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求婚的女人---冰

5冰



至少到目前为止,在我能得到的消息里,冰是我有过纠结的女性中成就最高的第二人:一家全国知名IT企业的营销副总裁,而她的起点,仅仅是一个小学音乐老师。


我和冰是在成都一家生物制药公司的招聘会上认识的。那个年代,还没有网络招聘,除了亲友介绍,职介所也已经逐渐开始下沉(越来越偏向于基层劳力岗位),求职信息的获取大致就两种模式:招聘会或报纸招聘广告。那一年,我失业了,除了找工作以外,就是窝在电脑游戏室里,失业前,我已经是一家保健品公司的成都经理,可是学历只是成人大专,所以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有一天,在《成都晚报》上看到一家外资成立的生物制药公司新成立,准备招聘大量营销人员,我就按时来到了位于高新区的公司办公楼,数百应聘者蜂拥在大厅里。我习惯性的观察周边环境,这家公司确实有实力,(据说投资两个亿,零零年前后)整个厂区据说都是自己拥有的,除了办公楼,左边是成品库,右边是员工宿舍,后面就是车间和原材料仓库,招聘人员自豪的说有多么现代多么庞大,但是不让进,说是什么防菌保密。招聘人员讲解的时候,我却没有认真听,而是仔细看了公司简介和公司组织结构图。简介上,公司创始人的海外拼搏经历没有意义,而产品在国内属于才开始兴起的非主流市场,果然如我所料,这个公司就是几个海外华人想回国捞金的产物。而组织结构图,明显看出老板们对国内保健品市场缺乏深入了解。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你对这家公司的前景不看好?”一个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回头一看,是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穿着女式西装干练简洁的女生正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淡淡一笑,“新企业嘛,也很正常。”那个女生哦了一声,没再言语,脸上却有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宣讲会差不多过去半小时的时间,说话人还要继续,主持人看着应聘者们越来越不耐烦的神情这才宣布开始面试,说明了各个部门的面试位置。我在上家公司做到了成都经理,基本是负责四川业务,指导滇黔渝业务的位置,而这家公司岗位设置,却没有这样的岗位,要么是城市业务经理,工资还没我以前多,要么是大区经理,负责数省的全部事务,而我的文凭只是成人大专。我当时还比较单纯,实在的说了自己的阅历和对公司布局上的不足,而招聘的人,感觉就是和我同层面的同行,于是我很自然的被宣布为等候通知,我也不以为意,径自出了面试间。那个短发女生也刚好出了面试间,我不以为意,她却追了上来,问我对公司的看法,我大致谈了对公司的看法,问她面试结果如何?她遗憾的说面试者问了她许多问题,她没有回答上,也得了一个等候通知的结果。我安慰了她几句,就想离开,她却说想请教一下业务上的问题,我想回去也没事,也就一一作答,她高兴的要了我的传呼号码,自我介绍了一下。她就是冰,四川自贡人。


本来以为,和冰的交集也就是惊鸿一瞥,以后再也不会相见,可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有那么巧合,没几天,我和冰又遇见了,这次是一家上海药业公司的四川办事处招人。许久没有找到工作,难免有些着急,负责人说招聘的是成都周边的区域城市经理,我也没有在意,凭着以前负责过乐山地区,又做过成都的市场管理,我被直接录取了。我高兴的离开办公室,正看得冰走进来,她也是来应聘的。冰见了我,有些开心,寒暄几句,就让我等她出来,我答应了。不一会,冰气冲冲的走出来,我问她怎么了,冰说招聘的说她没经验,要她从无底薪的直销员做起。冰的外表和言谈,虽然是工作过的,确实不像做过销售的人,我建议她从其他工作着手,不要只考虑销售,冰答应考虑一下,转而请我吃饭,我说你没找到工作呢,这顿我请了。冰说一定要请,我想到了结账的时候再抢买单就是了,于是答应了她。我是吃货,对成都的美食分布比较熟悉的,就带她找了一家比较好吃的苍蝇馆子,我习惯性的请她点菜,她没有犹豫,点了一个普通的盐煎肉,一个豆花就不点了,我问是否加点,她说够了,多了也浪费,我只好随她。饭快吃完的时候,我便想偷偷去买单,结果她看到了,怎么也不让我买,我说该男士买单了,她却说男女平等,最后各付了一半,我这才想起来,那年头,正是AA制刚传入国内的时候,成为了很多人交往的标准,尤其是当时的独立女性,一直到后来分开,两个人基本都实行了AA制,也是她,在我记忆里和其他女性区别最大的地方。饭后,我送她回去,到了梁家巷附近一个招待所门口,她就说到了,没有邀请我进去,我也自觉的离去。


我找到了工作,没多久,就被派去绵阳做川西北经理,负责绵阳,广元的业务拓展,业务工作初期是很忙碌的,要熟悉流程,熟悉市场,建立客户网络……一直没有联系冰,冰也没有来消息,一个星期后,工作稍有空隙,我给冰发短信询问工作找到了吗?她回答说找到了一份家具厂的销售工作,我嘴上恭喜她,心里却有些嘀咕,她真能做下来吗?又一个星期后,我回成都述职,开完工作会后,出门就给冰传呼,想问冰工作顺利与否,结果冰回答,她已经辞职了,现在还在找工作中。我感到惋惜,冰却主动说,能否一起坐坐,我没有拒绝。


