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叙述人的选择(谁来出任叙述人)
一、第三人称
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以客观性来现实小说的真实性,真实成为福楼拜追求的一个最高目的。但因为他采用的是第三人称叙述,所以并没有完全逃出作者存在的影子。
二、第一人称
采用亲眼目睹的第一见证人的角度来叙述小说,但会受到第一人称思维、眼睛和耳朵的限制,对小说来说是非常可怕的。
三、小说中的某个人物
在现代小说的创作中,作家选用作品中某一个人物出任叙述人,这种艺术技巧已经被广泛的使用。
1、泰格尔的《河边的台阶》,开篇中这样描述到:倘若发生过的事都被镂刻在石头上,你就能在我的每一台阶上,读到许多往昔的故事。假如你想倾听旧日的故事,就请你坐到我的台阶上。只要你聚精会神,侧吸细听潺潺的流水,就会听到久远年代的许多被遗忘的故事。
小说的叙述人既不是小姑娘,也不是小姑娘的丈夫,也不是作家,而是河边的台阶。达到了真实的效果。
泰戈尔的英明在于它所选择的叙述人是亲历人的叙述。这种叙述有耳闻目睹的真实性。第三人称叙述不可避免的中断和干扰事件进程和人物行动的缺点被非常高明的泰戈尔弃除了。
2、博尔赫斯在《剑疤》中,要解决故事的即时性和真实性问题,就需要处理好叛徒的情感问题和读者的情感。但英雄已经死了,让叛徒成为叙述的第一人称又会让读者产生抵触情绪,作者便巧妙的通过叛徒跟别人讲故事的方式,从他的口中以英雄的口吻讲出故事,讲到英雄生命结束后回归到自己的身份。
最后他喃喃地说,“您没有看见我脸上的卑鄙行径的标志么?我以这种方式向您讲述这个故事是为了让您能一直听完。我出卖了保护过我的人:我就是维森特·蒙恩,现在您就蔑视我吧。”
行文到此,峰回路转,又异峰突起,故事情节、叙述人称,以及叙述本身都发生了大逆转。更重要的是,人物情感与读者情感也发生了大逆转,除了原有的对正义者的同情和对出卖者的仇恨外,还巧妙地渗入了出卖者的自责和悔恨的情感内容,苟活者活得越久,那种盘踞心头的忏悔和自责便越久。
3、君特·格拉斯的《铁皮鼓》,作者采用了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相结合的叙述方法
例:那天下午,尽管玩具商马库斯大献殷勤,想必妈妈仍然发现了我同剧院有着直接的关系,因为他在相继到来的圣诞节期间买了四张戏票。一张给她自己,两张给斯特凡·布朗斯基和玛尔加·布朗斯基,另一张给了奥斯卡(而奥斯卡就是主人公)。
临走时,他抚摸奥斯卡的头,我则困惑不解,究竟是杨要我严守秘密呢,还是要得到我的友谊呢?(奥斯卡即是我)
小说先以旁观的第三人称叙述,以平静的效果令人震惊。接下来又改为第一人称叙述,进入自我心理问询和心理推测:“杨知道这是我特意给他的恶作剧吗?”
写别人对自己的行为多用第三人称叙述,写自我心理和情绪则用第一人称叙述,这是君特·格拉斯明显的叙述特点。
高明的作家在小说中选择叙述人时,还对叙述人的身份要求极为严格,目的是为了人物的叙述绝不超越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行动、自己的在场、说见说闻。否则,人物一旦说出脱离自己的话,小说的真实性就会遭到破坏。
4、福克纳的《喧哗与躁动》,采用了多角度叙述的方式。
仅就叙述方式而论,应该探索的领域还非常宽广。艺术也无国界和护照之分,任何一位艺术家都可以在这片试验田里涉足,并创造自己新的叙述方式。
四、总结
福楼拜的选择是传统叙述人(即无所不包的作家自己来出面叙述)。
泰戈尔成功的解决了叙述人“在场”的问题。
博尔赫斯选择了小说中的一个人物作为叙述人,并且成功的解决了有一个死人叙述像活人叙述的转换问题。
君特·格拉斯则运用了小说人物的叙述和作家全能叙述两者相结合的手法,解决了长篇小说叙述单调的问题和视点问题。
小说叙述技巧的演进过程和方法特点
威廉福克纳对小说叙述技巧的贡献在于多角度的叙述。
《喧哗与躁动》一书中,凯蒂的行为事件构成了全家生活的中心,起到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
作者以凯弟的生活变故来描绘资本主义转化过程中南方庄园主及其奴役生活的实质。以昆丁来显示对旧制度的绝望、以杰森来显示对新秩序的憎恶、以斑吉来显是对人性温暖消失的遗憾。
福尔摩在小说中选了四个人出任小说的叙述人:昆丁、杰森、斑吉、黑奴迪尔西。没有只进行量的叠加,还进行了质的飞跃。
福尔纳是站在四个不同观点的高层面来叙述人物及其生活,这才是福克纳“多角度”叙述的一个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