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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追上了陈渣,已经是到了陈渣的家。
距离是有点远,三个人在放学的路上跑跑停停,足足耗了半个多小时。
张萌恬拉着齐毅站在了陈渣家门外。陈渣家住的村子距离张萌恬所在的村子很远,张萌恬以前也从没有来过。
一路过来,张萌恬发现,整个村子小洋楼房不多,大多数是一层的瓦房子,甚至还有几座破烂的土房子。
这里应该比较落后,张萌恬这样想着。到了陈渣家门前,生锈的老铁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院子里的一口破了边的大缸。
张萌恬推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墙角边的草有个半人高。破旧的三轮车停在墙角,上面粘满了蜘蛛网。
院子里到处都是杂物,乱糟糟地一片。
张萌恬站在了堂屋里,四下张望,想找到陈渣在哪里。
“陈渣?陈渣?”张萌恬叫着。
里屋传来了一阵咳嗽,一个微弱嘶哑的声音问道:“是谁啊?找谁来的?”
张萌恬循着声音走进了里屋。
一进门,一股酸臭味便扑进了张萌恬的鼻孔,胃里的酸水立刻就变得不老实起来,着急着向外涌。
张萌恬捂住了嘴和鼻子,才不至于让自己吐了出来。
仔细地看了看屋里,屋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杂物,窗边放着一张小床,床上的被子已经脏的不像样子了。
床上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家,我们来找陈渣。”张萌恬温柔地说道。
“谁?找谁?”老人又是一阵咳嗽。
兴许是耳朵不太好使,张萌恬这样想着,提高了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
“渣儿,是找渣儿的啊,那你是谁?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渣儿又打人了?”老人看到了张萌恬身后穿着校服的齐毅,便猜测出他们的来意。
“是小矛盾,家里就您一个人吗?陈渣的爸妈在家吗?”这个时候,张萌恬也心软了。
“渣儿的爸妈啊,谁知道呢?死了也说不定。”老人转过脸看向窗外,叹了口气。
这一说,把张萌恬听得有的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愿提及别人的伤心事。刚想说话,老人却继续说道:“渣儿是个苦命的孩子,是我十年前在河边捡来的。那孩子,身子有病,天生的,医生说他活不过很久。”
说到这里,老人哽咽了。
“真希望我能活的久一点,能看到他结婚,看到他有人陪着。可惜啊,我活不了几年了。”
说到这里,老人一阵咳嗽。陈渣从门外跑了进来,坐在了床边,熟练地扶住了老人,给她拍了拍后背。
“奶奶!奶奶!别说那么多话了,好好休息。”陈渣轻轻地说道,对奶奶的关切写在了脸上。
张萌恬也是惊讶,此时的陈渣仿佛变了一个人,和自己刚见过的判若两人。
陈渣狠狠地瞪了张萌恬一眼,冷冷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奶奶需要休息。”
说着便要推着张萌恬出去。
“渣儿,礼貌一点。”老人缓缓地说道。
陈渣低着头,没有说话。
“渣儿,你去做点饭吧,好不容易家里来人了。”奶奶轻声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儿,不用那么客气的。”还没等陈渣说话,张萌恬急忙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此时,张萌恬已经没法再去说孩子打架的事情。
从陈渣家里出来,天已经黑了,张萌恬心里很难受。陈渣可比自己不幸多了,一时间张萌恬不知道该如何维护自己的孩子。
陈渣家边上隔了两家的小屋前站着几个人,对着陈渣家的方向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张萌恬经过那几人身后时,便听到其中一人小声说道:“哎呦,快看,快看,张秀兰家来人了。”
其余几个也都小声议论起来。
张萌恬猜测,张秀兰应该就是陈渣的奶奶了。
看到陈渣一家的境况,张萌恬对这一家有了很多的疑问,很多问题都很想知道答案。
张萌恬停了下来,走到那几人跟前,那几人有点吃惊,纷纷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张萌恬首先开了口,缓解了气氛的尴尬。
“各位乡亲,请问刚才说的张秀兰是陈渣的奶奶吗?”张萌恬问道。
“对的,就是她。”其中一个吸着烟斗的大爷说道,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大爷狠狠吸了一口烟,吐了个长烟,摇了摇头,又说道:“张秀兰啊,苦命的人啊。”
“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张萌恬不解地问道。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便把话题给聊开了。
“张秀兰啊,年轻的时候因为生不了孩子,结婚没几年,就被休了。她的父母死的早,一直以来都是无依无靠,自己一个人生活着,没有再嫁过。”吸烟的大爷不紧不慢的说着。
“她年轻的时候可能吃苦嘞,因为啊,她知道,如果吃不下那个苦,自己可能就活不下去。但是因为长期的艰苦让张秀兰中年时期就已经是多病缠身。”大爷吸了一口烟,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旁边的一个被称作李婶的妇人连忙补充道:“不过啊,张秀兰是一个热心肠的人,经常帮助村子里有困难的人,所以现在大家多多少少都会帮她做点事情,带点吃的给她。”
李婶生怕别人抢了她的话题,吸了一口气,又说道:“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无儿无女,不知道能活多久。是那个叫什么病来着?”李婶侧昂着头,思考了起来。
“脑血栓!”另一个年龄稍大的妇人连忙补充道。
“对对,对,是那个叫脑血栓,更严重了,医生说活不了多久了。说不准那天就死掉了。”李婶赶紧抢过话题。
“那陈渣是?”张萌恬也想了解一下这个孩子。
吸烟的大爷离张秀兰家最近,也知道的最多。
“那孩子啊,是张秀兰捡来的,有十年了吧。捡来的时候小娃娃才几个月,还不会爬呢。说是有什么病,医生也说了能活多久,要看造化。”大爷说道。
“不过那病不传染人,那孩子知道自己是捡来的,也从没有提过要找父母,每天下学了就会回来给张秀兰做饭,很乖巧的。不过啊。。。”大爷顿了顿,又一声叹气。
“不过。。。。”张萌恬小声念道,歪着头盯着大爷。
“这孩子上学的学费是咱们村的人合着出的。在学校里,这孩子经常打人,老师也拿他没办法。”大爷摇了摇头。
“不过啊,这村子里的人,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这进出张秀兰家里的,都是村里人,从没有见过村外的。姑娘,你是她什么人?”李婶两眼放光,看着张萌恬。
“陈渣和我家孩子有点小矛盾,我过来看看他。”张萌恬说道。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眼瞅着已经很晚了,张萌恬谢别了几位,便回去了。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早已过了吃完饭的时间。一阵忙碌,母子俩吃好饭,齐毅便回房间写作业去了。
张萌恬坐在桌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如果下次陈渣还欺负齐毅,她要和陈渣好好聊聊,张萌恬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