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不达意--读钱钟书《管锥编》八四、2023-01-09

此为坏，非比恶

      先生笺《老子》第一章，诠释字非名后，下一节诠释语言文字不足以宣心写妙。曰作者每病其（语文）传情、说理、状物、叙事未能无欠无余，恰如人意中所欲出者。然后就此点叹曰“语文之于心志。为之役而亦为之累”，所以学者对此早有戒心“不能不用语言文字，而复不愿用、不敢用抑且不屑用，或更张焉，或摈弃焉”。其中最为激进之人为神秘宗者“彼法中人充类至尽，矫枉过正，以为至理妙道非言可喻，副墨洛诵乃守株待兔、刻舟求剑耳”。读此恍然来了个大悟，我辈之所以辞不达意者，是语言文字有问题，非我不能也。一笑。

       辞不达意，有两种情况，其一为蠢，比如爱因斯坦之相对论，是新发明，新思想，当是之文字的确无以准确表达此意，故用三个数学公式来表达。说实话，某虽是理工男，至今不懂此理论，此即为蠢也，是我辈蠢，非爱恩斯坦蠢也。这种情况常见，尤其在男欢女爱之事，真爱之人不能表达其爱意，盖此种爱意，复杂程度不下于相对论，数学公式不能表达，计算机亦为之死机也。其二为坏，比如《让子弹飞》中，几碗粉没人知道吗？非也，意不愿达耳。此强者往往以欺负弱者之借口，《狼与羊》之寓言，谁不知狼找借口也？此为坏，是心理之坏，无法可治疗。

       辞不达意者，两个方面解释，其一，说辞者，如上述，其蠢，则无论所要表达之事件简单与否，都不可能完整表达出来；其坏，则无论事实如何，都不可能准确表达。其二，听从者，其蠢，无论表达如何完整，皆不能理解；其坏，无论表达如何准确，皆不理解。如是而言，心之蠢坏，方为重要，此智力心理之问题也。

      当然，先生之意，为道不可说打基础。以上为某之蠢，诸位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