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点君
1
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
冬子拥有属于一片属于自己的桃花源。
两年前,作为青年画家、诗人的他辞去安稳优渥的工作,用4000块钱20年的价钱,在终南山里租了一座破败凋零的院子,真正开始了“借山而居”的生活。
老宅破旧不堪,租到手时不能住人,他用双手去搭建:拆掉牛棚、搬起红砖、挖掉地基、粉刷老墙……路途遥远逶迤,行李只能依靠人力一点一点搬上山来;山里旱天时常缺水,挑水成了日常。
或许有人会说,有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吗?
但冬子喜欢这样专心致志的生活。工作的几年里,他觉得自己活得很恍惚,快速的生活节奏、庞杂的人际关系、虚空的喧哗,让他愈发看不见自己,脑袋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紧地绷着,无法专心地做好哪怕是一件小事。这让他觉得很不快乐。
其实何止是他呢?世界若无其事地往前奔跑,网络带来的高效、便捷和长长的微信通讯录,却让每个人都越来越像一座繁华的孤岛,无法全心全意地吃一顿饭、和恋人约会、阅读一本书,快乐成了稀缺的限量品,越来越难触碰。
但快乐真的这般触不可及吗?
钱钟书先生说:洗一个澡,看一朵花,吃一顿饭,假使你觉得快活,并非全因为澡洗得干净,花开得好,或者菜合你口味,主要因为你心上没有挂碍,轻松的灵魂可以专注肉体的感觉,来欣赏,来审定。
冬子在搭建的正是心灵的“桃花源”:有更专注的心、用更少的物品,享受更多的愉悦。
现在的他,正躺在终南山深处亲手改造的屋子里,一只猫、两只狗、三只鹅、五只鸡、两院房在身边;虽有网络,但手机使用减少,安静地欣赏美好,享受当下的快乐,不需要通过分享去证明存在。
采几枝鲜花,随意往瓶里一丢,氤氲满室春意盎然,和木头笔架相得映彰。
闲适的午后认认真真欣赏一束正在爬行的光,暮色渐蓝时,庄重地对它说再见。
细心培养一捧娇嫩的蘑菇,然后把它们做成椒盐蘑菇,开心地吃掉。
夜半出门解手时偶遇一场弥漫山中的大雾,静悄悄欣赏它们的惊天动地。
坚持写诗画画,画自家的狗、鹅、母鸡和猫咪,看它们相亲相爱、玩耍打闹。
偶尔远方有客来,燃起柴火做饭,吃完躺着看云、看树、看自己的心、看小动物们。
哦对,他还有一个异地女友,姑娘自信健康,喜欢远方,总在路上。十点君在一本叫《抟物》的书里看到冬子的文章后,越发觉得,他们能找到彼此,是因为他们身上都发着光:不慌不忙,专心一意于自己喜欢的生活。
因此,不论是隐身山中,或是奔波旅途,他们都能收获属于自己的桃花源。
用最真的心,唱最好的歌
你很轻易就能从人群里认出程璧,或许是因为她清淡、疏离的气质;或许是她认真做一件事时,旁若无人的投入。
在成为一名自由音乐唱作人之前,程璧是北京大学外语系的好学生。一直循规蹈矩专注于学习。到日本的交换学习、被古典吉他弹唱的乐曲深受触动,一颗种子落入泥土里,开始萌芽。她开始学习吉他、尝试创作,制作出第一张个人专辑。
程璧的偶像是日本设计大师、无印良品艺术总监原研哉,她曾在他于北大的一场演讲结束后,将自己的专辑递给他,笃定地说,自己毕业后想去他的公司工作。当时,原研哉只是礼貌地回应:“让我想想。”
在之后的日子里,程璧认真地整理了自己的设计作品、音乐,通过网络发送给原研哉,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毕业后也一边在东京一家证券公司工作,一边坚持创作和设计。
优秀的音乐和作品和她的认真执着,打动了原研哉。毕业后7个月,她如愿以偿进入他的公司,原研哉更自称是她的音乐的头号粉丝。这份工作,让程璧更能专注而敏锐地捕捉生活中的点滴美好。
但她仍然放不下音乐,斟酌良久,她选择了以全职音乐人的身份继续创作。她说:要在音乐上有所创造,需要更加专注,投入更多的时间。
正如作家贾平凹曾说过的的,成就大事需要做到:“心系一处,守口如瓶”,其中“心系一处”这四个字,尤其重要和难能可贵。
心系一处,是一种去繁就简的智慧,并不容易做到。快节奏的生活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太多人用时间交换钞票、用拼命换取安全感、用奔波折损健康,衣着愈发昂贵、粉底愈发厚重,都盖不住病恹恹的黑眼圈。
心系一处,需要守住内心的一片宁静。辞职后的程璧独自在东京,安静做音乐,创作出了由诗人北岛命名的第二张个人专辑《诗遇见歌》。
就算是置身于万千人海,她依然安心地唱着歌,歌声质朴平淡,天是天、云是云、海浪是海浪,除去粉饰,回归日常。她的声音仿佛从开满小白花的山谷里走来,荡漾着清新的气息,让人觉得耳中有鸟啼鸣,身边有花香环绕,心中无杂事烦扰。
《抟物》一书收录了程璧的一篇文章:《影响我的那些东京独立音乐人》,其中有一位她很喜欢的歌手,唱歌的时候几乎不笑。
其实程璧也一样。她说,有人唱他人安排好的歌,有人唱自己心中流淌的歌——这样的歌,不迎合、不争锋,只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到极致,能懂的人,总能在聆听中触碰出火花。
是啊,有时候,能给人内心传达能量和温暖的,并不只是笑脸,真正抵达并稳据内心的力量,并非都是对方着急扑来的。认真生活和歌唱的人,总会让听者生发出对日常生活更多、更美好的憧憬。
心系一处、不匆不忙、专注投入,这是她对待音乐、生活、世界的方式,明亮、温暖、简单。
2
专心一意于物
不知从何时开始,阅读开始变成一件让人“着急”的事情。
你是否也和十点君一样,深陷在这样的焦虑里:一页书还没读完,手机一震,查阅完消息后顺手逛逛微博、朋友圈,再看书本时,已忘了读到哪一行;打开推送文章时,驻足图片,却不细读文字,手指用力刷,看到“end”就好似自己真的读完了。
其实,何止是读书呢,缺乏专注力,我们的生活渐渐细碎、空虚,无法认真起来。人们常说,此心安处是吾乡。但我们的心总在动,念头杂乱不一,难怪哪怕是在自己家里,也没有真正具有归属感的一刻。
十点君想起在山中禅修,每每在斋堂坐下吃饭时,总有一位严厉的老师父,来回走动,提醒扭来动去、玩手机、聊天的人:吃饭就吃饭,聊天就聊天,切勿一心二用。要心无挂碍,用心咀嚼每一颗米,才能真正尝出它们的滋味。
师父问,为什么小孩子总那么快乐?因为他们庄重且认真地对待世间一切:一笔一划、一朵花、一片云、一只路过的蚂蚁,就连一场嚎啕大哭,都是倾心、专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