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倚天屠龙记》来谈苏东坡与江城子

少年时期,对于文学在喜爱主要体现在武侠小说上,特别是金庸的武侠小说,不得则辗转反侧,得之则爱不释手。说来惭愧,第一次闻识“江城子”3个字就是在《倚天屠龙记》第23章《灵芙醉客绿柳庄》,原文为: “这天黄昏,群豪过了永登,加紧催马,要赶到江城子投宿。”那时少不更事,还不知道江城子是词牌名,更不知“十年生死两茫茫”,只知道张无忌和赵敏是在江城子附近的绿柳山庄初次相识,甚至一度怀疑原著中的“江城子”应为“江城”,一个地名为“江城子”笔误的可能性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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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的一个偶然机会,看到了马景涛版《倚天屠龙记》38集中的一个片段:张无忌、赵敏及小昭同去找屠龙刀的途中,天真无邪的小昭一时好奇,指着西北天空中的亮星请教她的无忌哥哥,头脑简单的张无忌不加思索回答道,这是天狼星,代表侵略,顺口还背诵了东坡《江城子·密州出猎》的最后两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心思缜密的赵敏听后顿时怒火中烧,指责张无忌指桑骂槐,张无忌百般解释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赵敏了解张无忌和小昭的为人虽然不生气,但还是不依不饶要惩罚张无忌,罚张无忌的内容便是背诵东坡的另一首《江城子》——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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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我专门又看了一遍《倚天屠龙记》的原著,确认上述场景是马景涛版《倚天屠龙记》编剧的原创,当时就感慨编剧的心思细腻、构思巧妙,不仅推翻了我之前对于“江城子”地名笔误的推测,更是将《倚天屠龙记》和“江城子”做了有机结合、完美衔接,更加呼应场景、符合人物当时的情感变化。在此基础上,又为当时我等对诗词文化知之甚少的小白们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自此,我知道了“江城子”是词牌名,进一步我了解并喜欢上了中华文化高峰时期的产物——宋词,再进一步我又发自内心地欣赏和佩服文化高峰时的巅峰人物——苏东坡。实际上在《倚天屠龙记》原著中多次提到张无忌“除医书之外没读过多少书”、“于文字一道实浅薄之至”,说张无忌是文化小白并不为过,即使如此,编剧依然要他将苏东坡最有名的两首《江城子》熟练背诵,不可不为其用心良苦,编剧必然也是将中华文化爱得深沉、将“江城子”等宋词爱得深沉、将苏文忠公子瞻爱得深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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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说,苏东坡于元丰(1078—1085)年间创作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和《江城子·密州出猎》开创一代词风,引起同代词人以及后人的追和。其中,《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体现了东坡对亡妻的思念的惓惓不已,《江城子·密州出猎》抒发了东坡为国效力疆场、抗击侵略的雄心壮志和豪迈气概。据考证,苏东坡一生共写过14首《江城子》,以上面两首最为大众熟知,据《东坡词编年笺证》中记载苏东坡第一首用《江城子》这个词牌创作的词大约是熙宁(1068—1077)年间,《江城子·凤凰山下雨初晴》是苏东坡在湖上与张先同赋时闻弹筝而作,在此间还有一首“翠蛾羞黛怯人看”,这一时间是东坡词的初创作期,词依然是唐五代的柔婉细腻,可以说每一首《江城子》都能看到苏东坡不一样的人生境遇,正是这不同的境遇、不同的《江城子》造就了我们所喜爱的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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