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的迷茫

既然时光留不住

不如给苦和甜多一些回味的时间

翻开20多岁写的饭否句子，竟然有些惊艳。

“药真是好东西，十几元或几十元，病痛就消失了，立竿见影，关键它让你知道原来痛苦是有价格的，牙痛30元，头痛20元。。。可是啊，为你的心痛却无药可救，价格几许呢？……”

那时的青春啊，想起来连痛苦都那么地甜，算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呢。恋爱的时候和爱的人刷凌晨2点的北京胡同，在北海公园外大声唱着“我的爱赤裸裸”。失恋的时候，就着瓢泼大雨一边走一边猛咬着烤串，大声的哭，恨不得让包括老天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痛，痛得像一个傻X。

而伴随衰老所带来的最大迷茫，竟然是失去了对于包括痛苦在内所有感受的敏锐程度。对什么都是微微一笑，转而就放下了，是啊，那么多风风雨雨，耸人听闻，与我何干呢？不再刷夜，因为熬不起夜；不会宿醉，因为真的肠胃喝不下那么多酒；连喜剧片都会挑周星驰熟悉的那几部，反复看，虽然笑点在几分几秒爆发，早已烂熟于胸，但精妙巧思总好过现在骗钱骗流量的喜剧片，装傻都逗不起笑一个。

从前的日子过得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日子也安静许多，我竟还有那时种种清晰的记忆。

不像现在，吵吵闹闹、迷迷茫茫一天，我竟然很容易忘记。

所谓“聪明”，人生处世绝顶的巅峰，其实就是“耳聪目明”，听觉与视觉的洞察，那种开心放肆的笑，快意恩仇的爽朗，才能与这个时代很好地互动交流。

所谓“老去”，似乎是曾经沧海、坐看云起的淡然，但是否也是一种对生命本体和周遭环境的失感与疏离呢？

似乎在我这个年纪，说衰老还为时尚早，但却成为内心里挥不掉的一种恐惧，无奈的忧愁。

今天无意间，看到了高中班级群里化学老师的现照，她依然很美，浓眉大眼，一种很飒爽的美，一眼就看出了她，可内心里还是说不清楚的一种恐惧，衰老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高中时她和我们讲电影《大话西游》里的种种隐喻，才知道那无厘头里有对权威的抗争，有对爱情的忠贞；现在她和我们讲读初三的儿子因为要补习，和因为要给高一补习的她，竟然错过了整个暑假。

家长里短的爱真的比文青的各种浪漫来得真切。

既然时光永不回，保留对生命的感官敏感度，也算是仅有能做的挽住对衰老恐惧的缰绳吧。

▲ID:德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