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玩了两天,又返回了深圳,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无味,我又萌生了辞职的想法,但是当时是七月份,天气还比较热,我想怎么着也等到夏天过去,天气凉快一点儿,找工作才不会那么辛苦。
我又在附近的网吧里办了会员卡,周末的时候就泡在网吧里看《老友记》,玩天龙八部,这游戏是大三的时候开始玩的,那时候游戏还是还是在测试阶段,是X带起来的,那时候我们全寝室有三个人玩入了迷,考试前还见缝插针地登录打怪,可是之后热度消退,就没怎么玩了,两年过去了,我还不过是五十几级,后面几级还是靠大量的离线经验升上去的,女生在游戏上毕竟还是不会像男生那样痴迷。
这时候再次捡起这个人物,不禁想起大学时窝在床帘里奋力杀怪的时光,觉得遥远得如同前世。
在网上碰到二嫂的同学M,讨论起工作的事情,说起我想辞职,她说,找工作的时候我可以住她那里。她一个人在福永租了房子。我说,那太好了,请你不要告诉我二嫂。
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又在胡闹。
我之前担心的住宿问题解决了,在工作上就有些漫不经心了,反正就那么点事儿。老板娘也看出我的消极怠工,又见我将近三个月还没有单,对我说话的态度也比以前严厉了。
有时候交期很紧,老板娘就会让刘师傅从外面请一些临时工加班加点赶做,我有好几次都跟着在车间里剪线头,做一些打杂的零工。这倒也没有什么,我想,了解下产品工艺总是有好处的。
到了后来,有质量的询盘越来越少,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复完了。我大部分时间倒是在车间工作。有一次,有一批货交期马上就要到了,厂家赶制了出来,可是无论如何来不及做后续的剪线头,打包的工作了,老板娘让厂家把五千多个包送到车间,让全办公室的人都当普通工加班,老板娘自己熬到十二点多,受不住困回去了,留下我和会计还有其他几个请来的临时工继续加班,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完成。
下班后,我独自走回对面的小区,四周寂静无声,厂门口的芒果树影子黝黑,凌晨的空气微带着凉意,熬夜之后的我因为体力透支,很是疲惫,可是大脑却处在兴奋的状态,格外敏感,在凌晨的寂静中,想起自己如此遭遇,不禁伤感。
第二天也只睡到十点多就起来了。和G出去逛的时候,跟她说起做普工加班的事,她说,她和H以前也有过同样的遭遇,但是加通宵还真没遇到过,这公司办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也等不到秋天了,没过几天就跟老板娘提出了辞职。她听了,面无表情地说,那你写辞职报告吧,估计我不主动请辞她也想炒我了。我递交了辞职报告,因为没有单,几乎不需要交接工作,第二天就离职了。
我前几天就已经搬了一部分的东西到二嫂的同学M那里。第二天领了工资走的时候,刚好把所有东西都搬走。
从上川路口到富桥工业区有直达车,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黄昏时分,街灯逐渐开启,到站下了车,到M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工业区没有什么高建筑,天空开阔,地广人稀,大概是工人都还没下班,整条街空荡荡的,我一个人拖着箱子,轮子擦过地面,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抬头看见夜色苍茫,不敢想象自己明天的生活。
在M那里,再次投入找工作的进程。M白天上班,我可以用她的笔记本投简历,这次的寄人篱下还比不得是在自己亲哥哥家,我简直恨不得第二天就能找到工作。一大早在网上投过简历,立刻就动身去深圳人才市场。
这是我来深圳来之后第一次到人才市场,充分体会了找工作不易的真实情景,一楼的大厅里人来人往。买了五块钱的门票,去旁边等电梯,电梯外等着好几圈的人,一直到第三趟才轮到我。
进去了之后,人更多,招聘展位间的走道上人群摩肩接踵,几乎每个展位都有人在排队等待。在这种情况下找工作,心理上往往比在网上更加弱势,因为网上投简历你即使可以查询到有多少人投了同一个职位,但是至少这些人没有站到你面前。而现在你的竞争对手就在你的前面,后面,四周,而展位后面哪位跩拽的招聘负责人,总是一副充满掌握他人命运的优越感的死样子,你会觉得要是人家肯录用你,你真该谢天谢地。
我转了几圈后,挑了一个展位在后面排队。因为这家公司把待遇写在后面的展牌上,看起来还算不错,2300包吃住。
我前面有两个人,我在等待的时候听到面试官在跟他们说公司前景如何好,只要能在公司长做,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的。后来给了一张名片给那女孩,让她第二天去公司面试。
我在应聘的凳子上坐下后,面试官说的也差不多是同样的话.可实际上的待遇是1500包吃住,另外800块钱的奖金其实要等做满五年后,一次性发五万块钱。他听说我住在宝安中心区,说,嗯,那有点远啊,我们公司在龙岗,你明天可以去公司面试吗?
我想找工作哪里还有怕远的,反正我现在只是暂住在朋友那里,找到新工作以后肯定要随工作走的,当下答应第二天去面试,拿了张名片走了。
第二天从宝安坐车到龙岗,在康桥花园转车,这站名听起来也是个小区的名字,可是完全没有半点“花园”的感觉,还在修建初期的高架桥表面还看得到钢筋和水泥,从马路的一侧延伸向远方,站台的地面上也满是脏水。
名片上的地址是坪地六联村,上了一辆开往龙岗坪地的车,这一带正在大肆搞建筑,马路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黄土,车一经过就尘土飞扬,马路上车来车往,车子基本上都是在黄雾中穿行。
车到了终点坪地六联镇汽车站,我下了车,见这汽车站背靠青山,前面是马路,完全没有工业区的影子,有点蒙了,这上哪儿找那家厂啊?
问了好几个人,有个摩的司机知道那家厂,说那地方很偏,走路大概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关键是指路也指不清楚。我只好答应让那司机带我过去,五块钱的车费。
摩托穿过马路,往前开了一段,拐入对面的一条小道,里面看起来像是工业区了。又东拐西拐地转了好几个弯,我有点担心待会自己面试完怎么找得到路出来。又不知道面试到底要花多长时间,我也不好意思说让司机在外面等我,待会再载我出去。但也不是很害怕,地方再偏僻,毕竟不是在深山老林里,又是大白天,总是回得去的。
路上司机告诉我,工业区里面不通公交车,厂里的女孩子周末晚上回厂,一般都要坐摩托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