约会的地点是成都活水公园,这应该算是我和冰的第一次约会吧,又是女生主动邀约,但是我没有什么情感上的激动,更感觉是朋友间有事相商。果不其然,和冰见面以后,冰没有别久重见的喜悦,更多是一种求知的饥渴。我问冰怎么找到工作不做了?冰淡淡的回答,那家具厂说是销售,结果就是派到商场里做营业员,她干了几天,觉得没有什么发展,又赚不了钱,就辞职了。我直觉冰身上有什么故事,所以她想尽快多挣钱。冰对此自认不讳,问我怎么做才能多挣钱,那时候,房地产才开始启动,来钱最快的就是做销售了,我就劝她还是找销售方面的工作。冰眼睛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我以前就是一个音乐老师,不会做销售啊。”“我可以教你啊。”我大言不惭的说,当时的我,已经有了带新人的经验。一听此言,冰一下站了起来,向我鞠躬,我连忙闪避,她说这是应该的,难得有人愿意教她,她应该喊声老师,我说,“都是朋友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说不定哪天我还要请教你呢,什么老师不老师的,给我买瓶可乐就行了。”冰立马向小卖部走去,我拦也拦不及。不一会,冰拿了一瓶可乐回来,我一边接过可乐,一边开玩笑说,“让我们共饮此瓶吧。”冰脸上露出一丝红色,没有接话,又跑回小卖部,给自己买了瓶一元一瓶的怡宝矿泉水。


一边喝水,冰一边和我说了她的故事。冰是自贡师专的音乐专业毕业的,毕业后,分配回老家一所小学做了音乐老师,一边照顾守寡多年的母亲,一边支持着读大学的男朋友。本来以为就这么淡然过一生了,男朋友大学毕业后,没有选择回家乡和她结婚,而是考上了国外某大学的研究生,出国半年后,和她分手了。冰是不服输的性格,先是停薪留职去跑起了出租,得知汽修厂很来钱,就在银行贷款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冰没有做生意的经验,靠着以前学校同事和学生家长,以及出租车公司同事的支持,生意也能维持下去,谁曾想接了某单位的大宗合同,到了结账的时候,单位迟迟没支付账款,银行却开始清理贷款了。冰到处求情,却没有结果,银行还是要强行清盘,冰欠了一屁股债,趁着手里还有五千现金,就拿了3000,将老母安排托付在闺蜜那里,一个人带了2000元,到省城寻找机会。时间过去了近两个月,钱已经用了一半,工作还没有着落。我鼓励她,做销售没经验,我可以教她,钱没了,我给,她脸色变了,我改口说我借,她这才笑了起来。那一次,聊得很晚,直到天色昏暗,才离开了活水公园。我给冰说了许多营销知识,冰意犹未尽,我要送她上公交车,她也拒绝,要我步行送她回去,我请她吃饭,她选了一家肥肠粉店,我吃两个锅盔,她吃了一个,坚持把自己的钱付了。


一路上,我推着自行车,冰拎着半瓶怡宝,聊着业务话题回到了招待所门口。我现在还记得招待所门口的路灯坏了,只是靠着门卫室内的灯管照明,我就要告辞,冰还有一个问题没搞明白,邀请我进了招待所。记得那个招待所是某国营老厂直辖部门,招待所由四栋矮小的楼房围成一个逼仄的小院子,院子里晾满了房客们的衣物,解放初的老建筑在昏黄灯光照射下有些发暗。冰的房间在里楼的最深处,旁边就是公共厕所和一排洗漱池。冰一边自嘲是安全、便宜,一边打开了房门。我跟了进去,房子是一个单间,有点潮湿发霉的味道,面积比较大,有个窗户,不过感觉白天光线也不会好。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老式木桌上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机,一个老式立柜关着,两张靠椅隔了个茶几,都堆满了衣服。冰上前抱起衣物,抛丢在床上,空出两张椅子,这才请我坐下,就从茶几上拎起水瓶和杯子去洗漱间打水冲洗。我起身打开窗户,就看到近三米高的围墙,看了看窗户外的围墙和阴沟,权衡了一下窗栅的安全性,就回到座位上。不一会,冰打水回来,给我倒了一杯水,就拉开桌子抽屉,拿出一个小本子和笔,安静的坐到靠椅上,期望的看着我。我知道她的想法,就毫无保留的说了刚才聊到的问题和应对方法,冰又提了几个问题,我都一一作了回答。冰又想提问,我那时好像已经搬到了西门花照村,又觉得晚上呆在女生房间不大好,就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手腕戴表的位置,冰遗憾的放下笔,送我出了招待所。冰问我还能找我请教吗?我回答当然能,然后就跨上自行车,在冰的目送中离开了招待所。


