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白色情人节,七夕,圣诞节,跨年,元旦。这些情侣专属的节日,我只过圣诞节。
二零一三年我十六岁,老吴十七岁。那一年我总说我比老吴大十天,老吴比我大一年。那一年的十一月十六日,老吴跟我说“那我们就此别过吧”,那一年的十一月十七日,老吴跟我说,“邓雅文你再好好想想,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那一年,我跟我追了一年多的男生在一起了。
那种感觉是很不真实的,让人既兴奋着又同样害怕着,怕这个决定只是他临时起意一时冲动,且同样为这么喜欢的一个人突然这样靠近自己而激动。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在独自喜欢着,这个男生总是忽远忽近,你们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吵过架,彼此疏远过,说过绝交,说过很多很多狠话,但是同样的这个人也同样在意着你,他因为你许多事情宁愿与其他男生说也不和他说而生气,他期待着你与曾经历过他的那些女生不一样,他对你说,他希望你是最后一个了,他想要你就是他这辈子想找的那个人。但是你们给彼此的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你只会表现得很喜欢他,你更在意自己的感受,你只会一遍一遍的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他是不是只是觉得很感动所以想补偿我。”年轻的感情总是这样多疑。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如何才能完完整整的把当时的感受写出来,写下这个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的人,无法描述出那天晚上我的情绪,当对方一遍又一遍的问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回的每一条短信的字与字直接充满着疑惑与不解,你不清楚他会什么突然这样确定的急切的要和你在一起。你原以为你会追着他身后一辈子了。
老吴和我都不是一个能够好好表达自己的人。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但现在的我能确定的是,他当时真的很喜欢我。
我记得二零一三年的十一月十七日是星期天,第二天早晨有升旗仪式,那天晚上我几乎没有睡着,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了,收拾好自己便兴奋又忐忑的去了学校,在去学校的路上,我几乎是跳着蹦着去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升旗的时候老吴还没有来学校,我想他应该是睡太晚了第二天起不来所以翘了早自习吧,结果上课了他还没来,突然我就很失落了,想着他是不是后悔了,所以不好来学校见我,失落到极点的时候他发了条短信给我,“我不太舒服所以请了上午的假,下午回来学校,下午给你带喝的。”那天,王淇跟我说,“邓雅文你别笑了,像个傻子一样,是不是吴晓峰答应你了啊,我不用问就知道了!”那天我幸福得像个傻子。
【当风筝遇上风 即使快乐的痛
仍然乘着狂风 天空中爱得英勇】
老吴很喜欢捏我的脸,下课的时候,他总会走到我身后,捏捏我的脸在我耳边说,“我去厕所抽烟了。”我看着他,脸上总是带着笑。我很喜欢玩老吴的手,他的手指很细很长,手掌大大的。我总会换位置坐在他旁边,趴在桌上抓着他的手玩,他说,这么喜欢牵我的手呀,我把脸藏在胳膊肘里,含羞的点点头。我们总是上课的时候打瞌睡,把书堆的高高的,我抓着他的手,枕着他的手臂睡觉。那时候真的好甜好甜,秀住了周围的所有人。我印象很深的一次,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我耳朵。我醒过来,发现他居然不嫌恶心在掏我耳朵。我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我了,不嫌弃我的所有。
他说“我看见有耳屎,帮你弄干净!”
我“!!!!!!”
