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受到伤痛困扰,不管是不是跑步,之前一直没遇到,大概是因为自己运气比较好!
但这个周末的将乐,运气的天平似乎并不倾向我。
只是这伤痛来得太突然,有点猝不及防。
这段时间很颓!
柴古括苍之后,郑州武汉出差,中间穿插上海半马,很折腾,吃不好睡不好。出差、跑步、路途……都耗费着精力。
于是我只能颓!
五一,大睡三天,摊着。
周五,六个多小时的动车车程,车厢好几个将乐参赛的,其中有阿狸,深圳越野的大神。我丝毫没有一点兴奋的意思,不想说话,于是不说话,看书,睡觉,晚上十点多到将乐,领包,入住酒店,然后才叫外卖吃晚餐。
这次将乐是雷神帮我搞的免费名额,我应该是要努力争取站台的,酒店和莆铨同住,来去都是动车,花费也比较少,赛后不用出差,时间相对较松,并且也没出太多状况,算是顺利。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腿套忘记带,但并不影响。
和爱华拍照,顺利起跑。
一开始,其实就感觉不对劲,右脚落地总有要跪下去的无力,右边膝盖一动一腾,仿佛可以听到一弯一直之间,骨头碰碰的声音。也许只是太久不跑步,需要一个热身阶段吧,以往小腿也是需要这样适应一下,所以并不在意。
没有放开速度,不急不慢,缓缓上山,肌肉的拉扯就比较明显了,大腿小腿腿部,肌肉是在撕裂吗!那种硬邦邦软绵绵的疼痛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第一座山顶,放眼是山谷的云雾,感受却是腿脚的酸刺。
下坡,快跑是不行了,每一步右脚落地,膝盖都像是一个碰撞而后破碎再切开的感觉。
也许真的是伤痛,我想了好几个可能。
没摔跤也没大的拉扯,所以不是这次的原因。
前面两周一步没跑也没练,可能是开始的那段平路被带了节奏,但是感觉并不快,跑得也并不累。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柴古唐斯留下的,但4.22也跑了一个半马,按理说当时应该反应出来的。
所以还是觉得是缺练,也可能有天气的因素,导致有点抽筋,却有一直不抽,就这么拉扯着,疼!
就着疼痛跑,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
到CP2,还可以的,应该坚持一段就好了,CP3,吃点东西吧,再坚持一段,再到CP4时,因为又是一段下坡下来,好几次都跪下去,在那段机耕路,完全不敢下脚,每一次落下脚步,整条腿都在颤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去抵抗,那时我知道,可能真的不是跑一段就可以好了。
我在CP4休息了一段时间,站点的医生帮我喷了一些云南白药,我想也许可以贴个膏药啥的,但是没有。
我终究是没有选择在CP4退赛,还是上路了,然后就是整条赛道最大的一个上坡。
下坡膝盖要承重,也许上坡就好了,我长得不美,但似乎想得太美,很快就付出了代价。
天气越来越热,昨夜刚下过雨,所以一路都是一股潮湿的热气弥漫。
是的,上坡的时候,膝盖没那么痛了,但是,大腿和腿部的肌肉撕扯的疼痛系数,也并不见得就低一点。
我终究还是倔强的,哪怕慢一点,我也要继续向上。
陆续超过我几个选手,女子第一也来了,看她速度和我差不多,于是跟着她走了一段聊了几句。
妹纸很漂亮,腿很长,广州过来。今天也是不对劲,被这湿热的天气淹的,总提不起精神,听了我的状况,还给我一颗盐丸。
终究是跟不上的,只能眼睁睁看她溜走。
谢谢妹纸的盐丸,虽然还没有来得及认识。
上山、疼、上山、疼、上山、疼……
越来越多的人超过我,又过去一个女选手!
到了去年山间的庙,到了弯去来的盘山路,到了小C一枝登山杖斜指苍穹的拍照点。
慢慢跑着,走着,想起去年的种种,看来将乐没办法留给我一个美丽的过程和结局了。
去年来的前一天,在贵阳状态很差,马拉松没跑完,辗转到将乐也是大晚上了,比赛又热又累又要赶紧跑完赶动车,和大家也就是在起点拍个照。
这次呢,一个人过来,却又是这样的状况。
又到下坡的时候,我终于不得不放下心里的不甘心,确认自己真的不行了。
右腿已经不能弯了,一弯腿,膝盖传来的疼痛直接往肉里往心里钻,不止这样,因为一路顾及右腿的疼痛,很多时候主要重心都放在左腿,左脚踝不堪重负,明明外边看上去毫无异样,但感觉整个脚踝已经被疼痛撑得胀起来,仿佛马上就要炸开!
接受了这一点,我内心一阵惨然!这时候的心情,大概就是落寞了!
跑不起来了,即使是下坡路,尤其是下坡路!已经感觉不到具体的位置,左腿右腿左脚右脚,麻木了,不存在的。当一阵疼痛袭来让人一软一阵冷汗的时候,他提醒着,麻木没有那么容易的。
我找到一根树枝,当做杖,一步一步挪着,对,这之后,所有的路,都是这样挪着走的。
我看到路边的野果,开始慢悠悠摘着享受,原来越野可以这样哦!我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看着一个个身影跑过,内心毫无波澜。
CP5,40公里,我没有赶到一丝的欣喜,我在这里不想吃不想喝,脑袋里面只想着一个问题:要不要退赛!
我在这里坐着,想着,看一个个人过去,小潘来了、走了,剑斌来了、走了,我本来想着等剑斌的杖来了我可以继续坚持,但他没带杖。
我想我可以慢慢走,也许可以等到爱华。现在才7个小时,还剩下六十公里23个小时,我完全可以完赛的。
我几次走到50/100的岔路口,都下不去决心,好几次都已经走在路上但又反了回来。
我问组委会可不可以转50,组委会说可以走50的路线但没有成绩,我不要成绩,只想要个50的完赛奖牌。
纠结了半个小时,也许更久,我还是朝向了50公里终点的路途。
我不怕疼痛,实际上,前面的几个小时都在疼痛中过来,时间久一点而已,我可以忍受,可以忍受任何疼痛。
但我不想留下伤病,至少不想现在就留下。
但做出决定踏上路途的那一刻,我还是瑟缩了。
我想起了木子,她在tnf退赛后的那条朋友圈,我想起了崇礼,那是我真正意义的第一次退赛。
我耷拉着双肩,瑟缩着,脸上犹自带着笑,内心咬着牙,终究是,不甘心啊!
我扶着我的树枝,这是我唯一的伙伴了,这一路,我似乎都在想着什么,却也什么都没想着,我好像在抵制疼痛,又像是享受痛楚!
又有人跑过来了,又有人跑过去了,我被问了很多次“你100公里怎么跑这来了”,我说了很多次“我受伤了我退赛了”。
我遇到两个100公里的选手过了CP6甚至CP7又跑到这条路上来,我看到晚出发两小时50公里组的女子也跑到前面去,内心依旧毫无波澜。
最后9公里的下坡,我一步一挪,用了两个多小时到50公里终点,还是没好意思问可不可以给个奖牌。
好像也并不是很想要了!
每个人都会有伤痛或者伤病,不管跑步不跑步。
我曾经以为我很生猛,就算受了伤也很生猛,什么也捶不垮,但终究也是和常人一样!
真累呀!这种内心深处莫名其妙的疲惫,已经伴随了好几个星期了!
本来想着这次将乐跑个越野调节一下,结果更累了!
累吧!疲惫吧!人总归是要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