我回到绵阳,继续拓展医院业务(就是这段时间的业务经历,让我分清了医院和医生的区别),除了玩电脑游戏,给冰做传呼辅导,就成了惟一的乐趣。没几天,冰来消息说她应聘了一家电子公司,据说老板是个大学教师,夫妻俩一起在自行车棚创业的,研究出了一款软件,在省内一些关系单位试用得到好评,今年就招了亲朋好友租了办公室成立公司,相当于是二期创业,公司给她发了邀请函,她有些犹豫去还是不去。我却疯狂了,连连说冰你真的走了大运了,找到了这种真正开始起步的电子业创业公司,要么就是初期有投资,要么就是自有技术比较强悍,那时候没有什么风投,没有什么创业板,有了一个成功开始的新IT企业,很容易发展起来(我找这种公司好几年,一直没有找到)。冰听了这话,将信将疑,我又劝解一番,冰勉强答应了。冰虽然没有做过销售,但是在老家县城里开过汽修厂,多少还有些社会经验,业务上有什么不了解的问题,背后也有我这个老业务帮她解答,于是很快通过培训,被派往宁夏开发市场。


我在这家医药公司没有工作多久,上级就把我和其他片区经理召回了成都。召回的原因只有一个:公司不发工资了,也不预付开发费用了,所有费用,将由片区经理先垫付,每月根据回款额返发一定比例,而这个比例,也只比以前的有工资费用外的提成高三个点。片区经理们沸腾了,纷纷反对这样的政策,上级苦涩的回答,不允许反对,政策已经定了,片区经理们基本提出了辞职,我也是其中之一。


结算了工资,我颓丧的推着自行车,走在成都的街头。皮带上的传呼响起,是冰打来的,说是她已经到了银川,老板要求她们开始写工作日报表,她不知道怎么写。我就像注射了亢奋剂一般,一下打起精神,给她解释日报表的格式和内容,听她不是很明白,又主动说在网上写个范文发给她,冰满意的说等我的消息。我找到网吧,在一群疯狂游戏的玩家群里,写了一篇假想的电子公司工作日报表,再列明注意事项,发到冰的邮箱里,这才发现天色已黑。


从那以后,我恢复了失业状态,每天不是在人才市场和新一代社会新鲜人抢机会,就是在网吧里玩着千篇一律的网络游戏,和以前的不同,就是隔几天接到冰的传呼,装着工作繁忙,抽出时间解答她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捉摸不定,没有经验的冰找到了老营销人员最梦寐以求的有前景的新公司,而工作几年的我却依然在人才市场里奔波。


一个周五,我刚从人才市场出来,冰发来问我在哪里,我顺口回答在后子门,冰说后子门不是在成都吗?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就继续撒谎说公司培训,回成都呆段时间。冰不疑有他,问我明天有空吗?一起在哪里坐坐。我问冰还住那招待所吗?冰开心的说公司解决住宿,宿舍在玉林小区,我就约在了望江楼公园,明天早上十点。


周六十点,我以为女生总要晚一点时间,准时骑车赶到望江楼公园,冰已经在公园门口微笑着等候。那时候,单车是成都市民的主要交通工具,每个交通要点都有单车停放区,望江楼公园也不例外,我停好单车,拿了停车牌,和冰说说笑笑的走进了望江楼茂密的竹林中,在薛涛井附近的茶楼里坐下。冰把手里的宁夏枸杞递给我,说是感谢我的指导,我说东西可以收下,可不能说什么指导不指导,大家一起讨论而已,冰见我收下,微微一笑,没纠结这个问题。冰真的是回来述职的,说是公司要对各地用户使用情况进行了解,然后要对产品进行微调,再对业务人员进行培训,以应对客户可能提出的问题。我心中一动,“意思是你有时间在成都自由玩几天了?”冰微笑着点点头,我内心有些紧张,强颜欢笑着,“好啊,正好我这几天也不用去绵阳,正好陪你玩两天。”冰点点头,“嗯,还要请你多指教呢。”说是请教工作,这次云却没有谈工作,反而和我谈起望江楼的历史典故来。我聊了一会,觉得不如现场对照更好,就带她逛了薛涛井、崇丽阁、濯锦楼、五云仙馆……一路上游人如梭,摩肩擦背,不知什么时候,冰牵住了我的手,人潮拥挤的时候,还不觉得,到了人流少的地方,我才发觉自己手里捏着一个柔柔的,细细的,凉凉的小手,我不由一愣,下意识的看冰的表情,冰毫无知觉似的,张望着周围的风景,我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冰的小手,纤细白嫩,血管若隐若现,心里有了莫名的冲动,身体突然有了反应,这时我一个手拎着东西,一个手被冰牵着,想遮掩却没有办法,我心虚的看向四周,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只好蹲了下去,以此遮掩凸起的尴尬。冰纳闷的弯腰问我怎么了,一片雪白在我面前晃悠,尼玛你就不能把扣子扣严实点吗?我感觉下面更加僵硬了,无奈的闭上眼睛回答,“肚子突然疼了,你让我蹲一下……”冰疑惑的放开手,紧张的在我旁边站着。冰的手一抽离,我就感觉心底的欲望降低了许多,我刚想起身,睁眼一看,眼前一片雪白,冰刚好弯腰观察我的情况,尼玛,欲望又一下漾起来,我连忙闭上眼睛,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脑子里却拼命想着阿拉斯加的千里冰封,南极洲的万里雪飘,好几分钟后,才敢站起来堂堂正正的行走。


