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清明

早上还没睁眼,就听见窗外呼呼的风声,还有空调滴水管打在墙上啪啪的声音。五六级的风力,就是这样。今天阴天。记忆里清明节的天气时常阴沉惨淡。哪怕昨天还阳光灿烂,经过一个夜,天的脸色就转了。清明是扫墓祭祖的日子,悼念先人,心里伤怀不已,所以老天也含悲吧。

昨天小城疫情防控突然升级,全民核酸。绝大多数人家都不能出城扫墓了。在网上看到有寺庙提供云端祭祀,常住师父们在寺院里念经超度。感恩师父的慈悲。生命有来必有回。这种形式消失了,换成山河大地花草树木种种,重新存在。花落草枯,也会再换别的形式存在。这样想,心里的悲戚能少些吧。再看眼前熟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更多的光泽。坚硬的事物里面似乎也有了柔软。

生命会消失,眼前的所有,不管时间长短,也都会消失。那么,在拥有此刻,应该好好珍惜。有形有相的物质、无形无相的关系和情感,都要怀着感恩的心好好相待。与其说明天、以后这样的话自我敷演,不如仔细地慢慢地感受当下的状态。感受运动中的一个一个动作。感受一口饭一口菜的滋味。感受胖圆的身体。感受项目里的小细节和项目的操作过程。仔细感受,把自己的时间填满。时间满了,生命没有虚度,心情是松爽的。今天上午又通知做核酸,下楼排队,在大风里,大家都安静地等,把心定在排队这个事上,看一个人一个人离开,看“大白”一次又一次重复几个动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没有心躁。

交通限行,做完核酸检测,只能在小区里走走。外面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小区广场上有不少人带了孩子在玩,小区路上的行人也多了。大家都戴了口罩,注意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大风刮到中午,忽然小了,远处被遮蔽山峦也清晰起来。阴云散去,蓝天、阳光都显现出来。松树的树枝在风里摇来摆去。排队做核酸的队伍短了不少。后来的日子,如果往前看,看到这里,会觉得这是一段特别的历史吧。那么在当下,心里也不必焦灼,安静地相待即可。

不能到外面多走走,就在家里锻炼。练习拉伸,练习呼吸。平常没有那么多时间练习,现在可以多用一些时间来做。运动一程,身体有苏醒的感觉,情绪也鼔胀起来,有精力安排一天的时间和事情。有事情可做,随后产生的疲劳和无所事事之余产生的倦乏并不相同。体现在睡眠上,一个安然入睡,一个辗转反侧。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有点事做,也算善待光阴。

清明,整个小城都很安静。安静的清明,并不易得。也好好地相待这份安静。明年大概不会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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