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哥是我在最后一年学习生涯所幸遇到的良师,印象深刻。
气象学,是一门又冷又边缘的学科却又重要的学科,出行,农耕,作战等诸多方面都需要用到气象学。
非要用词形容的话,大概可以这么形容楠哥:学富五车,上晓天文、下识地理,满腹经纶,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又不失幽默风趣。我们亲切称他为楠哥,一节课一半的时间用来侃,另外一半时间才回到课本,时间却拿捏得恰到好处,进度也丝毫不差。
之前早有楠哥耳闻,他的师傅带我另外一门课,介绍他的徒弟充满自豪,在这个学校,满地都是博士硕士,竞争压力得多大,你想他一个本科生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下来也是相当不易。
第一次上课一睹楠哥真容,楠哥身材浑圆,长八尺有余,面相和善可爱,好似弥勒佛,心宽体胖这个词果真并非滥造。
“大家好,鄙人不才,学疏才浅,本科文凭,本门课程由我来和大家一起学习,有什么问题不会的尽管问,关于气象,整个大学还没有寡人搞不定的。”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讲到高空急流处时楠哥提问,你们知道飞象计划么。
不知道,下面异口同声。
不知道?听我一一道来,珍珠港事件爆发后,美国的B-29战略轰炸机,号称空中堡垒经常轰炸东京,而日本人的报复性极强,也想搞一下美国,却又够不着。美国东西两大洋相夹,南北加拿大墨西哥相夹,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这个时候日本人想了极具创意性的一招,利用太平洋高空急流将气球送到美国上空。成千上万的气球给美国人造成‘白色恐慌’,本土上引发多场森林大火。俄勒冈州正在野炊的几个人点背,看见气球好奇,上前去摆弄摆弄,结果被装满炸弹的气球活活炸死,连渣都不剩。这是二战时美国本土唯一一次因为敌方袭击的人员伤亡。美国一直没办法解决,最后靠采取新闻管制的方法才扼制住气球袭击。那个气象鬼才荒川秀俊二战结束后判处7年监禁。
讲到云的分类,种类繁多,字母代号混杂难记,底下奋笔题书,他指着一个同学,诡异带有邪性的笑:停,不要记笔记,听洒家讲就好,学习是件很快乐的事,都是大学生,咱要学会悟道。道可道,非常道。
果真再也没有一个记笔记的,个个挽起手坐着凳子上,背靠后桌,反倒像一群听戏的爷。
说到锋面(即冷暖空气交界的过渡区):“冷暖空气交界形成什么锋呢?谁的爹强听谁的,冷空气爹强,形成冷锋,暖空气爹强,成暖锋,他们的爹一样强,那就是准静止锋或或囚锢锋。
谁的爹牛逼听谁的,记住啊。
诶?你们听过没有哥哥办不成的故事没?
没有的话听洒家一一道来哈。
说有一局长常把没有哥哥我办不成的事挂在嘴边,一哥们不信,指着天安门城楼上的挂像问:‘你能让他成为我爹么。若成了,必有重赏。’
‘嗨,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还没有哥哥我办不成的事。’局长扬长而去。第二天,递给哥们一本户口本。
哥们不解,问道:‘你给我这玩意干啥?’
局长:‘自己翻开好好看看!记住啊,没有哥哥办不成的事儿。’
谈到结婚,他用手比量自己说:结婚一定要取一个勺子掌握的了分寸的女人。你看看我,给我喂的。
楠哥,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啊。我们附和。
什么杀猪刀,就踏马是一把猪伺料。
楠哥有时谈起自己的心酸往事:当年我毕业,那群孙子让我开着吉普车挨家挨户送避育套,送了整整一年。一介书生让我送套,你们知道文人在哪个朝代最不受待见么?元朝,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
前段时间台风山竹过境,课前楠哥调侃道:这些天,广东人民都在等山竹哈,像一个初恋的少女,等待男友,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有时也讲讲荤段子:有一年轻哥们去医院割包皮,恰逢掌刀的是个女的,局部麻醉后,那哥们依然坚强的挺立起来。女大夫见多不怪,神色自然,顺手拿起棉球,沾沾酒精,掸一掸,涂抹私处,不一会儿就下去了。不一会儿又起来了,女大夫又涂抹,往反两三次,女大夫有点不耐烦。东北人嗓门颇大,说了一句特别经典的话 ‘个头小酒量还不小啊’ 。
底下都捧腹大笑。
楠哥也读古诗词,有时念起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他最爱曹植的《洛神赋》,折服于曹植能虚构想象出女神美丽的背影。 他亦读孙子兵法: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攻于九天之上。感叹古人的超前智慧与光芒。
就连课间的小休息,楠哥依旧带着我们侃二战历史,航空母舰,飞机,坦克发展史,动物世界,政治幽默,三国演义,大话西游……
临近考试,大家都比较着急 ,请教楠哥该如何复习,询问考点。
楠哥在讲台上,跺跺地板,轻拍两下胸脯:“请各位相信,我雪风号会保护好大家的。”
讲台下一片喧哗大笑。
置于这个世俗而浮躁的世界,唯有读书是最清净有趣的事。楠哥像一本百科全书,他告诉我:读书是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