到了公园门口,我凭停车牌取了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冰却试图坐到车的后架上,我连忙稳住车,回头看着她,冰却期待的看着我,“带我去春熙路吧,我读书的时候就知道那里,来成都后还一直没去过呢。”这种要求没法拒绝啊,我只好示意她让让,我先把右脚挎过去坐上坐垫(记得当时骑的是中间有横杠的24圈凤凰,我一直没掌握如何原地跨栏的技巧),擦了擦后座,这才示意冰坐上来。冰敏捷的侧坐上来,右手搂住了我的腰。尼玛我又有反应了,以前和琳又不是没有肌肤相亲过,反应也没有这么强烈啊,好在骑车的姿势可以遮掩,我自嘲的安慰自己,一路向春熙路行去,一直到过了红星路,才习惯了冰的搂抱,从那以后和冰逛街,就习惯了牵手,以后的以后,再没有谁只是牵手就让我心怀悸动,即使娟。


我载着冰,从红星路拐上东大街,在龙抄手附近寻了个停车点锁好车,带着冰走进了春熙路步行街,是的,现在估计龙抄手早就变了样,十字形的春熙路步行街也不知道改成了什么样子,只记得当时在龙抄手吃了两个套餐(AA制),然后去大炮兄那里照了相,然后就是一个一个商场游逛。过了蜀都大道,又是红旗商场,劝业场,东风商场,一路逛到红星路口的同仁堂,这才顺着红星路走回东大街,这时天色昏暗,就随便在旁边小巷里找了家火锅店。冰和服务员发生了冲突吵了几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起的冲突,现在已经不记得了,记忆犹新的画面,就是冰把蔬菜全部倒进了锅里,虽然蔬菜是免费的,我也有点心疼浪费,冰振振有辞,“反正我们给了钱的,不下锅老板又卖给别人。”我不想为这点事争执,只好苦笑一下,随之任之了。饭后,还是AA制,只不过是冰把一半消费给了我,我再一起付款,然后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回到玉林的宿舍楼下,冰说屋里都是女生,就不请我上去了,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就催我离开,行了十余米,我回头看她,她还在门口站着向我挥手。


我买了胶卷回到租屋,找房东樊叔借了相机,看看他们打麻将,闲扯了几句就进了自己的阁楼,关上门,躺上床,静静的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如果只是外貌的话,冰比琳差多了,但是冰的手,总让我心思悸动,何况冰的外貌本来也不差,气质更是追赶董明珠先生。更关键的是,冰的性格作风,正是我最渴望的那一种,独立,坚强,自信,上进,内柔外刚。能够交到这样的女朋友,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后来的岁月,我和女孩子交往,总是习惯拿她和琳和冰比较,和琳比外貌,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琳在我心中是90分,还有10分证明自己理智,和冰比性格,冰的性格就是我对真正女权的标准,看看现在诸多田园女权,我就下意识的想起了乘车经过村庄的时候,躺在大路中间的中华田园犬……至于芳,外貌或许在别人眼里比琳好一些,个性也和冰差不多,所以我想过和她在一起,不在乎她以前从事什么职业,可惜她不想放弃那个来钱迅猛的职业,哪怕她已经有了三套住房,两个门面,三辆出租车(那还是00年代初,普通工人工资也就几百元)…..


周日清早,在村口地摊上吃了碗肥肠粉(有生以来记忆第二深的肥肠粉),就骑上单车一路赶到玉林。到了冰的宿舍楼下,找公话给冰发了消息,没有多久,冰和一个女孩子并肩走下楼来,我没有贸然上前打招呼,只是在路边静静的看着。冰和那女孩在门口停下脚步,冰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看我,和那女孩告别,那女孩好奇的看了看我,没说什么,沿路走了。冰走到我的身边,“我们先去杜甫草堂吧。”想起昨天的经历,我有些后怕,“要不我把车停下,我们打个车过去吧?”“不,我觉得坐单车挺舒服的。”冰说这话没有撒娇,反而有些坚持的味道,我也不以为忤,擦了擦后架,右脚跨过后架,坐上了坐垫,表面自然,内心紧张的等着。冰熟悉的侧坐上后架,右手自然的搂住我的腰,轻轻的靠在我背上。还好,虽然有反应,但不是很强烈,我试探着摸了摸冰的手,还像昨天那样,柔柔的,细细的,凉凉的,身体虽然有反应却没有昨天那么强烈,我心头大定,开心的蹬起车来。


