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郑韩

东周列国流水账

 

可怜郑韩

 

韩始祖为曲沃武公叔父韩万,韩万在曲沃与翼城的内战中亲自驾车俘虏了晋哀侯,后在曲沃武公的示意下,毒杀晋哀侯,因此得封韩地。曲沃晋氏在晋献公死后,陷入了不休的内乱之中,韩氏一直坚定的支持晋惠公一方,待得对手晋文公主晋后,韩氏就此衰落。

韩厥少而丧父,衰落的韩氏宗族无法予其庇护,韩厥蒙赵衰领入府中教养,所以韩赵二氏结下了百年盟好之缘。后来赵氏险被灭族,已在晋国占有一定地位的韩厥站出来为赵奔走,赵氏方逃过一场灭族之祸。韩氏不显时,赵氏对其有提拔之恩,韩厥应该也很庆幸自己能有报恩的机会,因为投桃报李的恩仇故事总有后人愿意歌颂,至少韩厥的恩举为韩氏创造了一个绝佳的舆论环境。韩厥之子韩起继承宗主之位后,与赵武互相扶持,成一时楷模,也更加巩固了韩赵二氏的联盟地位。尽管往后百年间晋国内部倾轧剧烈,两家始终不曾互弃。

前455年,智瑶向赵国索地不成借口意图灭赵,势弱的韩魏被迫裹挟进风波中。被围晋阳城内的赵无恤在最后时刻暗中联络韩虎与魏驹,成功反制智氏,三家尽分其地。前403年,韩赵魏获周威烈王承认为侯,正式从晋国脱离,韩虔谥称景侯。

韩昭侯出世,任用申不害为相国,国势始转强。申不害以术治国,是法家中最特立独行的改革主张。韩昭侯深得其法,以厚黑的形象确立了自己在中华几千年来帝王术开拓者的身份,引得后世帝王穷一生之力都在苦苦钻研此道。虽说申不害变法使得韩国逐渐变强,但在诸侯林立竞相争斗的恶劣环境里,韩国的之强也仅限于列国不敢轻易侵伐而已。昭侯末年,秦国发兵侵占宜阳,两年后,韩昭侯就是在无奈与悲愤中郁郁而终。

韩哀侯时期,韩国彻底吞并了郑国,整个国家得到了飞跃式的发展。虽然领土依然是七雄中最小的一个,但拿下郑国意味着韩国占据了仅次于洛阳的中原中心,在诸侯皆以中原为本的时代里,不管是象征意义还是战略意义都是非凡的。灭郑是韩国拼命挤出的生存空间,事实上,看起来不算广阔的土地却保证了韩国往后百年的生存基础。

哀侯之子韩康继位后,前323年正式称王,谥号宣惠,也宣告了韩国用三百年的时间,完成了从大夫到王的阶级跨越。

纵观整个战国,韩国一直声名不显,初期更多的是跟在三晋老大魏国后面四处打秋风。中期依靠变法图强国势上升,但与诸侯实力差距过大,又限于一个四战之地,难以寻得更多空间。最后,韩国还是沦为郑国一般的尴尬地步,抬眼四望,皆是虎狼,闪转腾挪间深怕一不小心变为邻国诸侯嘴上的肉。

韩国有一绝,是诸侯国颇为忌惮的弓弩。“天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相传精通机械的墨家在战国时把大本营设在了韩国境内,所以,韩国借墨家之人建立了一套当时中国最顶尖的弓弩术。不过,战争的实质还是一系列国力的比拼,单靠一项技术的领先无法帮助一个国家坐上霸主的宝座。

韩釐王三年,秦军在伊阙大败韩魏二国联军,斩首二十四万,与声威大震的白起相比,韩国主将公孙喜被俘,二国受尽屈辱,国中强兵损失殆尽,韩国开始进入急剧的衰落期。前262年,秦国占领韩地野王,切断了上党郡与韩国之间的联系。韩桓惠王命郡守冯亭献出全城以求秦国息兵,不甘心的冯亭自作主张将七十余座城池献给赵国。赵国笑纳后,秦昭襄王恼羞成怒,举全国之兵与赵战于长平。韩国作为此役的始作俑者,和其余诸国作壁上观,既知赵国败后,接下来秦国兵锋所指必是自己,仍不敢向秦轻启战端。

韩国的懦弱源于国力不支,所以一干韩王皆鲜有大名,或者说举韩氏一族四百余年,最为人所知的反而是王侯子弟法家的集大成者韩非。目睹韩国的积贫积弱,韩非子胸有丘壑,意欲改变现状,奈何不见容于桓惠王。韩王遣韩非出使秦国,不成想此行竟葬送了这位才华横溢的学者性命。秦王嬴政欣赏韩非之才,曾与韩非同在荀子门下的同窗李斯知其能,既怕他的到来抢了自己的高位,又担忧作为韩国贵族的韩非子有朝一日阻碍秦国的东进之策,于是构陷韩非有谋于秦。秦王果断斩草除根,杀了韩非子。正当壮年的韩非死于非命,加剧了他的悲情色彩,后世只能可怜可叹满腹才华生于帝王家,纵有一腔热血,最后只得饮恨敌手。

前239年,韩王安即位,九年以后,秦将内史腾率十万攻韩,韩国无从抵抗,面对兵临城下黑压压的秦军,韩王安出城降秦,韩灭。也宣告了秦国铁骑的滚滚车轮开始发动,韩国成了第一个被碾碎的诸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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