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每天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辛辛苦苦的劳累,收入永远没有付出多。每天都在为柴米油盐而发愁,这种日子真是烦透了。
每到农忙时节,更是辛苦,还好娘家近,可以喊娘家人来帮忙,我就会轻松一点。
安芬是我娘家叔的女儿,经常被我叫来帮忙,正是芳华的年龄,出落得如玉一般,她文静、乖巧。
村里有个小伙叫小平和她是同学,看上了我妹安芬了,叫我去作媒,小伙家里在我们那儿家境富裕,有小洋楼,还有五羊麾托车,人长得挺帅,薄薄的嘴唇,很会说话。最主要是他家爹妈在作生意,没有农田,我妹嫁过去了不会像我一样整天在田里爬,面朝黄土背朝天,累得半死,还没钱用。
于是我就找我妹把我所想的都告诉她了,妹也没说话,我说先处处看,家庭再好,俩人不和也不好。妹答应了。
我也不从没给人做过媒,结婚对象也是自谈的恋爱,不知道怎么办,就直接给小平说:"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做媒,你们既然认识,你自己去追,合适了我就通知家长。"
他也非常感谢,于是我就没有管过他们俩了。
大概有几个月了,妹说还行,小平处处都让着她,温存体贴,对她用钱也很大方。小宝对我叔叔婶婶也经常买东西去,就是从来不下田帮农活,不像别家的女婿,天天做这,做那的讨好老人。我们都以为他家里没田,不会做农活,也就没有十分在意这些事。
第二年的时间,小平的妈说要娶媳妇,把我叫他们家里去吃了一顿饭,走的时候,要给我两百元钱,说是按规矩办事答谢媒人。我死活也没有要,说是自己的妹,不是外人,尽量避免尴尬,把事情办好。(最主要的是我若拿钱了,就得处处听她他们的意见。)
虽没有拿钱,还是要充当媒人的角色,在双方来回的传递着各种信息、要求。其实在乡下做媒婆很琐碎的,是个很深的学问。各种礼仪习俗让人应接不暇,什么上门、叫老人、过礼、插人家、彩礼……把人头都会搞大。好在叔叔婶婶明白事理,温和善良没有给我作难,我们直是简单的走了一个过程,意思意思就了事了,
我那时还很俗气的和村子里所有结婚对象一样,要求男方结婚必须给女方买三金首饰:金项链、金耳环、金镯子。这些对男方的家庭情况来说只是小儿科。
结婚那天看着妹妹戴着三金,穿着婚纱风风光光的嫁人,想起自己的裸婚,惹得我羡慕嫉妒恨:找个有钱的人就是好!不用像我这样过苦逼的日子。
阿妺,祝你幸福!我在心里默默祝福她。
2
小妺第一个儿子出生时就得了一种怪病,浑身通红,一直插氧气保着,可最后还是沒能保住,来这世上只和她做了几个月的母子关系,就飞到天上做天使去了。
我那时还没出来打工,在老家待着经常去看看,孩子没了她一直情绪低落,抑郁不欢。我也是第一次感觉金钱也不是万能的。
气人的是村里人,有人谣传我是为了挣媒婆钱才把自己妹妹嫁过去,说我收了好多钱。东打听、东访问,才弄清楚原来是小妹的婆婆散播谣言。这个巫婆整天胡说八道、过河拆桥,不是个省油灯,我开始担心小妹有这样 一个龌龊的婆婆,以后日子会不会好过。
最恶心的是小宝在我妹那里得不到激情,和村里渣男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暧昧。我不敢将这些烂事说给小妹听,怕刺激她。慢慢自责自己是不是害了她?这有钱的日子,也伤心难过,事事不顺心。金钱买不来幸福!
