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一角

进入夏季，鸟儿也早起，不到六点钟，窗外的小鸟们啁啁啾啾开始活动，脚步声也渐渐多起来。

早晨有督导，身体跟随着自然的节奏，在六点钟醒来。阳光的影子打在对面楼的一角，红彤彤的，仿佛是孕育了一整季的生机。

夏季的气息扑面而来，脑海里闪过夏天的影像，都与回忆相关，比如，上学时，三三两两手里拿着雪糕结伴而行，讨论各种各样的八卦；实习时，穿着白大褂在病房里穿梭；小时候放暑假时，回老家下河摸鱼上山摘枣……记忆流过的地方，都与青春相关。

开始回忆青春，正是青春已去之后。一边是怀念，一边是向前。

最近几天，外公生病住院，妈妈和几个兄弟姐妹轮番回去照顾。我虽想念，也由于照顾孩子和工作状态无法随意脱身。再就是，大约心中有恐惧，对八十多岁老人天数命运不可知的焦虑感。

去记忆中的外公，也常停留在五六十岁能跑能走的年龄，印象中的他见多识广，爱读书，也常给晚辈们讲他年轻时候经历的人和事，有些故事听过很多遍，每次他讲得时候，还是觉得新鲜，喜欢听。生病会让人身体功能受损的同时，心理功能上也跟着退行。外公在六十多岁脑梗之后，想法状态大不如前，逐渐开始失聪，骨关节炎也使得他行动受限。我工作以后，见面频率越来越少，见到脑梗后的外公，仿佛是见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外貌变化不大，却没有以往的活力，整个人退缩、消极、焦虑。这时候，一种「模糊丧失」的体验就越来越明显。

到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就退得让人心疼，岁月的痕迹刻在人身上的变化，清晰可见。对必然发生的时，我会怎么样体验和迎接它，还不知道。生活中的真实大抵如此，跟随发生的事件，边体验边反思，无限接近存在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