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色·二

      四五月份，万物萌生新的生机，趁周末回到老家看望老人，老家门口是别人的一小片田地，有的种点蔬菜，有的种点花生，一户人家老两口种的是卷烟丝的烟叶。他家的地刚被笼成一畦一畦的，以防止雨季烟叶被水淹了。回去时，两人正在栽烟苗，青翠的叶片小小的，由于长久缺水也有点蔫蔫的，老头蹲在垄下一边刨坑，一遍放入新苗埋上土壤，老太太跟在后面浇水，水是用桶一挑挑从前面院里挑过来的。路过的人都和他们打着招呼，说着烟苗如何，两人回应着却也不停下手里的活，依旧埋首干着，下午我们离开时，一大片已经被两人默默地栽好了。

      再回去那片小苗已经长得郁郁葱葱，比小孩子还高了，枝叶肥硕，吸尽了夏日的雨水和阳光，完全把旁边菜园里的气势给掩盖了。想着也是两人照顾得当才能长势如此。待到中秋节再回家，就听家人说那户人家的老太太没了。据说当时老头子一个人正在烟叶地里忙活着，老太太就没了，也没有说上最后一句话，没有再见最后一眼，当时人到园里喊老头，老头当时就哭了起来，直往自己脸上抽巴掌，让人不忍。

      如今那片烟叶被割了老叶的枝干上又长出了新的小叶，它的收成不只一茬，除非冬日的寒冷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