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损人又不利己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阿青的理解可能是——只有哭个不停的孩子才有糖可吃。

  这种折腾是一种辛酸模式,陷于这种模式后,要得到所有一切,只能用辛酸经历博人眼球。

  久而久之会成瘾,不但忘了自我奋斗,也不再相信契约式的承诺,更不相信对方的品性保证了,永远处于忧虑猜疑状态。

  那样很累,可陷于那种模式后又很难清醒认识到问题,更难做出改变。

  她就算想要为白伢多争取利益,可以加大消费额,让坚强多出些钱,暗里攒钱留给白伢,为什么要用令她自己也痛苦的事来索取?

  索取了还没有自己攒着,给医院空耗了,谁也没得到好处。

  展现辛酸感,是怕蓝儿回去占房子?但好好商量不行吗?

  阿青那种心理状态还真没法好好商量,只能用折腾的方式引起别人注意,让别人主动问她需要什么。

  惟有那般,她才心里踏实,才不怕坚强推卸逃避责任,因为能让更多的人帮着她监督。

  蓝儿不可能回坚强老家,各种复杂关系躲都来不及,哪会再上赶着去沾惹?

  但阿青不是蓝儿,她们思维不同,蓝儿在乎人和人相处的感受,她不在乎。

  蓝儿认为阿青的处事方式不可取,但能理解那份焦虑痛苦。

  阿青曾经过得太辛酸,不敢相信生活会有甜蜜,哪怕有更好的生活方式摆在面前,估计她也拒绝接受。

  现实生活中,离婚的女人很少有愿意再婚的,有些再婚了也是条件所限,被迫再婚。

  离婚的女人,再遇到灵魂契合的男人,展开新生活的很少,这部分少到只是凤毛麟角。

  正是曾经太辛酸,才没有寻找甜蜜的勇气!

  一部分性格走极端的,连平常处事方式都在辛酸模式里,失去正常沟通能力,却自我意识不到。

  人在年幼时,时间过得很慢呀,盼着快快长大;当青春一点点失去,时间又过得太快,转眼又一年,又老一岁。

  坚强回去给白伢过生日,看到坚阿爸头上的白发增多,打算提的一些事情最终没提。

  阿青反复强调不能在房子的事上坑她,白伢不小了,敢坑他们母子,白伢会加倍要回来。

  坚强再三保证,是怎样就怎样,不做那些为了一点点利益不顾亲情的事。

  拆迁的事定下,乡亲邻里商量好了,只是还没签字。

  坚阿爸一位同族的兄弟在同村住,但房子在背山的一面,不在拆迁范围,商量要占坚强家的平方。

  这位山后二爹说:“我孙子成年了要准备找孙媳妇,现在的年轻姑娘看不上乡下房子,我们没经济能力在城里买房。你们能不能按回迁的价格,匀一套房给我们?”

  回迁房的位置在城里,目前看来是略偏的位置,过两年开发区建好,已经完全属市区了。

  回迁房补平方差价的钱,比市价每个平方要低一半多,山后二爹希望能占点平方,给他们家挂个名额。

  老家房子不豪华,但占的面积很宽,还有山后二爹说要分期付现钱,坚阿爸同意了。

  便在签字时讲明,老房子是以前与山后二爹合修的,但山后二爹只有间小偏房。

  虽只是让他占一间小偏房,但也有回迁平方20平米,虽不够想买的面积,也得了优惠买低价房的机会,比买商品房便宜很多倍。

  办好各种协议,山后二爹当即拿了一万多现钱,并立字据,共计6万5千元,先付一万多,以后每年付一点,直到付清。

  亲戚关系,山后二爹平常为人也挺好,他们也不去算利息什么的,并且考虑到他家以后还要补回迁房平方的钱,说等房子分下来再慢慢给这部分钱也行。

  坚阿爸考虑到蓝儿不会到老家要房,提出把卖那间小偏房的钱给蓝儿,让山后二爹以后有钱了直接给坚强汇去。

  没分着房子,能想着把这部分现钱给蓝儿他们也算好,蓝儿说:“让爸他们先收着那一万多嘛,以后一年给一点也让他们先收着,当是孝敬爸的。”

  坚阿爸说先收着也好,以后给黑妞读书用。

  原以为这事就这么了结,互相推让着,图个和睦就好,哪知阿青要为此重新分房。

  最初说的是,阿青他们母子一套房,坚毅和爸爸一起分一套房,坚强单独留个小的一室一厅只方便回乡祭祖住。

  阿青后来说,因卖出了间小偏房,占的面积小了些,分三套房子每一套都不大,更没有多余的钱了,分了房得贴装修钱。

  她要求坚强和坚阿爸跟她母子分为一套房,他们四个不分户,只把坚毅单分出去。

  四个人的户头,原本已有了户口名额的80个平方,再用老房子的建筑面积抵一些,分一套130多平方的房子,不用补钱,还可有余钱用来装修。

  可这么一来,坚毅凭他一个人名额和余下的建筑面积只够30多个平方,怎么住一家人?