我知道,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人能对我这么好了。有次下大雨,到学校的时候迟到了,校服外套几乎湿透了,老师上着课,他隔着大半个教室把他的衣服递过来,叫我穿上别感冒了。他的一举一动让我很感动,我想这倒追一年没有白费,他现在很在乎我。我喜欢他衣服上的味道,混着淡淡的烟味和沐浴露的味道,对我来说那种味道很特别,三中的新款冬季校服很大而且材质很不透气,他把他初中的小校服给我穿,他说穿旧款的校服好看点。后来毕业了我舍不得丢将它挂在衣橱里生了霉,我妈将它丢了。读书的时候,冬天我总是不喜欢穿秋裤,在户外上体育课的时候,穿着单薄的校裤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他会把外套脱下来让我盖着,然后去打球。我在一群同样瑟瑟发抖的朋友面前,秀着老吴的好。老吴从来不会跟我说我早睡,会陪我聊到我困了再睡。老吴说,我跟他一样,都不是会安心马上睡觉的人。我喜欢上课的时候转笔,有次转着转着笔从手中滑出去,我想都没想用手去抓,结果笔尖插进了手掌心,我抬着手晃了晃给老吴看,“你看笔插进肉里都掉不下来了。”老吴像是很心疼,抓着我的手看过来看过去,问我痛不痛,结果一下课就大老远的跑去校外买药买创口贴,笔扎进肉里是很痛,但是看着老吴担心的样子我一点都不痛了。我记得那一年我们去了新开的豪客来,和王淇三个人一起。老吴会帮我切好牛排,吃掉我不吃的蛋。回家的车上,王淇识趣的坐在副驾驶,我头倚在老吴肩上,记得当时的温度。我有时候很无理取闹很小孩子气,我拿我没恋爱经验当借口敷衍着我的神经质的行为,老吴说也是,所以一直很包容我。老吴从来没有对我骂过脏话,他说两个人直接需要互相尊重。
老吴说是我们家雅文。
但是老吴总是不跟我说实话,和朋友去看漫展,跟我说在家里睡觉不想去上课。翘了晚自习和好久不见的老友(女生)去喝酒,跟我说和家里亲戚吃饭。老吴说,这些都是因为怕我多想。老吴在他朋友们面前说过关于我的很上不了台面的话。老吴总是让我开心一下难过一下,有一次老吴说第二天早上他给我去买大家说的那个好好吃的地方的羊肉粉,结果起晚了没去,那天早上他饿着肚子不开心,我问了朋友要面包给他吃,老吴说不想吃冷的。大课间老吴啥也不说自己跑去食堂吃粉,回来的时候老吴很开心,说吃的好饱。我心想着我也没吃东西,你怎么不喊我,但我只是笑笑,安慰自己,才在一起没多久,久了他会带着我去的。老吴的朋友们都说我是老吴所有的女友里长得最不好看的,老吴知道我因为这事很失落,有天凌晨给我发了好长一段消息,说我就是他想找的人,他说他谈了那么多个了,也累了,之前一直没接受我是因为不想随随便便谈恋爱了,他想找一个长长久久的能够陪在他身边的人,他觉得我就是他想找的那个人。我早上起来看到这条消息,没有感动也没有开心,但我知道当时我心里并不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一直就是那样虚伪的人,表现得我那么的喜欢你,而你真正喜欢我的时候,我却想的是,我什么时候离开你。老吴说,今年冬天想和我戴情侣围巾。于是那年我围着红绿款的麋鹿围巾,开心的像个傻子。那一年圣诞,老吴从书包里连着掏出三盒巧克力,德芙,明治还有一盒不记得名字的巧克力。老吴说,不知道我喜欢吃那种,所以酒心的杏仁夹心的原味的都买了。老吴说,还有个神秘礼物,晚上再告诉你。那天晚上老吴和老友聚会去了,发短信跟我说,神秘礼物其实是夺走你的初吻,我们还有跨年,下次再补给你。后来几天,我和老吴冷战,走一起的时候都不想和对方说话,老吴赌气的看着我,我装作我无所谓。跨年的时候,老吴还是不和我说话,我拉不下脸,倔强的不行。新的一年第一天,老吴说,你看看我们俩这段时间什么状态,你受得了嘛!老吴说,我们还是分手吧。我说好。