好在小妹第二次怀孕让她又开始快乐开心起来,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宝宝身上,小平见她恢复正常了也对她呵护倍至、默契懂得。
我也变得舒心惬意,从那之后我便发誓:这辈子再给别人做媒,就不是人!这事件太揪心了!却没想到更煎熬的还在后面。
随着外出打工的发展趋势,我也跟着人流离开了家,也离开了小妹,投入了钢筋水泥做的森林之中,开始了马不停蹄、夜以继日的紧张、繁忙的都市生活方式。
过年反乡,小妹来我家玩,清瘦了许多。一身名牌衣服穿在身上也看不到富贵之气。倒是她儿子安心长的胖乎乎的,滴滴大眼睛溜溜乱转,小手一刻也不停挥挥抓空气,你逗他一下,他就咯咯乐何,两个酒窝很深,超可爱。
谈起安心,小妹脸上幸福满满,就像是踩在七彩云上,霞光满面。我知到安心是她的一切、全部,是她的生命。
小平也外出打工去了,只留小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按她婆婆的想法是要小妹把安心留在家里,然后和小宝一起出去打工。这都什么人啦,家里又不缺钱用,安心又还小。再说这孩子对小妹来说,是多么重要,她怎么舍得离开他。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他们一家人才真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带过孩子的人都知到,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是一件非常劳累的事,小妹的婆婆却在村里散布说她懒惰,不出去打工挣钱,想在家里享清福,并处处卫难她,总是在要做饭的时候就挎着篮子去菜园假装做事去,让小妹边带孩子,边做饭,待饭做好了就跑回家吃饭,很会算计人的一个老婆子。
小妹为了安心只好忍气吞声。
3
一个人的好心和善良要看人而付出,若是对的人,会有人感恩,回愦于你;若是不领情的人,只会助长别人的戾气。
小妹的退让求和,使她在婆家一点地位也没有,小平去我叔家也像个大爷似的,什么也不做,不是嫌弃这儿脏,就是厌烦房子小,脾气越来越见长。
最不能容忍的是,小平遗传了他妈妈的碎碎嘴,喜欢无中生有地说是非,在我的娘家到处说小妹一家人的坏话。小妹气不过最后忍到安心三岁多上幼儿园了,一个也跑到广东出去打工了。几个月也不和家里联系。
小平在我妹朋友那里要了地址,又寻到广东去,两个人于是又和好了一阵子。谁知道小平每次喝酒了都会拿小妹乱打,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傍人光是看着就感觉疼痛、难受。这都是退让助长了小平的暴戾。
终于有天小妹提出要离婚,小平死活不同意,一直托着。没有办法只好走法律程序,一个人到北京打工藏了起来。拖拉了一年多小妹才恢复自由身。
安心却判给小平,小妹每年出抚养费到儿子十八岁。儿子是她最大的牵挂,每次回来她都要去前夫家看看儿子,给她买衣服,买好吃的。每次离开都是心酸无奈。
木来以为离婚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谁知道不幸却悄悄地埋在小平黑暗的心里。
那是一个寒冬腊月,快要过年了,在外打工的人都反乡回家来了。小妹也放假回家了,第二天便带了衣服和玩具去前夫家看儿子。
那天我也返乡在家里,快要过年了,我在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卫生,正忙着,有人跑我家对我说:"你妹被小平杀了。"
我很快跑过去,当时我娘家都来了,就我最后一个知道,看到小妹躺在后院门口,由她姐姐抱着,地下有几处血,我喊了她一声,小妹只说:"痛,姐,我好痛。"小平跑的无影无踪了。
都是我的错,只怪当初眼光短浅、识人不殊害了她。
转身我像野兽一样狂奔回家拿了一把杀西瓜的长刀,冲回来追着小平的爸爸要他把他儿子交出来,可恶的是他说不知道。
"不知道,老子今天就要你抵命!"我像疯子一样拿刀追着他砍。
老妈死死抱住了我,要我先救人要紧。傍人也劝我走法律程序,刚好小平的老爸也被我老公捉住了,要他拿钱送人去医院。
叔说己报警了,救护车也马上到,有人说乡下远,干等浪费时间,骑摩托车自己送要快些。果真送到半路才遇上救护车。
警方来的也慢,我陪着他们录了口供,拍了现场,提了证据,后又去医院看了当事人,立了案子才回家。
之后才知道那天小妹去看儿子时,正好遇上小平也在家,他看见小妹离婚了越来越漂亮了,拿儿子要挟她复婚,小妹不原意,他就抢了小妹手机,逮住她按在床上拿刀毁了脸,破了像。安心吓哭了,跑出去叫了人来救妈妈,小妹才脱险。
4
小妺出院时,脸上的伤疤也好了很多,好子现在各种药物治疗效果不错,她的脸上恢复正常,没有一点疤痕,这真是个万幸的事。
小平一直在外逃窜。小平的妈妈整天带着安心去求小妹消案,私下处理,她放下趾高气扬的架子用亲情帮架小妹,看在儿子面子,小妹放过他们了。
这次伤害在小妹心里始终是个阴影,她把自己封闭的严严实实,从不主动找人聊天。一段坏的婚姻对一个人悲郁情绪的影响是无法弥补。
她的这段婚姻,用张爱玲的话语改编来说:我给小妹披了一袭人人可见的华美袍子,上面却爬满了虱子。而我贫穷的家庭,经过自己努力的打拼现在也有房有车了,过着安稳的生活。
直到五年过后,小妹才渐渐开郎起来,破硧化蝶,热情活泼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去年我见证了她的婚礼:一袭白纱,头饰一圈红色的小玫瑰花,鲜艳欲滴。像一个少女一样娇羞妩媚。新朗官有稳定的工作,忠厚老实、成熟稳重,脸庞望着小妹露出的灿烂笑容,洤释了内心的喜悦与欣赏;有一个宽宽的肩膀,是小妹以后坚实的依靠。
还能说什么呢?还是祝福:
小妺!余生还很长,一路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