  小眉在银堂县的娘家分了房子,但是只有70多个平方。

  先前打算等以后老了,让彩宝结婚住银堂县房子,那里隔省城近更有利发展,那时小眉的父母也很老或不在了,那么小眉他们住到老家这边。

  这么一分,要想在老家有套房子,得补钱,小眉说:“要是有现钱,不如在省城买房了,何必离娘家这么远来买?”

  坚强说:“我已经和阿青离婚多年,房子再算在一起不行,把我的名额和坚毅写在一起,我以后放弃要房子,也就是回家祭祖住一住,相信坚毅也不至于撵我。”

  这算是坚强放弃自己利益,来做个平衡,让坚毅不至于太难吧?

  但这样,阿青还是不答应!

  少了坚强的名额,她拿不到130平方的大套房,她说:“房子小了,以后白伢结婚生孩子了,哪能住得下?”

  拆迁分了一笔补偿款,是留着白伢结婚用的,要她添钱买平方,绝无可能!

  更说小眉和蓝儿是独生女,娘家也可以靠的,偏要跟她一个无依无靠的被抛弃妇女争,太贪心!

  农村拆迁,并没有大城市附近拆迁发横财的可能,也只给老年人买了最低档的养老保险,为了坚阿爸以后生活有保障,坚毅给坚阿爸挂了他所在公司的名额,并补交了一大笔社保钱,他得以能像城镇职工领社保。

  坚强的意思,这件事上坚毅付出很多,而且因阿青的存在,他以后照顾爸爸也有很多不便,要坚毅多照顾,那把原属他所占老房子面积全算给坚毅。

  这样的话,坚毅能勉强分个两室一厅。

  以后,大套的房子那边,他只占个户头名儿,不实际占房子面积。

  即便如此,阿青还问:“万一老房子面积抵完了,到时候装修费不够怎么办?”

  坚强和坚毅说,要是装修的时候差了钱,他们一起补。

  这么几折腾耗时间,坚毅落实了小的那套房子,但已分到第二期,第一期房子建了一半,第二期房子选址在哪里还没公布。

  这些具体事,蓝儿刚开始并不清楚,因为他们说蓝儿得了现钱,便排除在房子的事之外,不用和她商量。

  那份现钱是口头说给蓝儿,但她没有得到一分,更何况口头说的时候还和坚阿爸推让呢。

  小眉同意分房的方案,因为要上班,实在也没时间和精力折腾那些。

  等第二期房子确定要建在山后寺庙旁之时,小眉说:“修在那里?房子还是留着公用吧,回家祭祖的家族之人都可以住,我们慢慢攒钱在别的地方买。”

  这么说,也是无奈的气话,他们的收入要赡养老人,要供小孩读书,给坚阿爸补交社保又花一大笔钱,要攒钱买房非常难。

  之所以气,是第二期的房子位置太差了。

  第一期叫“梧桐苑”,紧邻学校,那个学校是解放前一个挺有名的私塾所改建,那时候已有一片小梧桐树林,后来栽的梧桐树越来越多。

  到了现代,把梧桐树林从学校隔出来,又增加了别的树,再修了假山、挖了莲池,成为一个小公园。

  小公园之旁是条大河,到了夏天,纳凉的很多,那附近的一条步行街挺热闹。

  第二期叫“寺后苑”,是在村里小庙的后山,原本是一片柑橘园,把小坡铲平后用来建房。

  周围只这第二期一个安置小区,附近都是不在拆迁范围内的地方,保持农村原貌。

  之所以两期安置小区隔那么远,差别那么大,是因为第一期修到一半时,已经聚集人气,周围房价上涨,有开发商要拿地做商品房,没有修安置小区的空地了。

  再加上,多数拆迁户第一期分的房已经够住,第二期的房都是多余的老房子面积所分,因此也没多少人反对。

  农民们辛苦一辈子也未必能在城里买房,所以看来不公平的赔偿条件,他们觉得还是可以。

  少数几家因为有铺面,但还按农村房赔,很不服,去上访,他们还说那几家上访被抓的是活该。

  怎么分的事定好,只等着修好小区去领房,坚阿爸和阿青暂时租房住。

  还以为,先前他们一起住是农村院子不好隔开,这租房总要各租一个地方吧?

  结果还是住一起!

  阿青还说了很多理由,表明不跟坚阿爸住一起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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