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 灵感】新年新魔都，“四百廿弄堂”

魔都• 链接过去

文| 雯雨霏

大年初一早上的魔都清晨，已经是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的了。

因为没有了鞭炮声，这是近几年开始的。记得前几年，跨年还会放鞭炮。除夕从一大早开始，就会有小小的鞭炮声，或者是小孩子自己玩的小烟花。中午在爷爷家吃饭时，冷不丁就会听到一个飞毛腿的声音，“咻~~”地一下。爷爷家在五楼，也会看到对面五楼人家把一根长长的烟火棒伸出窗外，白天可以略微看到一些亮闪闪。烟花，都是晚上看才好看的。然后整个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爆竹味，似乎那就是过年的味道。

记得更早的时候，还会有展销会。一条马路的两边，摆满了各种摊位，主题色就是大红。那个时候逛展销会觉得可有意思了，有各种好玩的东西，当然烟花爆竹也是主打产品。小朋友自然是喜欢玩的，有男生喜欢玩往地上扔的，扔一个就会发出“pia~”一下的声音，有女生喜欢的烟花棒，在空中画圈比出各种形状。玩一次的时间总是觉得不够，于是就会一次接着一次玩，在这种特别强的时间感下，反而是会很珍惜这样的小时光。所以也许，小时候总是会觉得时间不够花。

近几年，在魔都已听不到烟花爆竹声，也闻不到小时候那会儿特有的爆竹味儿，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但又总有所不同。今年的跨年夜里魔都下起了小雨，半夜可以听到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这样的雨，以前是可以确保魔都安全的，温暖踏实。而现在，更像是在和我们一起跨年，仿佛是来送别过去，一起进入到新一年。

在最后的倒数时刻，时间在靠近零点时刻的过程中，就像是小时候玩仙女棒那样看着烟花渐渐消失一般，在属于各自的跨年行动中，滴答达到零点。另一种魔都过年气息。

而第二天，春节走亲访友，家庭聚餐开始。

每次聚餐，作为小辈，看望老人，慰问长辈，关切同辈。基本只要长辈之间在聊天的时候，我们就只要负责吃和听就好了。昨天，舅舅们和妈咪竟然聊到了以前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都住在一个叫“四百廿弄堂”的地方。”老早四百廿弄堂里发生老多事情哎”(1)，妈咪开启了话匣子。其实之前家里人聚的时候也有聊以前的事，不过这个“四百廿弄堂”里的事情，好像是这次才提到的，连我妈自己都觉得意外，“老早阿么刚到古，今朝哪能会事体啦，哪能才刚测来了”(2)，这阵势俨然是“爆料”模式启动状态。因为他们在讲的时候，完全就是融入了自己情绪和回忆，是全然的分享状。然后我舅竟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个’四百廿弄堂‘好起拍迪士剧了”(3)。

说的也是，“四百廿弄堂”，以这样一个地名，如果真的把妈咪和舅舅所讲的都记录下来，感觉会和魔都著名的大型四幕滑稽戏“七十二家房客”有异曲同工之处。那个是取材”解放前上海底层市民的艰苦生活，’七十二家房客‘因此也成了住房狭小的代名词”。而这个“四百廿弄堂”，成了魔都六七十年代人中的一个小小地方的难忘回忆。这就像是一个生命体，尽管，因为动迁，打破了这个生命体的平衡，分散成为一个一个更加独立的生命体，但一个地方，住着的一群人，然后发生的一些事，记录了一个时代，成了生活过人的印记。这样的地方也许不复存在，但这样的印记却永远保留了下来。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时候竟然也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不过哪个时代不是呢。

注：

(1)很早的时候四百二十弄发生了很多事情哎

(2)以前也没有讲到过，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都讲出来了

(3)这个四百二十弄好去拍电视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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