顺着一环路,很快就到了百花潭公园门口,我问冰进去不,冰说改天再来,那前面的青羊宫呢?嗯,那就进吧……嗯,进了青羊宫,首要任务是摸青羊,那年头还可以摸,两只羊都被摸得油亮,据说后来被禁止了,现在又可以摸了(最老的一对据说在明末被抢了,老的那对已经被当文物锁了起来,新的是04年铸的),我告诉冰,两只青羊都有十二生肖的元素,男人摸单角的,女人摸双角的,自己是什么什么生肖就摸哪里,摸了就消除百病,千万别摸其他部位,不然就不灵。冰半信半疑,问我老鼠是什么部位,我郁闷了,她比我大,(后来看了她身份证,只比我大五个月,我还是郁闷)楞了一下,迟疑的指了指耳朵,冰就跑去轻轻摸了一下双角羊的耳朵,然后就让我摸,我再三推辞,她越是要我摸,我无可奈何跑去摸了单角羊的鼻子,冰好奇的问我鼻子代表什么生肖,我悄声回答,“牛鼻子”就不自然的走出了殿门,冰在殿里思考几秒,就喊着“弟弟!弟弟!”嬉笑着追了上来。


那时候,陈麻婆豆腐总店(北门大桥附近有家店号称老店)就在青羊宫街对面,记得冰在里面就要了两个麻婆豆腐和一份黄瓜皮蛋汤,服务员很是不满意的走了,我和冰却吃得很开心,后来看梁朝伟主演的《有情饮水饱》,第一次看到这句广东话,第一个念头想起的就是和冰吃麻婆豆腐的场景。可惜总店在2005年被一场大火烧光,也烧掉了我的一段记忆。


吃了麻婆豆腐,临出店门,冰又自然的牵住了我的手,我好似又有了反应,不过没有太强烈,我开心的牵着她又到文化公园转了转,然后两个人开开心心的的骑着单车去杜甫草堂。


骑着车很快就到了一个岔路,一条是顺着浣花溪通往西财的小路(00年前后的西财同学应该记得),一条是通往草堂大门的大路,我又是炫耀又是怀旧的对冰说,“草堂大门不是正门,想去看看正门不?”冰开心的说:“真的捡到宝了,你对成都怎么这么熟?”我笑了笑,没有吱声,把车拐进了小路,大学时候,第一个真正动心的女孩子燕就是水电校的学生,后来又长期做成都西南片区的业务,又怎么能不熟悉呢?自行车很快蹬到照壁下停着,依旧是大门紧闭,没有游人。冰跳下车,四处好奇的张望着,拍摄着,我静静的看着远处的角落,那里曾经有一个饭馆,我曾经嫌弃饭馆厨师的家乡菜做的不正宗,冲进厨房自己给燕和她的同学做了一份家乡菜。冰仔细的四周看遍,问我为什么是正门的格局却不开放?我只能耸耸肩回答,或许是小路太窄不便通行吧,冰又问我怎么这么熟?我指了指门口,平淡的诉说:“以前我才开始做业务的时候,不会和人沟通,好几天没出业绩,就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哭,后来有业绩了,就经常跑到这里来睡午觉……”冰闷声不语,然后牵住我的手,“我们去大门吧。”我笑了笑,转身骑上单车,带她从大门买票进了草堂。大概游览了一圈二代人造景观(杜甫的茅屋早已消失,现存草堂是清代修的,改开后又丰富过一次),找了一张石桌坐下,冰就开始算账,青羊宫门票多少,麻婆豆腐吃了多少,买饮料多少,草堂门票多少,买胶卷多少…..“相机是借的,没租金。”我抢先说道,她这才住口,从包里掏出钱来,我无奈的看着她,冰倔强的看着我,两人对视好久,我只好无奈的接过了钱。许是为了化解尴尬吧,冰提议我去买副扑克,她保证不AA,我只好无奈的去买了副扑克,回来才想起两个人没法玩,冰教了我两个人玩“K十五”(好像在川外称为五十K)的方法,简单说还是按四个人数发牌,不过是每人一手明牌,一手暗牌,然后按“K十五”的规矩轮流出牌,输了贴胡子。从此以后,和冰觉得时间难耐,就用这种方式打发时间,这种打法,只和冰玩过,以后的以后,男性朋友不想玩,女性朋友不屑玩,至今没有再玩过……那时候,还没有锦里,也没有发现金沙遗址,和冰边聊边玩牌到天色黄昏,这才骑车送她回到玉林(那时候好像还不认识雪),先去吃了碗煎蛋面,才把她送回宿舍,那时候的爱情啊,没有亲吻,更没有打炮,只是牵着手在临别前拥抱一下,可是回忆起来,却最是甜蜜。


周一,给冰发消息,故意说是公司催去绵阳,不能陪她玩了,冰表示理解,可是能去哪里呢?走到哪里都害怕被冰看到,人才市场也不敢去,于是就找了个网吧,通宵玩了两三天,直到冰说重新出发去宁夏了,在短讯里祝她好运,这才重新开始找工作。没有多久,找到了一份营销经理的工作,这才觉得腰杆硬了一点,说话也有了底气,每次冰回成都的时候,就开开心心的陪她玩耍,冰发消息谈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是情人间的呢语。


记忆深刻的物品,冰特别喜欢喜之郎的水晶之恋。开始的时候,每次逛商场,冰都要买上半斤,后来每次去宿舍接她的时候,就习惯性的买上一两斤,冰总是开心的接过,或者让路过的同事给她带上去,不用打电话,她也知道是我来了,然后便风风火火的跑下来。后来认识的女孩子,基本没有买过,有人提,也故意转移话题,好像只给娟买过一次。记忆深刻的事,是陪她去古今胸罩店买内衣,专卖店不准男性进入,然后和一排男人蹲在路边,就像桥上的石狮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还友好的互相递烟,会心一笑,然后又安静的各自蹲守着。


