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非昔比

汽车穿过乌鞘岭隧道，从天梯山脚下一路飞驰，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一叫天祝三中的学校门口。

三中校门口

远远就看见有家长拥挤在紧紧关闭的电动大门外面。校门口的马路已经铺上厚厚的柏油，路两旁高大的路灯挂着鲜红的中国结整齐地排列着，仿佛守候镇子的钢铁战士。

从大门望去，座落在小小盆地中的三中，正面一幢初中教学大楼，左手处一幢小学教学楼，右手处一幢学生公寓，二十年前的样子踪影全无。

一九九九年的那个秋天，我随丈夫从乌鞘岭上那个寒冷的学校，来到了这个离家更加偏远的哈溪小镇，天祝县的第三中学任教。

现在的教学楼

那时候的校园里，左右各两排砖混结构的教室，正对大门的方向一幢单面二层楼，是老师们办公的地方。总务处和家属宿舍座落在教室后面，再后面是家属院和单身教室师宿舍。

操场在教室宿舍后面的更低一点的地方，不大，周长也就两百米。没有跑道，地面上全是草，名符其实的草场。

校门关着，门口有值勤老师负责登记人员出入，并测量体温。

我并没有直接进入校园。二十年了，物不是人亦非。

校门西边的街道

校门西边的那些小买部个个都换成了新的门面，当年的木质双扇门都被闪着光亮的玻璃门或者钛钢门代替，主人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主人。

无端地想起唐人崔护的那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西面那座小山依旧，只是在山脚新建了一排活动板房，门都上了锁，不知做什么用。山顶上多了一座信号塔，高高的铁塔默默地为这里的人们传递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野菊花蓝莹莹地加杂在就要枯萎的秋草之中，仿佛是专门为了迎接我的到来一样，鼓足了劲儿让自己明亮起来。时光变迁了岁月，却改变不了大山的沉静。

野菊花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我一袭红衣驻足在小山的脚下，那一片野菊花的面前良久良久。秋风拂过脸颊，卷起长发飞扬。

当年牵着女儿的手经常行走的那条小路已经长满野草，有蓝灵灵的野菊花点缀其间，我不忍心踩上去，拍了照片默默离开。

乡政府也已经换了新颜，白墙青瓦，门前一片花海。八瓣梅开得正旺，向日葵们低垂着头把脸朝向太阳照射的方向。

远处一个彩色帐篷下，有人在使劲地叫卖：清仓大甩卖！清仓大甩卖！声音响亮，但并没有多少人围观。

再一次来到三中校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值勤的老师是以前老校长的儿子，老校长因肺心病早已离世，儿子没有工作，被安排在了学校打杂，我正赶上他值班，他便一眼认出是我，便很轻松地进入了校园。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校园里来注册报名的学生不是很多，几个初中生和一两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在教学楼前打闹着，教学楼里有搬动桌子的声音，想必是有学生在打扫卫生。

学生公寓前的宣传栏前，一男一女在张贴党的教育方针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半已经贴好，一半还在地上躺着。

我绕过教学楼来到了操场所在的地方。家属院早已被拆除，所处之地全部建成了操场，四百米的塑胶跑道，绿色的篮球场上有几个孩子在打篮球，围墙外的绿树叶在秋风中徐徐摆动。

我真的没有找到一顶点二十年前的影子，不管是在校园内还是在街道上，除了那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