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问题的解答在于对这个问题的消除。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更确切地说于我而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无解
人活在世上,只要努力就能找到答案的事屈指可数。人们只能在不知道什么是答案或正解的情况下烦闷地生活下去。所以从这点来看,那些肯定存在解法和答案的考试题目,其实是很宝贵的。
经历了前一个月的种种事情,发现成人世界是如此纷繁复杂,对于一直未解的问题也更加困惑。在忙碌过后难得的清闲中把《哲学家们都干了什么》这本书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对于哲学的印象一直是高深莫测与枯燥无味,这本通俗易懂的哲学入门读物瓦解了我对哲学的成见,燃起了我对哲学的好奇,也产生了敬畏之心。哲学是一门很古老的学科,甚至于宗教和科学都是从中衍生而来。苏格拉底、尼采、形而上学……那些曾出现在历史政治书中在考试前让人憎恨的名词,在这里变得可爱起来。
高中课本里将形而上学、唯心主义定义成贬义词,事实上形而上学起源于古希腊,后来引申为研究高于物理学、看不见摸不着的学问,现在指用理性思维研究能统一世间一切问题的“大道理”;而康德等唯心主义者构造的哲学世界其实很有智慧;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并不是因果关系,而是推理演绎的关系;我们以为悲天悯人的叔本华其实有时暴躁刻薄,我们以为放荡不羁的尼采其实是个温和的智者。
怀疑是哲学的核心精神,苏格拉底宁愿死也要怀疑,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要思考,而怀疑是思考的起点,所以作为人我们才去追问真理和存在的意义。
像作者开篇说到将追问人生意义当作本书最大目标,作为哲学的终极问题之一在哲学诞生之处就已出现。千百年来人类一直在探索这个神秘的世界,寻找终极的真理,最后发现理性无法解决形而上学的问题。终极问题没有答案,最聪明的人们追求到最后,不约而同地发现这是一条绝路。
我仿佛听到一扇大门“砰”地一声重重关闭的巨响,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荒谬感。对漫长的历史中人类智慧对于哲学前赴后继的浴血追求到最后竟然发现无路可走的荒谬感,对大千世界和亿万人类存在的意义竟然是无解的荒谬感。而不久前的一次变故又让我强烈地感受到加缪所说的荒谬。
仔细想想,就人生的意义而言,必然不会以普世的形态存在于世间。
大概我是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吧,像花花说他不追求快乐,而追求不痛苦,我情愿做最坏的打算接受最坏的结果然后得到意外的惊喜。虽然人生就好像在痛苦和无聊中之间不停摆动的钟摆,但那些偶尔意外的惊喜仍值得我每天去期待。
在众多哲学学派的众多学说中,我最喜欢加缪,坚定而特立独行的传播者,清醒的反抗者,最帅的作者。他揭示世界的荒诞的同时却并不绝望和颓丧,人在荒诞中如何行动,在荒诞中如何确认幸福,才是加缪真正希望抵达之境,“生存本身就是对荒诞最有力的反抗”。
加缪的存在主义并不是虚无的悲观哲学,恰恰相反,它是一种严肃的乐观主义。虽然世界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们要自己赋予意义,我们能抓住的唯一希望是认知到没有什么别的希望。
西西弗是荒诞人也是反抗者,和《鼠疫》一样有着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他清醒地知道,无论多少次将巨石推向山顶,它都会一次次滚落下来,这是荒诞的宿命。但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造成西西弗痛苦的清醒意识同时也就造成了他的胜利。因为洞见而获得了自由,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
在面对生活的种种残酷与不完满,竭嘶底里的痛苦过后,我告诉自己既然无法与生活势均力敌,那就在无尽的荒谬中享受荒谬,在漫长的时间中体验时间。
但很多时候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西西弗认识到荒谬后就获得幸福的人生意义。
书中很喜欢的一句话“我们追求个人幸福的最高境界,不可能是纵欲,而是内心的平静。”
当有一天我不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也许意味着我找到了答案,寻得了内心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