我的大学专业是工商企业管理,毕业以后,理想是从事人事行政工作,可尝试几次,都因为学校和性别的原因被拒绝,被迫做业务工作,但是都进的外地企业的西南分公司或四川分公司。每一份工作,都是一步步的业务员做起,再到业务主管,业务经理,然后就遇到了天花板,除了两次名不副实的大区经理,怎么也坐不上省级经理或者大区经理的位置,然后就会因为种种原因,被迫离开公司以至于细分行业(进的公司基本是小细分行业的局部老大或方面老大),重新进入一个陌生行业打拼。曾经对冰自嘲,自己过的是下半年招人,上半年被招的生活……我想找一家公司从本部做起,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就没有了动力,辛苦爬上部门经理的位置,也就得过且过,准备被辞退或者自己离开。冰也劝过我去她们公司应聘,说我去应聘大区经理都没问题,我虽然心动,却放不下面子拒绝了。而冰在那家公司稳定的发展,先还只是宁夏专员,几个月后就是青海经理,然后是陕西经理,再然后是西北大区经理,我当时却没有警觉,麻木的在卖场和网吧里轮转,意识到房产市场有发展,还劝冰重新买套房子,自己却没有心思买房,公司换到西边,也不过在花照村重新租个房子而已,只沉迷于和冰在电话里卿卿我我,她两三个月一次回成都述职时的甜蜜。


冰没有因为职位的变化,就和我有了疏离,她对业务工作逐渐熟稔,只是每次回来和我谈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少,更喜欢搂着我在单车上看风景的感觉。记得我骑车载她最远的一次,是到将军碑的熊猫基地,看着憨头憨脑的熊猫,冰牵着我的手,心思神往的说,“要是有只熊猫就好了。”我楞楞的说,“熊猫送不起了,送条狗狗是没问题的。”冰一下就抱住我,“我喜欢狗狗,你什么时候送啊?”我这才想起冰和其他女孩不一样,个性很较真的,只好含糊的说,“还有几个月就到年底了,你的生日礼物就这么定了,好不?”冰开心的笑了,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两个人牵着手在基地里逛了一圈,又去动物园和昭觉寺游览,这才骑车往回走。沿着川陕大道,一路经过高笋塘,驷马桥,到了梁家巷路口,冰拍怕我示意我停下,我问她怎么了,云说,“你不是说你住在猛追湾吗?我自己回去吧。”我说:“我已经搬家了,现在住在花照村,西门营门口外面。”“那我明天来吃饭好吗?”冰狡黠的笑了笑“你不是说你的厨艺不错吗?”好吧,我只好答应,然后一边蹬车,一边和冰商定了明天的计划。回到玉林,路过一家超市,又给冰买了一斤水晶之恋,冰没有AA,开心的一边坐上后架一边剥了一个,我忙止住车,安静的等她吃完,冰咽下果冻,问我怎么了?我说车上别吃东西,万一压到什么东西有了颠簸,果冻堵住气管就麻烦了。冰白了我一眼,把装果冻的塑料袋封了起来,向我扬了扬,我这才蹬起车来。很快到了宿舍,冰跳下车,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了声“明天见!”就跑进了大楼。我这才骑车到肖家河找到家鬼饮食,吃了碗开锅面,一路回了花照村。


第二天,我没有去接冰,而是去了外石人的菜市,买了两斤牛肉,三斤地瓜,调料,半斤花生米,半斤豆芽,回屋炒好花生米,就用地瓜炖上牛肉,再用电饭煲蒸上饭洗晾豆芽,,冰就来了电话,说已经到了营门口,我就骑车出村把她接了进来。她不客气的尝了一块牛肉,说是火候到了,就想把锅端下炉子(那时候的租屋,都是单间,没有灶台,更没有煤气,许多打工者都是屋子里放着一个煤气炉或汽油炉生火做饭。)我忘记提醒她锅耳也会被烧热,冰只是转了一个身,就被烫得把一锅牛肉倒在了地上,我说只有再去买了,冰一边合手呵气,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不能浪费了,让我把锅铲给她,她就从地上重新把大部分的地瓜烧牛肉舀回了锅里,等我再炒好豆芽,冰就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本来我是不吃掉在地上东西的,从那以后,我也就养成了掉地上的食物只要地下不是太肮脏,就捡起来吃掉的习惯。


国内手机开始逐渐普遍,二妹从广东给我寄了手机,冰告诉了我她的手机号,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有了手机,一次吃饭的时候,她的挎包里响起手机铃声,她若无其事的伸手关掉,面不改色的说是传呼机收到消息,不用管,我买了手机以后才明白,那是手机铃声。


