,所以死了。唯一能让她害怕的是报警,被严苛的父亲知道。但她从来不把好心当好报,而是下意识的用自己的权势把别人一遍一遍的戳进污泥里。可怕的孩子,总有可怕的魔力,拉拢所有人站在她这一边,退缩,下一个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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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小北说的这世界“不是你欺负别人,就是别人欺负你”。陈念怎么不懂,她只是不敢与不能。站在孤立无援的一边,每个人的眼睛她都去看,躲闪再躲闪。戴耳机,警惕的行走在无人的夜路,怎么逃脱被暴凌的一方。她报警过,有用吗?没有证据。老师发现过,有用吗?没有威力。告诉父母吗?她母亲正在讨债。她不敢,因为无力扭转。她不能,因为高考结束,逃离这里,才是最好的办法。逃!去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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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北是骑车带她流窜在城市边缘的小混混,把她领回破烂不堪的家。被爱抛弃的人,自然有保护别人的心。每天跟在她身后保护她,孩子间的事仍然让他这个孩子去解决了。以暴力还暴力,简单却有用。世界运作的道理在他看来很简单,活下去就是打赢别人,怎么活他却比其他读书人懂。爱是核心,其他都是轨迹。“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押题都不懂的小北,却押中了生活的本意。没钱,没脑子,没未来的小北却是最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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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敢是因为一无所有的纯粹。不仅是因为他珍惜陈念,也不仅仅因为他们是少年。反观其他少年群像,他们没有我们的影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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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青春是一件很复杂却很好懂的一页,校园教会我的更多是成长,而不是读书。少年的世界,因为无意,所以纯粹,纯粹到极致的残忍!我见过电影里每一张脸,他们长在过去令人发怵!施暴者失智一样的残忍,围观者的冷漠,强行站队者被间接施暴的恐惧,被施暴者的害怕和忍耐,还有保护者的温柔和陪伴。满目疮痍,是我对那段记忆的定义。因为亲身经历,所以太能理解每一个“人”。

  坏人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坏,享受权势,暴力,血腥。好人永远要受挫或者闭嘴,不招惹是非才能活下去。我亲身经历过被羞辱,被嘲讽,被孤立,我知道感官被放大在教室坐着的感觉。我知道害怕哪天又要被欺负的感觉,把自己当聋子、死人不断克制忍耐,直到施暴者满意。千万不要反抗,因为那只是投降的笑话。千万不要围观别人施暴,并且妄图阻止,因为我没有能力。千万不要怪同学的冷漠,因为我也是这样身不由己的人,别害了人。千万不要求救,因为不仅无用而且会更惨。

  不过很幸运的,我也被陪伴和保护过。没人理我的时候,给我偷偷传纸条,告诉我是坏人恐吓大家不许理我,才没人跟我说话。钥匙丢了打不开车锁,会把新车借给我自己走路回家。会细心的给我换钥匙圈,会远远的看我说话,会在第一时间确认我是否有事…这些看起来真的远不如小北那样感人,但也远不如陈念那样受伤的我,真的真的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深渊里我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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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会忘记我可爱的朋友们,不离不弃的陪伴和关心。替我哭陪我笑,送我回家陪我打闹,替我背锅我发誓他们应该真的不知道,这些对我到底多重要,我也觉得一定有人忘了在我被挨打之后,撅着嘴在阳台对空气说“他怎么能这样打你呢?”

  即将要毕业的我,攥紧了手里的笔,止不住在想,回忆这三年的总总,是一场滚动的黑幕,不论我何等挣扎,只要我还要进入这个斗兽场,噩梦就不会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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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眼看过别人施暴,邀我一起参与,我顶多摇头。我听说过那个漂亮女孩,下雨天被人用衣架打到发烧,闹到学校和家长那里,父母只要一次不接送还是难逃被打的命运。我只能问为什么?他们说她贱。我想,是因为漂亮还是娇气?多年以后,我还能记得她小鹿一样的眼睛,长在扭曲又惨白的脸上…

  我亲眼看过我们班的男生,把装满垃圾的垃圾桶从女生头上盖过去,面无表情;我看过被男生围着打,说要跳楼的女生,她一直嘶吼,但我知道她不会跳,因为她曾是施暴者;我见过施暴者虐猫,黑袋子里砰砰砰的敲击地面,每一声响都好像敲到我骨头里。
  我也失控过,面对别人的挑衅,我差点就要拿圆规刺他的眼睛,结果竟然是一位长期被暴凌的女生,冷静的制止了我毫无意识的愤怒。放下贴近眼球的圆规,我手一直在抖,不知道是害怕后果,还是良心使然。

  这些事,这些人,我都记得。我太能理解受害者那种无助和懦弱,也能理解众人的冷漠。

  所以我想,不仅仅是我,其实大家总能够从“施暴者,受害者,旁观者,保护者”中找到类似的身份。  就像鲁迅笔下的狂人,“我未必无意之中,不吃了我妹子的几片肉,现在也轮到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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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总不明白被霸凌的理由,我也曾怀疑过,是否我是真的和他们一样贱?一样矫情?我甚至观察过被霸凌者和施暴者的心理画像。我只能找出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不一样!不一样的美或不一样的丑,不一样的坚强或不一样的反抗,不一样的肥胖或不一样的个子,不一样的家境身份或不一样的身体状况。因为不一样,所以被施以暴力。可笑吧?

  这让我想起非常小的时候,我真是个讨人厌的公主病小孩,说话娇滴滴的,大家都不太想跟我玩。所以我就故意学的男子汉一点,好让我有朋友一起玩。因为哪怕当时不改变,未来的我都要在融入环境上吃亏。

  现在,想想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要改变,不一样是错吗?不是吧!看到别人不一样,听到别人不一样会难受吗?直到现在,我们在方方面面追求创新,追求观点不同的时候,我们仍在承受这样的“施暴”眼光,无法真实,无法勇敢,甚至被动站队和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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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重新回到小北身上,他集施暴者、被施暴者、保护者于一身。施暴是反抗,被施暴是打击,保护是愿望。我们最多看到的是他的勇敢和温暖,他的坚强与软肋。坚强是他不得不选择的生活方式,软肋是他满身的伤也要爱人。勇敢是一无所有的挣扎,温暖是给予一切的期望。

  最后,陈念的勇敢,是她从小北身上取回的勇敢。我很愿意把她念成“成年的勇敢”,或许我们忘了曾经一无所有时,破釜沉舟的勇气。但也不要让成长的痛感,再次复制和退让,勇敢保护,勇敢爱。

  倘若回到过去,我会对处在霸凌漩涡中的所有人说,勇敢一点,不一样又怎样。我会告诉受害者,要坚强,要靠自己反抗,小北不会保护你一辈子。要聪明一点留下证据,撑不住就报警!我会告诉大多数的旁观者,一个人对抗一个人,那叫打架。一群人对付一个人,那就是霸凌!请让过去成为遗憾,让未来成为可能!

“没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
“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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