【当风筝没有风 一颗心也都很重
谁能来做微风 不必管我的轻重】
回过头想,或许这么多年,我都活成了他。我的一言一行,我的性格我的神态,都像极了他。甚至想过后来喜欢我的人,都是在喜欢着一个女版的老吴。老吴有轻度抑郁症,割过脖子割过腕。老吴抑郁的时候会喝大半瓶白酒,然后红着眼跟我说没事。老吴说,愿你可以留下共我曾愉快的记忆,当世事再无没美,可在岁月如歌中找我。每当老吴这样的状态的时候,我不知怎么安慰他让他开心,只会跟着他一起难受。我变得和他一样想很多事,不相信会有好的事情发生。我脑子里都是我和他总有一天会有离别。我知道那天不远。
后来,老吴说“邓雅文她再也没有能让我继续迁就的理由了。”而我从来没有喊过他老吴,我都是喊他全名。
我没有过过情人节,每一个情人节我都是单身。活到现在快二十一岁,每一个光棍节我都没有错过。但每一个圣诞节我只会想起一个人,我可以在这个日子里想念他,回忆他所有的好坏。
对于老吴的回忆很多,发生的事很多,而写到现在,那些好与坏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最好的他最好的青春。老吴教会了我很多,让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我变得更加坦荡荡,在我人生的接下来很多年,我还是会因为听到他不好的近况而担心,还是会希望他找到那个属于他的人,希望他幸幸福福的开开心心的,不要再像个青春期少年一样怨天尤人活得不开心。但仍希望他依旧是那个不羁放纵爱自由的轻狂少年,亦如我们一直爱着的那个模样。失恋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无法再爱下去了,想着自己没法遇到比喜欢他还要喜欢的人了。可是每次动心的感觉都像是初恋,而喜欢这种情绪本来就是人的本能,你还会的遇到新的人,你会对他动心。而过往并不是没有意义的,每个人的过去都造就了现在的自己。我们都希望以后遇到的人能够理解并且尊重我们的过去,而往往很多人无法接受彼此不一样的过去。而一段又一段失败的感情,让我对以后不自信起来,我能找到那个陪伴我的人吗?总是这样问自己,为无法好好的恋爱而困扰着,羡慕着身边的朋友都在庆祝恋爱N周年纪念日。这么些年,学会的是一个人去做很多事情也很开心。父母总说,现在恋爱还早,与其把心思浪费在这根本没有结局的感情上,不如在学业上多费点心思。父母那一辈的人都觉得没有好的结果的恋爱是无意义的。于是乎在学业上管的很严,从未觉得我并不是一个擅于学习的人。而恋爱对我来说,可以称之为精神食粮,我喜欢恋爱的感觉失恋的感觉,喜欢去体会这样一些起起落落。经历过不一样的人,能让我更看得清我想要的是什么。而最终,我会遇到某个人,嫁给某个人,与他生儿育女相伴终生。我会给他看这些关于我的过去我遇到的每一个人,我会和他过以后的每个节日。我不因为我们曾遇到过不一样的人经历过不一样的少年时期当成是一种负担,而这些所谓的“我会”前提都是我会碰见这个人。
世事无常,人生难料。关于老吴,到此为止。
有缘再会。
【就算你壮阔胸膛 不敌天气
两鬓斑白 都可认得你】
风筝与风
――twins
没有灯 背影怎可上路
如没云 天空都不觉高
我与他 若似天生一对
多么好
单手怎可以抱
我怕在平地跌倒
谁伴我冒险跳下爱河
谁都要一对
即使手挽手出了错
又哪可一个 想多姿多彩怎会一个
当风筝遇上风即使快乐地痛
仍能乘着狂风天空中爱得英勇
有了他 就算哭仍然流露着笑容
当风筝没有风一颗心也都很重
谁能来做微风不必管我的轻重
冥冥中遇上他擦过爱的天空
倦极也不痛
有痛苦都只因拥有吧
会枯萎都只因收过花
有个他未算天生一对都不差
逼真地相爱过那眼泪还未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