冰所在公司发展越来越大,冰在西北市场也是越做越大,销售额虽然还没有我曾经的辉煌高,但是已经凭业绩开始向西北大区经理的位置进军,我却依然在四川盆地里打滚。而且,又触碰了天花板,于是又发生了事情:我带了一个女徒弟,本来只是酒吧服务生,招聘的时候,我看她坚韧上进,虽然没有经验,也不顾老板有异议招了她,负责成都北区市场,婧所在商场也是她的辖区,一次我去巡店,中午太困,婧就把我安排进仓库睡觉,不一会,婧把我唤醒,说我徒弟来了,我以为是自己带出来的徒弟,也就没有忌讳,嘻嘻哈哈的和婧打闹着出了仓库,这女徒弟神色一愣,便若无其事的和我说起事来。过了几天,公司去农家乐吃饭,和总经理打牌,总经理女友不知怎的说了句,“没啥钱输不起就别打。”还是怎么的,我心里不爽,冒出一句,“那就别打钱啊,我们来赌放血如何,都是百来斤肉,血量差不多的。”总经理就变了脸色,他女友也一声不吭了。女徒弟看在眼里,第二天就把我和婧的事添油加醋报告了总经理,再加上我因为国庆加班费的问题替促销员说了几句公道话,总经理就以我没有完成任务把我解聘了。(我作为经理,直管成都家乐福,年初家乐福除了八宝街店以外又计划开一个桐梓林店,我就计划任务家乐福销售100万,准备了相应费用,结果桐梓林店迟迟未开,我就把促销资源分给了几个下属,只靠八宝店做了80万。)


我郁闷的恢复了失业生活,一时间没有找工作的心情,天天沉迷于麻将馆,基本上是大输小赢,等冰从西安打电话说是明天回蓉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了200元。怎么办呢?女友面前面子不能丢,又不想开口找朋友借钱,我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上了“1248”的桌子(平时我玩的是“512”就是五元、十元、二十元的意思,而“1248”就是十元、二十、四十、八十元封顶的意思)结果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咔牙齿,没几把牌,200元就没了,最后一把还差了20元,一个赌客说20元也是钱,我没好气的回答钱没有,命有一条要不?麻将馆老板忙打圆场,那赌客这才没有说话,我灰溜溜的离开了麻将馆。冰发短信来说已经上了火车,明天肯定能到成都,我摸出包里的零钱数了数,只凑出了两元。想来想去,我决定给钊打电话,,他是我在成都关系最好的高中同学,现在一家银行做信贷经理。结果手机也刚好欠费了,我打算去白果林小区,钊住在那里的银行宿舍,可推出自行车一看,后胎漏气,没法骑了,只好坐公交车过去,一元。身上还剩一元,到了银行宿舍楼下,用公用电话给钊打传呼,钊回电话说单位上搞团建,晚上回来。人不在,没钱吃晚饭,我空着肚子等到天黑,再发传呼问钊回来没,身上却只剩下了一毛钱(当时的公用电话,发消息,接电话都是三毛一次,我拨2接1,三次),连回话也不敢接,赶紧离开坐到钊的宿舍门口。等钊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我只说借钱,钊就掏了500给我,什么话也没问。这时候,公交车已经没了,草草找了家鬼饮食,吃了个盒饭,这才打车回屋,经过麻将馆,看那赌客还在,就摸了20元还他,木然的回到租屋,木然的等待明天的来临。


第二天,冰发来消息,说是上午公司开会,让我晚上过去一起晚饭,我没有犹豫,吃了午饭,去电信营业厅缴了十元话费,就开始向玉林骑去,却忘记了今天还是周五,工作时间。到了冰的宿舍楼下,我没有给冰打电话,只是在楼下默默等着。冰的同事从外面回来,看见我在路边呆呆站着,和我点点头,没有言语就上了楼。不一会,冰匆匆从楼上下来,惊讶的问我怎么现在就过来了?我说想你了,就急着过来,冰瞋了我一眼,跳上后架,让我先去把饭吃了,她已经吃过了午饭。我默默考虑自己的经济状况,冰又吃过饭了,就找了家合江豆花,点了个荤豆花,简单吃了个饭,冰看着我吃饭,若有所思,我当时却没有注意。


接下来的几天,和冰出去玩了几次,每次花钱的时候,冰又坚定的要AA,本来冰已经渐渐的不和我AA了,我沉默了一下,没有如以前一样和冰推来让去。


没有多久,冰要去西安了,她提前给我说了班次时间,我骑车载她到了火车北站,时间尚早,就在车站的咖啡店坐一会,两个人都有意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咖啡店是先买单,冰没有AA。半个小时过去,车站提醒去西安的旅客准备上车,冰沉默了一下,从包里摸出五百元,推到我面前,轻轻的说,“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工作了,这钱你先拿着,节约点用,不要去打牌了,等我回来。”我把钱推了回去,说了一句一路顺风,就站了起来,先离开了咖啡店。我没有走远,只是拐弯以后,就又倒回拐角,偷看着咖啡店。冰默默的独自坐了一会,把钱塞进包里,默默的走进了候车大厅。我呆呆的望着候车大厅,直到火车发动的声音响起,又掏出手机,给冰发了一条一路平安的消息,这才骑车回了花照村。


