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琐记——雪（七）

今天是古城凉州静默封控38天后闭环的第8天。

也不是刻意，或许存了心念，3点刚刚过了几分，从来没在这个点醒来过的我居然睁开了眼，迷迷糊糊伸手抓起了枕边的手机，瞄了一眼，“斗牛士军团”与“日耳曼战车”两个老对手正厮杀的难舍难分，躲在被窝里看了一会，小小的手机屏幕差了点意思，随穿了件衣，来到客厅，想看看两个世界级冠军球队能上演怎样一场好戏？

上半场39分德国头球破门，越位在先，被吹无效。下半场62分钟西班牙脚背轻垫先下一城，83分德国势大力沉一球击中，追平比分，最终两支球队握手言和。

比赛结束了，也没了睡意，楼外的灯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忽然心生猎奇，想看看夜晚的街道。

路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在昏黄的路灯下，亮着惨白。

这是2022年的第一场雪，闭环的夜异常宁静，街上没有一辆车，也没有一个人，安静的像是掉跟针也能听见。

没有星星的夜空，像罩了一层黑黑的幕，将整个城市遮了起来。裸露在街头的路灯毫无怨言的坚守着，为马路对面路灯旁的蓝色帐篷，披了一层亮光。里面驻守的疫情防控志愿者，也不知在这个落雪的夜晚，是怎样面对严寒顾不上退缩，把路口守住。

早上的大街，依然是闭环的模样，寥寥的几辆车和匆匆的几个行人，在向岗位奔去。

清洁工一如既往的挥动着扫帚，推着雪铲，清扫路上的积雪。晃动着的桔红色的工作服，也在这单调的街道，落成了不一样的风景。

天马湖畔的水面上，微微泛波的湖水已然成冰，飘落的积雪又将冰面漂染，状似挂了一层霜，绒绒的憨笑。

湖畔的柳树裸露着枝条，多少有些不甘的迎风摇曳。柳枝上的柳叶早已完成了一生的使命，带着耄耋之年的颓废，以独具个性的自尊谢绝了雪花的挽留，轻轻地落下。

偶尔在枝头跳跃的麻雀，不时震落枝上的积雪，撒下些许的失落，悄然飞去。

湖面上的白鹭，在封冰的季节，不知飞哪过冬去了。往日喜欢晒太阳的黄麻鸭，深深的望了这个曾经养育它的地方，不再依恋，飞了。

低矮的花草，迷乱在飘飞的雪花中，在阳光里，晶莹起泪花。

在这个飘雪沉寂的早晨，雪地上留下的清晰的脚印，带着诗意，走了。

雪依然飘飞，望着一片片飘落的雪花，恍惚中看到了自己。也有过恣意挥洒，有过激情张扬，所有的努力过后，悄然落地，化为一滩，归入泥土。

这就是宿命，每个人都一样。所不同的，是飞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