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有个男孩出生,14岁时展现数学天分,但老师认为他性格孤僻不合群。30岁时他事业如日中天却患精神分裂症,所有人都避之唯恐,只有妻子不离不弃,陪伴左右,当他终于战胜这场疾病后,在1994年他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他叫约翰·纳什。
在玛蒂娜·莱维特所著的《寻圣光的人》中,男主角是就读高三的卡尔文,他所患上的精神分裂症是在他的世界中多了旁人看不见的生物,与约翰相似,但他们不同的是,对于卡尔文认定只要能让漫画家在创造一副漫画就可以治愈自己,于是卡尔文逃离了医院,在朋友苏茜的陪伴下开始了这段寻圣之旅。
在《寻圣光的人》中卡尔文17岁时精神分裂症才发作,他的父母惊慌失措,不敢相信前一刻正常的孩子下一刻就被诊出这种病,其实只要他们更细心,更用心就会发现卡尔文其实在九岁时就埋下了祸根。因为在那一年,妈妈把他的布偶霍布斯给“洗死了”。
对于孩子而言,除了父母,最亲近的伙伴就是布偶,因为它时时刻刻陪伴在自己左右。在《寻圣光的人》中就写道,“霍布斯死之前,我想成为能够改变世界的幸运儿,就算概率像中彩票那么渺小,我都想。”
从这也就可以明白,对于大人来讲不过是旧毛巾的布偶,在卡尔文心中它却有很重要的位置。回到生活中,你其实会发现很多人的童年里,尽管父母费尽心思为孩子创造了很好的环境,买了很多有趣的读物,可是孩子终究最需要的还是父母的陪伴,这是那些事物所无法替代的,可是大多数情况下可能陪在孩子身边最久的还是那些布娃娃。
而失去布偶后的卡尔文虽然看起来很好,似乎仍然是原来的自己,可有些东西的失去并不意味就此过去,特别是对于年幼的卡尔文来讲,这份失去没有得到父母额外的补偿(比如增加陪伴)或者说在他那个年龄他并不明白失去是常态,于是这份不理解被掩埋,被发酵。
时间慢慢过去,曾经那份突如其来的失去是陌生的,是可怖的。尽管它没有明显让卡尔文的生活出现巨大的改变,可是在《寻圣光的人》中玛蒂娜·莱维特这样写道:当卡尔文在坐马车和雪橇上,冲下陡峭的山坡时会害怕;当他知道气候变化和核炸弹的时候也会害怕,更严重的是他开始幻想出一个伙伴,可他害怕这个伙伴,因为他潜意识知道这个情况是不正常的。
所有事情的发生其实都是在集聚中爆发。当卡尔文唯一的朋友苏茜离开他后,这场精神分裂症彻底爆发。因为不知他真正所需的父母,唯一朋友的突然离开,过去无法开解的问题,这三件事集聚到了一起,此刻的卡尔文再也无法忍耐,心底的孤独和不安让他给自己创造出了一个“狮子”朋友,甚至更多人格,只是为了陪伴他自己。
仔细回想年少时的自己,无论是家庭还是学校,也经常发生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比如不明白父母承诺过的事总是实现不了,比如班里好多男生去打一个女生却没人站出来,比如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数学老师换掉后怎么提起兴趣——好多好多现在看起来很好笑的问题,却在那时年幼的我心中留下一道道大疑惑。
在中国,仅说我自己的家庭关系,尽管母亲常年在家照顾我,对于她来讲已经付出了很多心血,可是仍然在很多方面,她无法顾忌,也没办法想到。因为对于她来讲,小孩时的疑惑已经被成年后的琐碎抛之脑后,而这时她对自己的要求是保证孩子吃饱穿暖,至于孩子心里的那些困惑不是她不能解决,而是她再挪不出半分心思去关注。
其实,在我这个年纪的人的童年里,大部分的疑惑被心圈在一个地方,它依然存在,只是我选择暂时让它搁置,等到成年以后有幸会想起来解决它,这是一个很幸运的处理方式。而另外一种,就如卡尔文一样问题非但没有被解决,反而周边的人和事却越来越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于是它便不再沉默,疾病自然爆发。
这样说来,到可以举个简单的例子。有时候人会被查出得某种疾病,他觉得自己平日里并没有做任何不对的事,可若仔细观察,你会发现生活中的某个习惯、遇到的某个人、熬过的那些夜、喝过的某个茶杯都会成为你得病的因素之一,只是我们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可是生活常常告诉你,不要存侥幸心理。
前文提到约翰,他一直以来也被父母照顾的很好,但老师却说他性格孤僻,可是在我看来,我更想称为这是内向型人格,并不是所谓的性格孤僻,只是与性格开朗的人作比较的话,自然就有很强烈的反差。这一类的人更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对某样事物有强烈的执着,并且他们的存在并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比如约翰对数学的痴迷,比如卡尔文对生物学的关注。
其实对于这场疾病,这里面的诱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外界所带给他们的不安以及自身也不可察觉的焦虑所造成的。当约翰事业如日中天,相对应的压力与日俱增,在看由他的事迹导演出的影片中就有讲述他从进入大学后,病症早已爆发,因为论文一直无法发表,也无法向身边的朋友倾诉,于是幻想出了一些人来陪伴自己,又或者说是让他们来使自己显得很重要,而不是被冷落。
也许在智商这方面我们无法跟他们做比,但是在生活中他们与普通人是一样的,需要有人关怀,需要陪伴,需要包容,甚至可以说他们的感触力比普通人更敏锐,只是触及了一点点就有可能会立刻引来所有注意力。
卡尔文是这样,约翰也是这样,他们看起来似乎对周边的环境不在意,其实他们一直都在小心而默默的观察,尽管他们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得到了足够多的关心,可是这远不及现实世界里带给他们的真实,所以在治愈过程中尽管显得很艰难,甚至说其实根本不会恢复,因为那个世界里的事物存在了便无法消失,只是说他们不会再主动“招惹”。
而在这场寻找“圣光”的旅途中,卡尔文与苏茜和好,还一起讨论了一场人生的意义,不仅解答了卡尔文心中一直萦绕的困惑,成为卡尔文变回“正常”的一个契机,也确定了彼此之间的心意,让卡尔文在苏茜爱的鼓舞下走到了“终点”。
看玛蒂娜·莱维特所写的《寻圣光的人》时,我时常会把这个故事当做真实的人生来看,他们历经千辛万苦,从“疯狂”到“正常”,幸运者在爱人的陪伴下重新回归“生活”,创造另一种意义,可这其中若那一步走错了,失去的就有可能是他的整个人生。
很多时候面对焦虑我们独自承受,面对困难我们独自承担,而现在的媒体也到处在宣传这种精神和行为,以前我也非常认可,可是现在的我却觉得有时候适当的示弱,适当的妥协,适当的分享,你可能仍然无法获得解决之道,但至少你的这一步,已经将你推到了寻找“圣光”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