回到花照村,我就钻进网吧,午饭也忘记了吃,只把自己麻醉在聊天室的耻笑怒骂中。大约六七点的时候,冰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到了西安,一切平安。我这才感觉饥饿,下了网,在村口的饭摊点了个菜,等菜的时候,给冰电话,问她在干么,冰说现在正准备换了衣服,去宴请西安本地的几个银行高管。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草草的吃了饭,也没有心情再去网吧,压抑的回了租屋。我胡乱的想着,父亲的家教是男人不吃软饭,但是现在自己困顿的一无是处,冰的层面却越来越高,她虽然不说,我心里又怎么会不明白?现在就拿钱给我用,那以后是不是要包养我?我越想越不是滋味,鬼使神差的拿起电话拨通了冰的号码,冰疑惑的问我怎么了,我心里一阵阵的绞痛,一字一顿的说,“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不要再给我来电话了。”“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冰略带哭腔的吼着,我默默的挂了电话,躺在孤独的租屋里,默默的流泪,电话响了两三次,我都没有接。


自那以后,冰再没有来过电话。我很快找到工作,说是管云贵川渝业务的市场经理,那又如何,还是有天花板的外省企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生活总要继续。新工作领到工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在冰回来以前从花照村搬到了八里庄。


年底很快到了,冰的生日也很快到了,我给了婧一千元,请她按女性的眼光买了条萨摩耶,自己又买了两斤水晶之恋,一起放进纸箱,算着下班时间,骑车载去了冰的宿舍,呆呆的等着。不一会,冰的同事们下班归来,我拦住了她们,请她们转交给冰,几个女孩子欢喜的轮流抱着小狗,有过点头之交的同事疑惑的看着我,我微笑着递过还有水晶之恋的纸箱,说了声拜托了,就离开了玉林。过了几天,冰发来短信,“狗狗我很喜欢,谢谢。”从那以后,我们就恢复了电话联系,只是电话联系。


元宵节后,冰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公司自建了办公大楼,要大规模扩大营销队伍,让我去应聘,我开始没有多大兴趣,冰威逼利诱,一定要我去,还给我寄了一封推荐信。推荐信的内容是认为我业务能力较强,建议招聘负责人考虑,落款有职务和工号。我有些心动,能进公司总部再放出去本来就是我的理想啊。我去了冰所在公司参加了应聘,没有带推荐信,一切都和普通应聘者一样经过了初选,面对负责人喋喋不休的讲解,我感觉这个公司已经失去了进取精神,还很有可能成为冰的下级,答辩的时候就有点心不在焉,实实在在的填简历表,更没有说推荐信的事,于是很自然的因为学历被淘汰了(这个公司已经开始了以学历取人)。过了几天,冰气急败坏的打来电话,说是人事经理那里没有查到我的简历表(一般规模较大的公司招人,通过初试的应聘资料才会交到人事经理那里),我平淡的和她说了情况,她沉默了许久,说了一声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积蓄了一点小钱,又因为某个原因,接受了家里的大额资助,我在八里小区买了房子,某种意义上又算大区经理了,心里顿觉有了底气,主动给冰拨了电话,假惺惺的问冰的近况,冰不疑有他,说是已经调到北京担任华北区大区经理兼北京总经理,在北京买了套房子。我虚荣的心一下就被打击的溃不成军,顿时没了精神草草挂了电话。


没精打采的过了一段时间,冰又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已经从公司辞职,去北京某大学冠名的一家集团担任副总裁,她在北京回不来,让我去把她的私人物品从宿舍拿走保管,她春节回家再来拿。我请婧帮忙,又叫了辆小车去玉林把冰的衣物寝具私人用品都搬回了自己的屋里。看着冰的衣物,尤其是那件羊绒小背心,第一次让我有了睹物思人的感受。


又是一个春节过去,冰到了成都,直接到了我在八里小区的家里,在我家里住了两天。第三天要走的时候,冰问我收入多少我回答2000不到,冰沉思许久,轻轻的吻了我一下,“跟我去北京吧,你只要照顾我生活就行,我给一个月你4000…….”我轻轻推开她,“走吧,我送你上车。”冰没有再言语,和我一起打车去了机场,付了来回的车费,我没有抢没有下车,看着她走进候机大厅,就让师傅开回了八里小区。这是我和冰的最后一次见面,冰没有拿走衣物,只说是过段时间喊人来拿。


后来,冰十天半月和我一次电话,说在北京的艰辛,说老公司上市,老板给她期权,把她挖回了公司,担任公司副总裁,管理三北区域的全面工作。冰有几次让我去北京,每次我都以沉默应对,几次如此,冰不再说了。


过了几个月,一个女子打电话来,自称是冰的闺蜜,从自贡过来,要取走衣物,带去北京,我打电话问冰,冰也证实了她的身份,我便和那女子约好了时间。约定那天,我将衣物打包,静静的在屋里等了一天,她没有来,冰说不要了,要我去卖了。我懂了,默默的删掉了冰的QQ和手机号码,把东西放到柜子里,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来看看。再后来,认识了玲,玲搬来放衣物的时候,看到了冰的内衣,问我怎么会有女人的内衣,我谎称是三妹的衣物,这才搪塞过去,等玲出车走了,我就找保安老黄帮忙,拉到野外空地,泼上汽油全部烧了。从那以后,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和冰联系,只是偶尔在网上搜索她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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